第一章(第3/4页)冲喜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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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碟子整整齐齐搁在桌上,好香、好香哪!

    她没见过做得这么漂亮jīng致的点心、没闻过这么香的食物味道。

    她看得两眼发直,原想只要闻闻味道就好的,谁知道肚子叫得更厉害了,地想吃、好想吃啊……水莲走到小几边呆呆瞪着点心好久,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拿……

    「我只吃一个就好、一个就好了……」她喃喃自语安慰自己。

    拿起一块碗豆黄,她三口并两口地狼吞虎咽起来,没几口就吃完一块碗豆黄。

    她吃得很害怕也很心虚,深怕有人进来瞧见了她在愉吃东西,在家时,只要她多吃一口饭,三娘就要骂她,要是她饿得受不了偷吃一口厨房里的菜,二娘就要拿竹篾条抽她了。记忆中她老是吃不饱、怎么也吃不饱……

    「奇怪了,怎么越吃越饿啊?」她眼睛瞪着桌上的点心,忍不住伸手又拿起一块芝麻酥──

    「我……我再吃一块就好!」嘴里说着,她又伸手去拿第三块点心,很快的几碟盘子就见了底。

    点心吃光了,她吮了吮指头──怎么会这样呢?肚子还是饿!

    打量了四周一下,她突然看到前厅桌上摆了满满的一桌酒菜。

    「肉……有肉呢!」水莲两眼瞪得老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冲到房间前厅,她呆呆瞪着那满桌子的肉流口水……用力地深吸了口气,满鼻子都是酒肉的香味,她怯怯地走到窗边,志忑不安地开了一小缝窗门……那个凶大娘不在外头,三阿哥更可能醉倒或病倒了,大概也不会有人进来了。

    没了威胁,她抓起一只大鸡腿就要啃下,可是鸡腿拿到嘴边她却迟疑了……

    「这鸡腿还是留给额娘吧!」她肚子饿得慌,却没有忘记她额娘。

    然后她跑回内房,拿了红盖头来包鸡腿,又从桌子上拿了几块肥猪肉包在红帕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包了肉的红帕子揣进怀里。

    「额娘好久没吃肉了,要补一补才成!」她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收妥了鸡腿和肥肉,她才安心吃起其它的菜来,不一会儿桌上就堆满了鸡骨头和鱼刺,一大碗燕窝和鱼翅羹也见了底。

    「好、好饱啊……」水莲风卷残云地吃光了半桌酒菜,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懒懒地趴在桌子边休息。

    「我休息一下就好,不能睡的……」她嘴里念念有词地咕脓,可撑不了一会儿她就打起盹来,大概是酒发挥了作用,她手里还抓着冰凉的酒杯,一眨眼就睡迷糊了……

    德焱来到新房,看到的就是满桌杯盘狼藉的景象和一个睡死在桌边的女人。

    他腿起眼、皱着眉,大步跨进新房「这究竟是该死的怎么一回事?」他低柔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说的话像讵咒,口气却沈冷得像冰。

    他走近一步仔细瞧着睡死在桌边的水莲,注意到她身上穿的吉服,和怀里露出的一角红帕──那红帕像是包着什么油腻腻的东西。

    他眉头皱得更深。

    趴在桌边的女人──她简直不算是个女人。

    瘦小的身材几乎不见曲线,皮肤干黑粗糙、两手布满了粗茧……最教他不能忍耐的,是她竟然拿红帕包鸡腿!?

    这个女人就是太后替他娶进门的福晋?他冷笑,知道他将更有理由不接近这个顶着他妻子名号的女人。

    「三阿哥……」门外一颗小脑袋探头探脑。

    听到声音,德焱立刻伸手打下水莲怀里端的鸡腿和肥肉,撕了一角桌巾,用桌巾捡起红帕和里头包的东西迅速丢到窗外。

    处理好了这教他丢脸的事,他转过头,如预料中看到一张粉雕玉球的小脸蛋,身上还穿著新郎衣服。

    「你来这儿做什么?」他质问,语气有点冷。

    「你『病』得那么重,我替你拜堂,当然要来瞧瞧『我的』新娘子啦!」十六格格婳璃蹦蹦跳跳地进房,不期然看到一桌子鸡骨头和翻倒的酒瓶,她睁大了眼,咋了咋舌。

    德焱冷下眼,皮笑肉不笑。

    「妳亲眼看到我来过新房,可以回宫去复命了!」

    他当然清楚,自己的新婚夜婳璃*来这里绝不是看什么新娘子,必定是人后怕他去下新娘不管,才派婳璃过来当探子。

    「三阿哥,你怎么这么说?好象我是来监视妳的一般!」婳璃咕咕侬侬地抱怨,一双大眼睛仍然好奇地瞪着趴在桌边的水莲。

    「她是怎么了?醉倒了吗?三阿哥,是你灌醉她的吗?」

    「我也是刚进房!」他沈冷的脸难得地出现一丝不耐烦。

    婳璃眼睛瞪着趴在桌子上的水莲。

    「这可新鲜了,居然有新娘子在新婚夜醉倒的!」婳璃掩着嘴偷笑,浑然没察觉德焱变sè的俊脸。

    「妳出去!」德焱一向冷静的情绪突然失控,他不客气地驱赶幸灾乐祸的不速之客。

    婳璃跟她姊姊婳婿一样是个鬼灵jīng,看到一向冷静的德焱动了气,赶紧收敛笑容。

    「三阿哥,新娘子醉倒了,那你怎么办」

    「不干妳的事:我要你出去,听见了没!?」他冷冷地斥喝。德焱的xìng子向来冷得像冰、不近人情。

    婳璃知道她三阿哥的脾气,她吐吐舌头,乖乖地转身出去「回来!」德焱突然叫住她。

    婳璃高兴地问:「三阿哥,你要我留下来陪你吗?」她孩子心xìng重,直觉以为德焱一个人无聊,所以要她陪伴。

    「今晚我房里的情形,一句话也不许跟太后透露!」德焱冷着声,没什么表情地jǐng告她。

    婳璃噘起嘴。「好嘛!人家又不是耳报神,才不会去打小报告……」她嘀嘀咕咕地,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撇过头跺着脚离开了。

    等到婳璃出去了,他瞪着还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水莲,他yīn霾的眉宇间一直是锁紧的。

    走近还睡死在桌边的女人,他伸手推了推她趴在桌上的头,这才看清楚牠的五官。

    一张晒得锄黑的脸乏善可陈,勉勉强强只有那张小嘴像点样。他目光下移,注意到她长了粗茧的手心。

    他知道她的身世,也清楚当年庸王爷被罢黜的始末,他奇怪的是太后为什么硬要把这样一个女子塞给他!?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要替他冲喜,多的是不在乎儿女幸福的权贵,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这个「药罐子」,以换取晋升权力核心的机会。

    偏偏皇太后挑中了她──一个甚至有可能不识字的女人!

    他目光冷下来,嘴角抵紧。让这样一个女人进宫,是活生生要置她于死地!在这能把人生吞活剥的宫门内,这样一个女子注定敌不过宫里险恶的斗争,只是另一个牺牲者。

    庸福晋是有过富贵的人,早该知道侯门险恶,她把自己的女儿嫁进宫,贪图的不是富贵、就是权势。

    只不过──她以为让女儿进了宫,能替失势的王府挽回什么?

    德焱冷笑──这是庸王府自找的屈辱!【手机用户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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