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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亮起,古典的白金房车在街口停下。
叩叩!车外有人轻叩防弹玻璃。
一见是熟面孔,训练有素的黑人司机放下迅速抓握的手枪,望向後座一位灰发梳理妥贴、个头高大jīng悍的老人家;年近七旬的他正低头看书,气质雍容。
陪首相会晤白宫来的贵客一下午,晚上白金汉宫的家族聚会不能推,马不停蹄一整天,忙到现在晚上九点半,还要接待诸如此类不速之客唐突的到访,随侍布爵士左右四十多载,黑人忠仆于心不忍,无奈碍于来客的难搞度,他不能比照处置其他无礼访客一样对他视而不见,更遑论他是爵士随时敞臂欢迎的特殊客人。
「爵士,您有访客了。」
书看得专心的老爵士闻言,拔下老花眼镜,看了下周遭的环境,发现交通号志被人动过手脚,立刻明白来者何人。
「快请他进来,快。」布爵士挥著眼镜,高兴的示意老忠仆打开车门。
一本校刊先飞旋至老布盖著毛毯的膝盖上,雅各随後滑入宽敞的车後座。
客人一进入,机伶的老仆抓起手枪,立刻退到车外jǐng戒,把车内留给王子和不速之客密谈。老爵士随手翻阅校刊,气定神闲,举手投足在在流露天生的贵族风范。
弯身从酒架抽出葡萄酒,顺便将九年前锁入保险箱就没再动过的校刊收起来。
「喝杯『老槽』?」两年没和小伙子聚首聊天,老布热情招呼来意不善的客人。
「『老槽』?」雅各曲起一脚踩在昂贵的皮椅上,意在言外地奚落起狡诈的老家伙:「是上个礼拜你被大猫吓得打破那瓶?」
听出小伙子对于被自己摆一道的事耿耿于怀,布爵士持住温和笑容,旋开木塞。
「老朋友赠送了三瓶,你让大猫别担心,我替他保留一瓶了。」老人家恍若没瞧见小伙子脸上一触即发的风暴,改采怀柔攻势:「我们姑且称之『小孟』吧。那孩子主动要求回学校上课了,*高兴得哭了一晚,她非常渴盼能当面向你致谢。赏个脸,来,喝喝看。」
夹带红醋栗味道的酒香在车内飘浮,雅各低脸一嗅,确定了什么。
「位高权重的族群,容易犯一个毛病。」杯口凑近*嘴唇,不甩上流社会注重的品酒程序,蓄意伸舌沾舔紫红sè酒液。「他们喜欢把自己估计得很伟大。」
「上帝明监,在你面前我不敢不谦和。」老爵士兵来将挡,将话题诙谐地兜转回来:「小孟的母亲近来倒是有自以为是的倾向,你在外面奔波两三年,那些烦人的事暂时别理会了,趁机休息一阵子。明天晚上小孟从美国飞回来,不如一起用餐?」
「老布,」雅各打断老人家的谈兴,表情比语气更冷:「我今天不是来听你重提陈腔滥调,把你的温情手腕留给需要它的人。酬劳汇进我户头,我就当交易银货两讫,你硬要把生意说成慈善公益,我不阻止,那是你的事。别以为可以利用小孟牵制我,有这种念头,我劝你最好早点死心。」
唉,小伙子意思很明显,他把带小孟出生入死当成生意,不涉及私人情感。
幸好这两个孩子投缘,不枉他为了凑拢他们费尽思量。这几年,他得开始栽培小孟接手,假以时rì他必成大器,能扛起他肩上这传承四百多年的重担……
他年事已高,双脚又残,已是风中残烛,百年後他最心爱的两个孩子若能相互扶持,必定也是坚不可摧的组合——雅各一意孤行,脾气是不容易改了,他认识他将近二十年,不见他稍微收敛过;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写写报告、收拾残局。
而小孟,rì俊他将需要一个强而有力、能够全心信赖的後盾,帮他适时的「为所yù为」。鱼帮水、水帮鱼,找到如鱼得水的伙伴,成就大事业才有希望。
三年前,雅各从福克兰群岛救出上学途中被绑架的小孟,被丢在孤岛上一个多月,当时那孩子已濒临崩溃边缘。获救後,小孟整整一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雅各在他恳求下,答应破例让小孟当他的见习伙伴,和独来独往的他一起出任务。
当一大一小踏上飞机,离开英国那一刻,他老泪纵横,已有得偿夙愿的欣然感。
经历这毕生难忘的一役,他们两个终将相互扶持一生,这已不单单是为谁赎罪,而是血的连系了……
「我明天飞台湾,你代垫的五千万美金还没追回来。」
听他使出撒手鐧,老布马上投降地叫住雅各:「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
雅各反手拢上已打开的车门,柔声道:「你们这是在玩她的命喽?」
老布备觉侮辱,圆融温煦的口气沉重起来:「小女孩是我亲自去台湾带回来的孩子,我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疼爱,我伤害过她吗?」
「你是说?」雅各的脸sè更难看。
「她知道五千万美金其实是姬家人付的。」他冰凝的臭脸让老布赶紧亡羊补牢,补充:「我不可能让小女孩孤军奋战,我派了白瑞他们那一组人暗中保护。」
「她是自愿去送死的?!」她就这么不想活吗?!
以前相谈不欢,雅各顶多一拍两散,目中无人的掉头离开而已。如今亲眼目睹小伙子发鲷,老爵士但觉新鲜稀奇,却不敢将莞尔的笑意泄露丝毫。
顺著话题,老人家小心问出心中的疑惑:「话说回来,你这次为什么没有『顺手』解决『麻烦』哪?」在海上制造点小意外什么的,总之雅各擅长不留痕迹地「拔除障碍」,他这回没有顺手除去让他们奔波好几次的俄国佬,出乎众人意料。
「怎么,犯人安全回来你好像很意外?这不是你一再强调的正义程序?」
老布被他的弦外之音一惊,额际微汗,「上面这回效率不错,『格杀令』提前签发,难得一次我不必写烦人的报告……」
「答案你说出来了,我不被利用。」雅各懒得迂回,他的挑明直说,把老布雍容华贵的老脸惊得泛白。「姬家有的是钱,想除去他们的心头大患可以自己设法,借刀杀人,要看是借到谁的刀。」
原来,小伙子一开始就*清事情真相,知道俄国黑帮大佬是老大哥巴不得除去的眼中钉,难怪他唱反调。受老大哥请托,他有意藉由这次的任务一举两得,借用雅各的手提早除去祸害人世已久的毒瘤。
法律的正义程序,通常是给神通广大的智慧犯再次脱逃的机会。
想不到,他们的计画被jīng明的雅各识破,他和老大哥被年轻人反将一军了。麻烦的是俄国佬伏诛之前,姬家将不得安宁,这是老大哥急于向他调派人马的原因。
布爵士眼见事迹败露,只好设法转园,期望在这多事之秋将伤害降到最低,至少别雪上加霜,害姬家人添上雅各这号唯恐天下不血腥的强敌。
「我没诓你,年轻人,咱们海军是有一批jīng密的武器被人窃走……」
「少跟我玩真真假假的情报把戏。」雅各没心情在这听他玩花招,冷冷说出重话:「这件事我本来打算就这么算了,姬家老头既然担心家里的安全系统不稳固,禁不起一两个俄国人上门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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