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3页)擒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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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章节尽在翟家的长者翟募景今年即将迈入八十大关,有著一头全白的华发,须长垂颈,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近几年膝盖骨下太听话,得拄著拐杖才能步行,而且前些rì子突然得了一场急病,险些过不去,不过调养後已无大碍。.

    艳衣虽然每rì都会与夫婿来请安问好,可一直不敢多话,只是静静的在一旁观察,听人说老太爷自祖上起便在河上讨生活,几代後开始成立漕帮,到了他这代才真正将漕帮发扬光大。

    年轻时翟募景大江南北的奔波,跟随属下一起押运,他磊落爽快的个xìng很快便拢了不少生意,当然绝大部分还是得归功於他做生意的手腕,三年前他将漕运上的事务全交子孙子後,便赋闲在家。

    「怎么没瞧见红儿?」翟募景问道。

    「昨儿个她砸了蜂窝,现在在房里思过。」翟玄领回答。

    翟募景微笑。「这事我听说了,这小妮子将来若不是个混世魔王,也是个离经叛道的姑娘……」

    瞧著丈夫的脸sè不甚开朗,艳衣接道:「或许是个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翟募景与翟玄领同时望向她,怱地,翟老爷子笑了起来,「女中豪杰,哈……或许、或许……」

    「我只望她贤淑贞静,女中豪杰便不用了,咱们这儿又不是武打馆。」虽是对着老爷子说话,可艳衣清楚丈夫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

    「相公说得是。」艳衣垂下眼。「是妾身说话不经大脑,贤淑贞静才是女子该有,更遑论举止得宜、知书达礼,将来说不准还能进宫选圮,那时也算光耀门楣。

    翟玄领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嘴角扯了下,他不敢相信她会在这时抬杠。

    翟募景因她的话而笑,眸子闪了下。「进宫倒是不用,依她的xìng子,说不准没两天咱们就被满门抄斩了。」

    艳衣想说什么,不过最後还是闭口没提。

    三人又闲聊几句後,翟募景问道:「前几天收到白帖,梅繇民的丧礼在今天吧!」

    「是,孙儿等会儿就要过去。」

    翟募景沉默了下,而後叹气道:「你就代我上炷香吧!」

    「孙儿知道。」

    手捻清香,翟玄领恭敬地拜了三下,一旁的奴婢上前接过他手里的香,将之插在香炉内。

    四周哭喊叫唤声不断,奠堂上摆著许多供果、纸钱及香烛,翟玄领听得身旁的六弟呢哺了几句话。

    「人生就是这么回事,有生当有死,一路好走,梅老。」翟启誉拜了几拜。

    家属哭叫的声音让他不自觉拉了拉耳朵,而後在丫鬟的带领下坐到一旁。

    「我这人最怕这种场合了,生离死别的.」同桌的毛达复在两人坐下後出声说道,他身材中等,颧骨外突,年纪三十有八,为扬劲船队的帮主。

    「其实梅老被这病也折腾得够久了,人去了也好,少些痛苦。」洪通海压低著声音,他是个头大脸方的中年男子,也是船帮主。

    「也是、也是。」一人长叹口气,摸了摸胡子。

    众人闲聊一阵後,同桌的一人突然道:「对了,听说前些rì子翟帮主在岛上捉了一批舟卒。」

    翟玄领笑答。「说来也巧,我正巧与六弟经过那儿,没想就替朝廷尽了份力。」

    翟启誉接著说:「县尉大人本来要加梢们兄弟,可被我大哥给推辞了。」他突然压低声音。「据船夫所说,他们是因为『主粮吏』拙了他们的口粮,所以才会趁著风雨把船给弄沉了。」

    「这些个纲吏实在是太苛刻了。」另一人摇摇头,私扫口粮一事常有所闻,太宗之时,还曾将扣下乾粮的官吏断下双腕,游河三天才斩首,希望能收jǐng效,可酷吏自古有之,实在不易杜绝。 网

    「这……船上的东西可都找著了?」毛达复问道。

    「只找回了一部分。」回答的是翟玄领。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後,这些舟卒辛苦运走的岁粮让人给劫了。」翟启誉喝口茶。

    这下同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是谁这么大胆?」洪通海皱眉。

    「杀头的生意有人做。」翟玄领噙苦笑。

    「倒是。」一人摸摸胡子。「这些岁粮可下知值多少呢!」

    就在大夥儿私语之际,翟玄领听见身後传来熟悉的声音。

    「翟帮主,你也来了。」

    「翁丈。」翟玄领自椅子上起身,朝翁敬富点头致礼,他是妻子的远亲,婚礼上也由其代表女方家长。

    「坐、坐。」翁敬富也挤圣桌前,他有著颇为壮硕的身材,肚子鼓胀,一脸福态,双颊上的肉在他笑时高高耸起,就像两座山一般。

    「艳衣还好吗?」他说著,拾手抹了下颈後的汗。

    「很好。」翟玄领微笑以对。

    「我还想著这一、两天带芙兰去看她,你知道,自她嫁了後,小女没个人可说话,整天闷著,足足瘦了一圈呢!」

    听见这话,翟启誉不由得露出笑,翁敬富的女儿翁芙兰原是媒人为大哥选的妻子,可後来不知怎地,艳衣却来找大哥,劝说大哥退婚,更绝的是,大哥後来竟娶了艳衣,这事让翁敬富气了许久,还撂下狠话要与艳衣断绝关系,这话犹言在耳,没想他後来不但参加了婚礼,还高兴地当了主婚人。

    「内人会很高兴的。」翟玄领一派地客气,可眸子却无笑意。

    这时,丧家开始主持仪式,众人起身,断了话题。

    「少nǎinǎi,黄老板来了。」管家房仕斌站在书房门口通报。

    「请他进来。」艳衣头也没拾地说。

    「黄老板,请。」房仕斌在黄万成跨进门後才跟著进入。

    「少夫人。」黄万成一进来便朝她弯身致礼。

    艳衣拾起头,放下毛笔,瞧著眼前肥胖的男子,他年煎十上下,方头大耳,穿著一身藏青sè的袍子,布面光滑,绣著蟾蜍织样。

    「黄爷——」

    「少夫人客气了,您这么叫黄某,黄某听了怪别扭,叫我黄老板便成。」他的头始终低垂著,不敢造次抬眼瞧她。

    「您请坐。」滥衣说道。「下个月是老爷子的八十大寿,要麻烦您了。」

    「哪儿的话、哪儿的话,能为翟府尽些心力是黄某的荣幸。」他呵笑著。

    这时,一名婢女入内奉茶,艳衣等她走出去後才道:「黄老板太客气了,今年就要请您多费心了。」

    「哪里哪里。」黄万成笑得更开心,头都不自主地仰起,不小心便瞥见坐在书桌後的女子,只见她戴著面纱遮住自己眼下的面容。

    黄万成虽觉奇怪,但也不好发问,只当是这位少nǎinǎi在「男女之防」上做得彻底,可他听人说这位少夫人不过是一般女子,并非什么显贵人家的大家闺秀,为何……他明白了!黄万成恍然大悟,大概是嫁入富豪之家後,得端出架子来,摆脱过去的穷酸气息,人说像不像,三分样。

    「老爷子的身子骨还硬朗吧!」黄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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