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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谟一个人在议事厅中,默默想了半天,才起身,往王府后院走去。
清河看他沉思而行,也不敢打扰,让其他人退下,自己一路在后面跟随着。
王府的后院,现在其实是一分为二,左面住着镇南王楚洪和世子楚谟,右边住着镇南王妃和她的儿子楚谡——一个先天痴傻的孩子。
镇南王楚洪刚生病时,楚谟还不到十岁。
王府内务都在镇南王妃韩氏的手中。
王府外务则是楚洪自己撑着处理一些,让信得过的心腹带着楚谟,参谋着办一些。
可是,随着他病体日渐加重,王妃的心倒是大了。她自然不甘心让楚谟继承王位,不是自己亲生的,将来继承了王府,这王府里还有自己说话的份吗?自己的儿子虽然是傻的,但是那也是儿子啊。
针对楚谟的暗杀一次比一次凶险。
韩氏是当年的太后帮他指的侧妃,楚洪不能处置。
为了保护爱子的安全,只好将楚谟送出去拜师,一直到十三岁,楚谟不肯再在师门,带了孙神医回到南州,逐渐接过了楚洪手中的事务。
别看他年纪小小,但是处事缜密老辣,竟然一点不比楚洪自己差。
而韩氏虽然继续安排着,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的暗杀,但是自己也知道指望不大了。所以才会想着要插手楚谟的婚事,想让他娶刘莹,打算弄个好管教的世子妃。
楚谟走进左边的正院,这里原来是王府的内书房,从楚洪养病后,就变成他们父子居住的正院了。
院子里有侍卫、有仆婢,都是他一个个精挑细选的人。
孙神医住在正院的客房,矮胖身材,雪白的胡子,看着和蔼可亲。
他正看着小童熬药,看到楚谟进来,抬头打量了一下,“世子,听说您要亲自带兵出征?”
“恩。南诏此次仓猝开战,不足为惧。”楚谟昨夜早就将有关南诏国内的密报看了多遍,他有把握,半年内就能打得南诏退兵。
这次带兵出征,是他进一步笼络军心、树立威望的好机会。
“您又让老朽跟人进京,您自己又不在府里,那王爷的病体谁来看顾?”孙神医欠了楚谟救命之恩,自己又是落拓江湖,索性就跟着楚谟了。
镇南王楚洪的病体由他医治后,明显好了很多。
可是,不知道镇南王中了什么毒,却一直无法调配出断根的解药。
“无妨。您也说我父王病情已经稳定了,有您的徒儿照料着,应该不妨事。为太子调理病体,这对您来说也是个机会。您学医多年,总不能埋没民间。再说,我父王所中的毒来自京中,您在宫里接触的多,我也想托您查访一二,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到底是何毒。”楚谟说着,长揖行了一礼。
“世子折杀老朽了。老朽能托庇王府,为王府之事尽兴,是老朽的分内事。”
“孙爷爷,您老可不能看京城繁华,就不回来啦。”清河和孙神医熟络了,看孙神医一脸郑重的样子,开玩笑说道。
“你这猴子,敢贫嘴!担心我给你调配一剂泻药,让你躺床上下不来。”
“孙爷爷,您可别吓我,我还要跟世子爷上沙场见识见识去呢。”清河笑着连忙讨饶。
孙神医和清河玩笑了两句,楚谟在边上含笑看他们说话,直到正房屋中传来一阵清咳。
他连忙走进正房的卧室里,床上躺着的是他的父王楚洪,原本健壮的身子,常年卧床,早不复他印象中的高大。
孙神医带着小童拿了药碗进来,照例先为楚洪把脉,看一切无恙后,吩咐喝药。
楚谟坐到床头,扶起楚洪,慢慢的喂他喝药,喝完后,又拿起床头的巾帕帮他擦了擦。
“我自己来,父王还没没用到这地步。”楚洪拿过清水漱口,撑起身子倚靠在床头,接过楚谟手中的巾帕,自己擦了擦嘴角。
病体憔悴,他脸上多了不少皱纹,脸色也苍白了些,但是,依然是一张俊朗的脸。
就五官来说,楚谟显然是继承了楚洪的好相貌,只不过,楚谟更加精致了些,可能是遗传自他母亲的因素。
“父王,南诏人又攻打庸安关了。孩儿打算亲自领兵出征。”
“南诏有多少兵马?他们国内几年天灾,还有余粮打仗?”楚洪年轻时也是驰骋沙场之人,对军事自然不陌生。
“南诏号称五十万大军,不过孩儿接到密报,估算下来,最多也就三十万罢了。而且,此次是乐正弘仓猝开战,他弑父夺位,急着想靠一场胜仗来笼络人心,军需粮草必然吃紧。”
“也好,你早点到军里去历练一下也好。家里不用你担心,父王虽然躺下了,可还没你想的那么没用。”楚洪沉吟片刻,就知道了楚谟的想法,点头道。
“父王,孩儿打算让孙神医进京,去帮太子看病。接下来一段日子,就让他徒儿为您调理……”
“呵呵,为了颜家那姑娘?”楚洪打趣道,“你为了那女孩子,可心思用尽啊。颜明德我见过,他女儿的长相,不会像他吧?”
楚谟回到南州后,就跟他说了颜宁的种种作为。他倒不拘泥于女子一定要柔弱如水什么的,镇南王府,也和颜家一样,男子若是领兵作战,女子在家只会伤春悲秋可不行。
“父王……颜宁长的很好,性子也很好,您要是见了,一定喜欢。”楚谟不高兴了。
“好好,你的眼光,父王信得过。要不趁她还在南州,带来我见见?”
“父王,没个理由,您怎么好见她?再说,她现在,也不知道……”
“怎么?她没看上你?你说你,长相跟老子我一样,也算英俊潇洒,骗个小姑娘有这么难吗?”楚洪不满意了,打量了自己儿子几眼,没理由这相貌不吃香啊。
未生病时,他也是经常在军中,和那些大老粗们厮混的,这一急起来,说出的话就没相貌看着那么文雅了。
“父王,这事您别管了,您还是养好身子,顺便想想孩儿出征后,怎么处置王府事务吧。”楚谟难得露出一点稚气。
如今在南州,也只有自己父王,敢打趣自己了。
楚洪笑着又说了几句,父子两个才转入正题,安排了王府事务。
楚谟又叫来王府的管家,当着楚洪的面,一一吩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