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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嗜酒如命,到时候多拎些好酒,怎么贵怎么来。顾北湖,你觉得堂堂大将军的女儿,做这种事情很跌份掉价吗?”
女子咬着嘴唇使劲摇头。
袁庭山咧嘴笑了笑,一夹马腹,靠近她,满是老茧的手揉了揉她的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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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只是一州境内二号人物的刺督李功德,一跃成为整个北凉道名义上第二把交椅的封疆大吏后,为官已经有些喜怒不形于sè的深厚火候了,只是一封家书到正二品府邸后,就开始笑得合不拢嘴,逮着府上仆役,见人就给赏银,屁股后头捧银子的管事本就细胳膊瘦腿,差点手都累断了。李老爷刮地皮的本事,那可是离阳王朝都首屈一指的行家老手,发钱?稀罕事!
经略使大人在府内花园慢慢转悠,平rì里多走几步路都要喊累的富态老人今天恐怕都走上了几十里路,依旧jīng神奇佳,头也不回,对那管事笑道:“林旺啊,老爷我这回可硬是长脸面啦,那宝贝儿子,出息得不行,且不说当上了万中选一的游弩手,这次去北莽境内,可是杀了无数的北蛮子,这等掺不得水的军功,甭说丰州那屁大地方,就算全北凉,也找不出一只手啊,你说我儿翰林如何?是不是那人中龙凤?”
叫林旺的老管家哪敢说不是,心想老爷你这事儿都颠来覆去说了几十遍了,不过嘴上还是要以义正词严的语气去阿谀拍马,“是是是,老爷所言极是,大少爷如果不是人中龙凤,北凉就没谁当得起这个说法了!”
不过曾经见惯了少爷为祸丰州的老管家心中,的确有些真切的震撼,真是老爷祖坟冒青烟了,那么一个文不成武尚可的膏粱子弟,进了北凉军还没两年时间,就真凭自己出人头地了。
李功德皱眉道:“你这话可就不讲究了,当然要除了两位殿下之外,才轮到我儿子。”
林旺赶忙笑道:“对对对。”
北凉境内戏谑这位经略使大人有三见三不见,三见是那见风使舵,见钱眼开,见sè起意。三不见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凉王不下跪。这里头的学问,好似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反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北凉官场上众多势利眼,都以李大人这位公门不倒翁的徒子徒孙自居。那些丫鬟婢女们听说那暴戾公子即将要带着显赫军功衣锦还乡,除了半信半疑,更多是大难临头的畏惧。李功德既然不见凉王不下跪,好几次圣旨都敢不当回事,接过手转过身就随手丢弃,可想而知,这位在官场上一帆风顺的边疆权臣是何等乖戾,有其父必有其子,李翰林投军以前,作为李功德儿子,世子殿下的狐朋狗友,无愧纨绔的名头,劣迹斑斑,若非有这两道免死金牌傍身,早就该拖出去千刀万剐。
“老爷老爷,启禀老爷,公子骑马入城了!”
一名门房管事急匆匆嚷着跑进花园,凑巧不凑巧摔了个狗吃屎,更显得忠心可嘉,经略使大人身后的大管事瞧在眼中,不屑地撇了撇嘴。
李功德一张老脸笑成了花,咳嗽了几声,吩咐大管家道:“林旺,去跟夫人告知一声。”
四骑入城,入城后勒马缓行。
为首李翰林,左右分别是重瞳子陆斗和将种李十月,还有一位寻常出身的游弩手袍泽,叫方虎头,虎背熊腰,长相凶悍,不过xìng情在四人中最为温和。四骑入城前先去了战死在梯子山烽燧内的马真斋,亲手送去了抚恤银两,不光是马真斋,一标五十人,几乎死了十之**,这些阵亡在北莽境内的标长和兄弟们的家,四人都走了一遍,还有半旬假期,说好了先去李翰林这里逗留几rì,李十月说重头戏还是去他家那边胡吃海喝,总得要养出几斤秋肥膘才罢休,这位父亲也曾是北凉武将的游弩手刚刚跻身伍长,他一直以为李翰林只是那家境一般殷实的门户子弟。
当李十月望见那座派头吓人的经略使府邸,看到一本正经穿上正二品文官补服的老人拉住新标长的手,不顾官威地在大街上老泪纵横,就有些犯愣。一名身穿诰命夫人的妇人更是抱着李翰林哭泣,心疼得不行。
方虎头后知后觉,下马后早已有仆役牵走战马,这才拿手肘捅了捅李十月,小心翼翼问道:“十月,标长的爹也是当官的啊,怎么,比你爹还要大?”
李十月轻声笑骂道:“你个愣子,这位就是咱们北凉道经略使大人,正二品!你说大不大?我爹差远了,他娘的,标长不厚道,我起先还纳闷标长咋就跟丰州那恶人李翰林同名同姓,原来就是一个人!***,幸好我原本就打算把妹妹介绍给陆斗,要是换成咱们标长,我妹还不得吓得半死。”
除了府上一干经略使心腹,还有一名极美艳的女子站在李功德身边,跟李翰林有几分神似,不过兴许是眼神天然冷冽的缘故,让长了一双媚眸子的她显得略微拒人千里,她见着了打小就不让自己省心的弟弟,再如何xìng子冷淡,也是悄悄哭红了眼睛,使劲拧了李翰林一把。北凉女子多英气,但也有几朵异类的国sè天香,严东吴以才气著称北凉,而李翰林的姐姐李负真,就纯纯粹粹是以美貌动人心魄,徐凤年身为世子,又跟李翰林严池集都是关系极为瓷实的哥们,可谓近水楼台,可惜跟严东吴从来都是针尖对麦芒,谁都看不顺眼,至于除了漂亮便再无奇殊的李负真,说来奇怪,她竟是比严东吴还要发自肺腑地瞧不起徐凤年,前者还会惹急了就跟世子对着尖酸刻薄几句,李负真则是多看一眼都不肯,她前两年鬼迷心窍对一位穷书生一见钟情,那会儿李翰林正幽怨世子不仗义,瞒着自己就跑出去游历四方。
知晓了此事后二话不说就带着恶仆恶狗将那名还不知李负真底细的酸秀才一顿暴揍,不料不打还好,挨揍以后清楚了李负真大家闺秀的身份,守株待兔多rì,寻了一次机会将一封以诗言志的血巾递给李负真贴身婢女,一主一婢相视而泣,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李负真差点裹了金银细软跟那书生闹出一场私奔,李翰林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宰了那个敢跟世子抢他姐的王八蛋,没奈何他姐死心眼,闭门绝食,说他死便她死,要做一对亡命鸳鸯,好说歹说,才给劝下,李翰林不敢往死里整那家伙,暗里地也没少跟那小子穿小鞋,天晓得这书生竟是愈挫愈勇了,连当时仍是丰州刺督的李功德都有几分刮目相看,私下跟夫人一番权衡利弊,想着堵不如疏,就当养条家犬拴在家外头看门好了,几次运作,先是将书生的门第谱品提了提,继而让其当上了小吏,等到李功德成为经略使,鸡犬升天,这书生也就顺势由吏变成官,官吏官吏,官和吏,一字之差,那可就是天壤之别。
后来徐凤年游历归来又白马出凉州,就再没有跟这位不爱男子皮囊独爱才学的女子接触。
她也乐得眼不见心不烦,恨不得那世子一辈子都不到李府才舒心。
几位一起出生入死的游弩手大踏步进了府邸,李十月三个都没有什么畏畏缩缩,早已炼就一双火眼金睛的李功德何等识人功力,见了非但没有生怒,反而十分欣慰,到底是军伍能打磨人,儿子结交的这几位兄弟,以后才是真正能相互搀扶的北凉中坚人物。
李翰林见过了府上几位长辈,沐浴更衣后,跟陆斗三人一顿狠吃,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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