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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冯家印、苏庆徳便爬起身来,从营帐里找了身不怎么合体的军装套上,而后故作邋遢的朝狮子山哨岗走去。路过SC总督周有德的营帐,冯家印又特别进去借了半瓶老酒浇在自己和苏庆徳的身上。周有德见二人戏做得如此之足,不由得呵呵笑出声来。
“冯将军,苏将军,预祝二位马到功成,一切以安全为上啊。”周有德拱手告别,冯家印大剌剌的咧了咧嘴笑道:?“周大人多虑了,咱们跟着十三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莫说跟着上趟山,就是那路达利带人攻下来,咱们也能对付的了!”冯家印不管不顾的夸下海口,苏庆徳倒是稳重些,他两步走到冯家印身前,拱手回了周有德,而后谦恭有礼的说道:
“我们争取机会混上山去,还望周大人在后方多多支持,一有消息,我们定会及时联系周大人!”
几人又是客气的一番寒暄,冯、苏二人短暂停留后又朝着哨岗走去。出营地10余里,冯苏二人来到上山唯一的路口,一行官兵分立两侧警觉的看着他们,冯家印在心底数了数,左侧十六人右侧四人,总共十个绿营兵持红缨长矛沿街把守。
冯家印给了苏庆徳一个眼神,苏庆徳微微点头,冯家印顺势倚在苏庆徳的侧身,装作醉酒被搀扶的样子,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路边简陋的营帐走去。
果不其然,还没走到营帐,两个手持长矛的绿营兵迎面架起长矛拦住了冯苏二人。
“来者何人,胆敢私闯禁地!”一个侍卫大吼一声,冯家印故作一个激灵,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而后破口大骂:
“瞎了你的狗眼,敢拦你爷爷的驾!我乃新任驻防骁骑尉冯家印,快叫你们头头出来接驾!”冯家印骂骂咧咧的在营帐门外晃悠,苏庆徳一边扶着冯家印、一边仔细观察那十个驻防兵的反应,除了上前拦截的两人脸上稍稍带出点不服气的样子,其余八人皆如长在地上的木头墩子,两眼直勾勾盯着远方,目无焦点呆滞地没有一点反应。
就在冯家印立军帐外大喊大叫的功夫,从营帐里匆忙跑出个身穿正九品官府的年轻人,那人点头哈腰的嘴脸让冯家印看着甚是恶心,他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痞气十足的叉着腰问道:
“你就是顾生友?周大人通知你了吗?换防了换防了!”冯家印不耐烦的赶着他,那顾生友不急不慢的搀起冯家印,一口一个校尉的叫着,把冯家印、苏庆徳让进了营帐。
来到营帐中,顾生友更是腾出他主帅的座位让给冯家印,而后恭恭敬敬立在一旁弓着腰说道:
“冯校尉,咱驻防狮子山进口的侍卫一共三队人马,一队20人共60个人。这60个侍卫每两个时辰换防一次,班次我已经给他们排好了,您随意调遣便是。”
“行了我知道了,滚吧。”冯家印故意粗鲁的回答,那顾生友脸皮厚得可以,被冯家印骂成这样依旧嬉皮笑脸的赖着不走,他不走冯、苏二人商量好的计划就无法实施,冯家印甚是无奈,又开口问道:
“你不走还赖这干什么?”冯家印怒眼圆睁看着他,顾生友嘴咧的更大,花白的牙花子齐齐露了出来。他唯唯诺诺的走到冯家印身边,小声说道:
“冯校尉,咱汉军营里都知道冯校尉乃周大人的姻亲,还望冯大人帮着在下跟周大人美言几句,调小的回城里驻防。小的一家老小在城里受冻挨饿,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呐。”顾生友近似哀求的说,冯家印听罢倒是有些意外。这人看起来就是个软骨头,但对家人的那份担当却让冯家印由衷的佩服。于是冯家印从怀里掏出点碎银子扔给顾生友,而后烦气的说道:
“老子我被谴到这兔子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还没出说理去呢,哪有功夫管你死活。老子身上就这点碎银子,拿去换酒吧,滚滚滚!”冯家印连说三个“滚”字欲要赶顾生友走,那顾生友嘴里说着谢爷赏,眼睛滴哩咕噜转着离开了营房。
顾生友走后,冯家印警觉的四下里看了一看,而后开口问苏庆徳:“苏将军,这个顾生友一定有问题。”
见冯家印如此肯定,苏庆徳也有所怀疑的说:“嗯,论说你这个假扮的骁骑尉是从八品,他一个正九品兰翎长不应该对你如此低三下四唯唯诺诺。如不是咱们身份暴露了,那他一定有求于你。”
“那最好了,咱慢慢等,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罢,冯家印挑了挑眉毛,一脸谄媚的冲着苏庆德笑,苏庆徳脸上一黑,支支吾吾的说:
“冯将军,咱出来代表的是十三爷,我劝你还是收敛点好。”
“瞧你说的,不吃不喝不嫖不赌,怎么能跟这些个兵痞子混在一起?”冯家印嘿嘿笑着,苏庆徳用手捂住钱袋后退了两步,顾左右而言他道:
“要吃要赌你自己去,我就在营帐里守株待兔。说好了,你别打我的主意。”苏庆徳直接了当的说,冯家印又是嘿嘿一笑,走过他身边一个切手打在苏庆徳的手腕上,苏庆徳手腕吃疼缩手的功夫,冯家印顺势抄走了他的钱袋。
“早知道你小子假正经,我从来都没打你的主意,我在乎的是它!”冯家印故意轻佻的亲了那月白锦绣缝制的钱袋一下,没等苏庆徳做出反应,他一个闪身跑出了营帐,只留下苏庆徳留在原地哭笑不得。
冯家印抢了钱袋,大摇大摆的走去将士们休息的营房。营房里等着换防的侍卫年龄参差不齐,十**的有,五十开外的也有,这群人无不歪歪斜斜的或躺着或坐着,有的嘴里吧嗒吧嗒的吹着旱烟,有的三五成群赌着牌九,见冯家印进来了,竟没有人起来打招呼。
冯家印也不计较,进门往地上的草垛子上一坐,吧嗒一声将苏庆徳的钱袋子扔到营房中间的空地上,众人听到声响,这才停下来,彼此间纷纷询问:“这人谁啊?”
冯家印这才呵呵笑着,张嘴脏话又崩了出来:“奶奶的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我是你们新来的骁骑尉冯爷!自己的主子都不认识,要你们何用!”
这群兵痞子多数都是临时拉来充数的乌合之众,见了骁骑尉也没行官场上的规矩,多数咧着嘴只顾看着冯家印笑,为数不多在军营里呆久了的知道行个见面礼,却被冯家印拦住了:“你们也不用跟我客气,咱都是混朝廷饭吃的,我被贬官在这里跟你们混日子也实属活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就好吃好喝好玩,真有仗打我一个招呼咱们一起上。不过有一点咱得提前说下,不管咱们在这个营房里干什么,有谁说出去我可不轻饶。你们给爷看仔细喽,爷手里的皮鞭子关键时候可是六亲不认。”说着,冯家印扬了扬手里的皮鞭子作势就要打,那群老爷兵看了都露出黄牙板子嘿嘿笑着,像看热闹似的不怎么走心。
冯家印领兵多年,见惯了老爷兵各种不成器的模样。他为人不多计较带兵同样散漫,在冯家印心里,关键时刻拉出去能打胜仗的兵就是好兵。至于平日里喝酒赌博,甚至抢个三五民女百姓,在他看来都是小事。
见面前的这几十个侍卫没什么意见,冯家印大声招呼着:“来来,会玩牌的都围过来,咱一局两个铜子儿,我就这些钱,全押上。”
一开始,士兵们还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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