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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推动了男女平等、同性恋权益、慈善事业等等,让联邦的文化领域越来越开放包容;但在另一个层面上,它极力反战,认为要通过文化手段同化神国人;反对《纯正法案》,认为所有人都有自由植入机械设备,甚至进行生化改造的权利……除了这些还有更多令人感觉无比理想化的思潮。柳派的议员甚至提出过将黑渊让给神国,经济的展必然会使得宗教被神国人抛弃,这样莫名其妙的提案。这种被滕临楼评价为“圣母心泛滥”的思想,却借助、影视作品、音乐等途径,得到了民众,尤其是年轻人的广泛支持。
而新闻行业,向来是柳派的阵地。这些年在柳派领袖柳长风的经营下,隐约之间,联邦的民意越来越微妙,拥军思想渐渐被分化瓦解。
所以,在联邦军界有一个名词:柳派记者。
这个词用来形容那些以自由和民炷的名义,挖空心思,恶意构陷军方,抹黑军方形象的记者。这些人在民间向来以揭露种种“黑幕”为己任,名利双收,每一次所谓的“揭秘”,都是一场不用负任何责任的网络狂欢。而受到伤害最深重的,却是在前线流血牺牲的战士们。
这是林恒最不能忍受的。
……
林恒给罗维特了一支烟,罗维特接了过来,因为过于气愤,手臂依然有些哆嗦。
“……疯狗?”罗维特抽了一口烟,小声地问道。
林恒头。
罗维特自嘲地咧咧嘴,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树干,笑道:“果然名不虚传。我从军十二年,三年海军6战队,九年机甲师,无数次出生入死,也就干掉过两个神卫,换了一个二级的牌子……你刚一参战,就从见习跳到一级。”
林恒摘下徽章,在手中把玩:“刚给我的,还没举行授衔仪式,过几天吧。”
“你是战斗楷模,我却是那败兵之将。”罗维特摇着头。
“活着就好。”林恒躺在草坪上,枕着胳膊,看向渐渐沉入地平线的恒星,喃喃道。
“是啊……我们还活着,布鲁克他们……”罗维特有些哽咽,这个纵横沙场的硬汉抹了抹眼睛,把烟掐掉。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看着恒星渐渐消失,黑渊星域摧残的星空缓缓显现。
罗维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回头看向依旧躺在地上的林恒,沉默了一下,然后声音沙哑地说道:“小子,我不喜欢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恒微微摇头。
“……因为你身上没有人味儿。那次行动时是,刚才也是,你那一脚……不是正常人能踢出来的。”
“我从来不是正常人。”林恒仿佛在自言自语,“我也不指望被谁喜欢。”
罗维特头,转身走向疗养院白色的小楼,丢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话:“但我佩服你……那天,还有今天。”
“呵”
林恒轻笑一声。
夏薇独自坐在另一棵树下,神情复杂地注视着林恒,在她的终端上,是一篇正在起草的报道:
“……战士战死了的时候,苍蝇们所先见的是他的缺和伤痕,嘬着,营营地叫着,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但是战士已经战死了,不再来挥去他们。于是乎苍蝇们即更其营营地叫,自以为倒是不朽的声音,因为它们的完全,远在战士之上。
的确的,谁也没有见过苍蝇们的缺和创伤。
然而,有缺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
去罢,苍蝇们!虽然生着翅子,还能营营,总不会过战士的。你们这些虫豸们!
——鲁迅,地球时代的思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