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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夫妇对儿子的疼爱,比如,她终究还是那个不受待见的,空桐白。
一路跑到村外,她停在柿子树下喘气,半晌抬头望天。
下一刻,她忍不住抱头,痛苦呻吟,“你是九尾狐啊,活了七百年的妖九尾狐!”
——
雪风凄紧,天色微黯。
雪地里每踏一步,就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声音令空桐白莫名其妙滋生一股爽意,如若往常,定忍不住微笑了。但此刻,抬头望向远方遥遥无际的白色、雾蒙蒙的雪山,她心里无比迷茫。
她身上披着薄薄的狐裘大衣,走了很远,一直走到了半年前救下小叮的地方。
冰湖之上一层厚厚的雪,已然看不出下面埋藏湖水,只是,似乎不久前有人挖过洞,好大一个窟窿,旁边还有堆砌的雪人。
空桐白好奇地蹲下身,发现窟窿旁有个奇怪的字符。似乎用的是草书,至于写的什么字,原谅她看得并不清楚,隐约看出点、竖弯钩、点——“小”,整个字被血包围。
天寒地冻里,她抹了把鼻涕,艰难地嗅了嗅……人血!
仿佛有人割破手指,血珠围在字旁,一滴滴地有规律地圈了起来。
空桐白瞪大眼睛,吞了吞口水。
这时,湖里噗通一声,跳出一只皮肤滑溜、胡须长长的黑鱼!它的血盆大口离她的鼻子仅剩几寸距离,眼神凶猛得仿佛要将她吞噬腹中。
“啊!”空桐白尖叫着、侧着身子蹦起来。
“是谁在那!”屁股跌痛的同时,一声沙哑的质问,蓦然响起。
黑鱼重新跳回湖里,溅起不小的浪花。
空桐白惊魂未定的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冰块堆砌成的屋前,一个打扮奇异的老人,佝偻着后背,手持乌木拐杖,缓缓走出。
他眉眼透着慈祥,下一秒,眸光闪了闪,“原来是夏家的媳妇。”说到最后两字,他也忍不住抚摸胡须,哈哈大笑。
好一会,空桐白站起来,勉强开口,“你是?”
半年没能出门,见得最多的就是阿爹出门前,和隔壁家的人亲切调侃;听得最多的,也是阿娘谈论隔壁家老王夸小叮可爱等等;小叮怕空桐白闷,偶尔也会跟她讲村子里的事,比如村长是个和蔼的老头,比如叔叔阿姨们节日相聚,互相分吃家里的美食,又或者最好的伙伴被狗咬伤,全村人都来看望……
所以这个村子,给她的感觉,毫无威胁。
老先生也给她这种感觉。他头戴土黄方巾,着装由好几种颜色拼接而成,袖口衣领处,绣着让人看不懂的奇怪花纹,浑身散发一种陈旧朴素的味道。
他盯着她,和蔼笑了笑。仿佛被空桐白打量的不太适应,忽地咳嗽一声,语气颇显深意:“孩子,回去吧。夏难方姝都是好人,你乱跑,他们该等着急了。”
空桐白有一种被人抓包的赧然。
老先生深意道:“来到这里的人,最后全都留在这里,你不会例外。”
“我不是——”他以为自己要出走?但解释的话没说话,空桐白就止住,郁闷地指了指自己,莫非自己看上去便不安分?
这时,雪风刮来,空桐白冻得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拍拍脸,发现脸已有些僵硬。
收起奇怪的感觉,她讪讪一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老先生的眼眯起。眼角纹路深刻,衬得浑浊的眼里,幽光深沉。
没走多远,空桐白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茫茫雪地中,空无一人。
她觉得惊奇,突然,眩晕感席上脑门,勉强扶了下脑袋,扑在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