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四章 别了,耶律洪基(上)(一更求月票)(第1/2页)一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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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线香还剩个一个头,足够对方打成一次进攻。而陈恪的战马已经脱力,不能再战。

    辽人也疯了,展开最后的反扑。但宋人全数退守,就连顶在前面的陈廉也回来了。他们囤积在门前的危险区域,辽人根本攻不进去,几次进攻都被破坏。

    这时,宋朝使团的观众,大喊大叫起来:“时间到了,线香烧完了!”

    那负责计时的官员,其实已经发现香烧完,但他一直装着没看见的。现在被宋人道破,众目睽睽之下,要再耍赖,就是输球又输人了。

    只好咬牙敲锣,铛的一声,比赛结束。

    锣响的瞬间,宋朝使团再也按捺不住,蜂拥着冲入场中,将己方队员团团围住,欢呼着庆祝起来。

    望着肆意庆祝的对手,黑骑们满脸苦涩,他们翻身下马,单膝跪在辽主面前请罪。

    耶律洪基黑着脸,似乎满腔怒火。

    半晌,他终于出声道:“那个谁,你过来!”

    陈恪让人把疲惫不堪的白影牵回去,好生照料。转身来到耶律洪基马前,抱拳行礼道:“方才赛中多有不敬,请陛下恕罪。”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要是耶律洪基真发火翻脸,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的道歉看似诚恳,却把‘赛中’二字咬得死死的,提醒辽主,是你说‘赛场无皇帝’的。

    “寡人的球队输了,不是球不如人,是输给你这张嘴了。”辽主这下不好发作了,憋了半天闷哼一声道:“你打球就打球,那张嘴怎么就不消停?魔音灌脑似的,让人怎么集中心神打球?”

    得了便宜又卖乖,是肯定要出事儿的,陈恪一脸无奈道:“技不如人。只能出此下策,扰陛下心神,万望陛下海涵……”

    “胜之不武!”耶律洪基哼一声。

    “对,胜之不武……”陈恪任他出气。

    可也是胜了呀……耶律洪基一想,我在这儿打嘴炮有什么意思?便哼一声,拨马离去了。

    “恭送陛下!”陈恪抱拳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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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营帐,宋人自然要举行狂欢,庆祝这场、艰苦卓绝、荡气回肠、意义重大的胜利。

    赵老夫子那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他向来自视清高。不屑与军卒接触,但今rì却给每个上场队员敬酒,称之为‘英雄’、‘壮士’、‘好汉’!

    赵宗绩更是激动到和他们称兄道弟。并拍着胸脯表示,要为他们请功,请朝廷重重赏赐!

    他是真心感激这些队员。称他们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等他激动完了,才发现欢庆的人群中,没有陈恪的身影。赶紧问陈忠道:“你家大人呢?”

    “在马厩……”陈忠沉声道:“‘多纳’好像不行了……”

    “啊……”赵宗绩心猛地一沉,他最知道,陈恪对那匹马的付出了……

    每天出马前,陈恪都会先跟它亲密交流,喂它可口的豆饼,亲手上马具。回来后,会亲自喂它吃上等大米、等它下了汗。再亲手刷洗。

    不少人暗里地笑他爱马成痴,马怎么能听懂人的话呢?

    但今rì在胜败攸关的刹那,它天外飞仙的骐骥一跃,把所有人都镇住了。他们想不通,这匹马怎么会跳得这么高,莫非真能与主人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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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厩里孤灯如星。陈恪盘腿坐在柔软的草堆边,多纳蜷着四蹄、趴在他边上。马背上盖一床薄毯,一颗大头无力的垂着。

    陈恪一手轻轻抚摸着它坚硬的鬃毛,一手拿着香喷喷的豆饼,它却已经不能吃一口。人马四目相对,陈恪从它大而无神的眼中。看到了痛苦与无助,心里十分难受。只能唱歌给它听。希夷能减轻它的痛苦:

    “太一贡兮天马下,站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这首汉武帝的《天马歌》,被陈恪用来送别多纳,是如此的合适。

    “真的要与龙为友了么?”赵宗绩的声音响起。

    “嗯。”陈恪点点头,低声道:“兽医来看过了,说它用力过度,血管爆裂,已经没救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哽咽了。

    “原来马真的会累死……”赵宗绩盘腿坐下来,使劲揉脸道:“看它天马下凡一样的一跃,多有生命力啊。怎么下一刻,就血管爆裂了呢?”

    “马,是一种服从xìng很强的动物,在骑手没有示意的情况下,它就不会停步。一直跑到血压超过身体承受力,就会爆裂了……”

    “对不起……”赵宗绩垂首道:“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多纳’。”

    “我没事,多纳也没事。”陈恪轻抚着马背道:“战死沙场,是将军之幸。多纳捍卫了自己球场王者的地位,它可以骄傲的去天上泡母天马了……”

    “你口是心非,我看你眼圈都红了。”赵宗绩道。

    “我是觉着羞愧。”陈恪手捂着左脸,声音低沉道:“马是通人xìng的,但又是个笨蛋。我对它好,它就以为我是真和它好。殊不知,人多jiān诈啊?对它个畜生好,是为了利用它,想让它替我卖命。它就真傻乎乎的为我送了命,你说它傻不傻……”

    ‘……’若非天黑,就会发现赵宗绩的老脸变得通红,不管陈恪是一语双关还是就事论事,都刺得他如芒在背。沉默了半晌,赵宗绩还是决定表态道:“仲方,我和你是刎颈交,和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兄弟、朋友,而不是我想利用你什么。”顿一下,他赌咒道:“如果我赵宗绩对你有半点利用之心,便遭天打雷劈!”

    “你说什么呢?”陈恪啐一口道:“说多纳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莫非在你眼,我就是牛马?”

    “你是马,我是牛,这下行了吧?”赵宗绩苦笑道:“说不生气,其实还是在生气。”

    “没有,我还分得清上下。”陈恪摇摇头道:“你只要以天下为己任,并非出于一己私利,我是一定会服从的。”

    “谁对听谁的……”赵宗绩可怕他跟自己不贴心了。

    “呵呵……”陈恪笑笑,把注意力转回多纳身上。

    多纳一直坚持到半夜,终于化为一只天马,奔天河而去。

    ‘太一贡兮天马下,站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今安匹兮龙为友……’轻轻合上它的大眼睛,陈恪低声唱着祝福的歌……

    歌声在马厩中回荡,那悲伤的气氛似乎感染了其余的战马,竟一齐跟着低声嘶鸣起来,嘶声悲戚,闻者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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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谈判重启。陈恪放假,赵宗绩和赵卞出马。

    无论如何,辽人在愿赌服输方面,还是值得称道的。尽管当时没有书面协定,但萧峰和李俨果然不再提增币之事。但是,辽人不可能毫无所得,前后耗时数月的谈判,也不可能一点成果也没有。

    于是辽国人列出了五条要求,一,两国交界处的塘泊不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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