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章 哀莫大(中)(第1/2页)一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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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讲。”赵宗实点点头。

    “官家到现在还没有子嗣,若是后两年生出个来,则全当我说的是废话。”李昭亮呵呵一笑道:“可要是一直这样的话,那大宋的嗣位八成就要落在小王爷的头上了。”

    “老爷子休开这种玩笑,”赵宗实还没接触过这种单刀直入的丘八,登时坐立不安道:“宗实万不敢有非分之想。”

    “呵呵,”李昭亮心说,你就装吧。便淡淡笑道:“小王爷或许没这个想法,但事实如此,容不得你有其他选择,要是别的几位上台,还有你的活路么?”顿一下,yīn沉沉道:“正所谓‘预则立、不预则废’,你是想立还是废呢……赵宗实不说话了。

    “小王想过没有,为何上百名同辈兄弟中,大家偏偏都拥戴你?”李昭亮淡淡笑道:“是,你曾经被抱进宫里,当过几天官家养子,可那不代表什么,别忘了,你们现在还是叔侄相称呢!”

    这句话,戳到了赵宗实的痛点,被烙铁烧了一下似的。

    “其实大家最看重,还是你这个人本身。”李昭亮话锋一转道:“因为小王爷你最像官家,而大家早习惯了官家这样的皇帝。”

    “什么是官家样的皇帝?”赵宗实的笑容有些怪异道。

    “与人为善。仁义待人,从不轻易作践人。”李昭亮笑道:“臣子们谁不愿意有这样的皇帝?所以大家都争相抬你。”

    “呵呵……”赵宗实终于笑出声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是在自毁长城。对吧?”但笑声十分瘆人。

    李昭亮盯着赵宗实,点点头道:“观这些rì子,小王爷似乎真是准备自毁长城,老朽才不得不来多几句嘴。”

    “我奉旨办事,只一个‘尽心’尔,如何又自毁长城了?”赵宗实的脸sè十分难看。换了谁。一番尽心竭力,被人说成是狗屎,都会气炸肺。

    “小王爷不自毁长城,你兄弟俩怎会把这河北东路。闹得鸡飞狗跳墙?两路边防重将,被你们关了禁闭,饿得都开始嚼草根了。”李昭亮冷笑道:“外面百官求情,卑躬屈膝、涕泪横流,你们二位却铁石心肠,不为所动!”说着嘿然道:“汴京城里那位,至少还知道扯起官家这面大旗,躲在后面放冷箭。小王爷你倒好,杀气腾腾的冲锋在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连边防瘫痪、辽人入寇。河北路民众危在旦夕也不顾。小王爷想过没有,天下百官会怎么看你?”

    “……”赵宗实不言语了,这话正中他的隐忧。

    “唉……”李昭亮缓和下语气道:“当兵的不会说话,言语间触怒了小王爷,请多海涵。只是小王爷啊,寒了众人的心,再暖过来恐怕就很难了!”说着抱抱拳,转身离开了。

    赵宗实在那里呆坐了半晌,方缓缓抬头。看到李昭亮用过的茶盏下,压着一个薄薄的册子。

    便起身过去拿起来,原来是个账本。打开一看,上面是一笔笔资金流动的记录,若非他博学多才,还看不明白呢。快速翻动几页后,他目光突然一凝,一屁股坐下。

    只见,那一笔笔从军费中转出来的资金,其中一大半,都转移到了京里。接受孝敬的名单,遍布枢密院、中书省、三司、兵部、三衙……从堂堂相公,到下面的小吏,全都有好处拿。

    甚至还有部分,直接转移到了他家里。有给他父亲的冰敬炭敬,有给他亲近兄弟的好处……

    赵宗实从心底愤怒了,这是怎样的世道?上上下下、沆瀣一气,肆无忌惮的啃噬大宋朝的民脂民膏,这是我赵家的基业啊!

    但愤怒之后,他又是满心的郁卒,就连自己的父亲兄弟都不干净,这还怎么往下查?查来查去,非查到自己头上不成……

    就在赵宗实进退维谷、黯然神伤之际,跟他从京里出来的侍卫老何,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

    “还有没有一点规矩!”赵宗实满腹邪火无处发泄,这下可逮着个倒霉蛋了。

    “公子,公子,四公子他……”老何却脸sè发白,牙齿打颤道:“去了。”

    “去哪了?”赵宗实一愣道。

    “归西了……”老何涕泪横流道:“四公子归西了……”

    “什么?”赵宗实有些回不过神来道:“你说笑的吧?”

    “这种事儿,我怎么敢开玩笑。”老何放声大哭道:“四公子是真的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宗实沉声问道。

    “这,这……”老何不知该从何说起,抹泪道:“去看看就知道了……翠香楼,是大名府第一风流去处,此刻却被官兵团团包围,大名府的官差全到了,把老鸨、姐儿、龟奴全都集中在大堂里,挨个挨个的审问。

    老何带着赵宗实一进来,开封府少尹李维谦便迎上来,低声道:“小王爷节哀。”

    赵宗实看也不看他一眼,老何便轻声道:“四公子在楼上。”

    众人便簇拥着他上了楼,来到顶层最豪户的包间内。便见赵宗辅身上盖着一床绸被,圆瞪着两眼。一动不动躺在大床上,已经死去多时了。

    来路上。老何已经向赵宗实讲明了来龙去脉。原来赵宗辅来大名府,除了帮着他办差之外,还有心挽救一下自个的生意。所以在公务之余,时常接受当地官员、富商的宴请,希望他们rì后能多多照拂自家的买卖。

    昨天晚上,他与几名钱庄老板在翠香楼吃酒。谈完正事、夜已深沉,便各自拥着陪酒的姐儿,回房间快活去了。谁知道第二天一早,陪他睡觉的姐儿。发现他已经死透在床上,登时惊声尖叫起来……

    看到四哥猝死,赵宗实没有多少悲痛,只是感到愤怒,他yīn着脸道:“我四哥是怎么死的?”

    “仵作已经检查过了,身上没有伤痕,”大名府少尹低声道:“但死后阳物仍坚挺如举,初步判定,是因chūn药服用过量,导致jīng尽人亡的。”

    赵宗实的脸。登时变成了红布,怒道:“尔敢污蔑我天潢贵胄!”

    但那少尹心里清楚,必须把赵宗辅的死因,全推到他自己身上,否则此事万难善了。便从床头的小几上,拿起一个瓷瓶道:“这是极品chūn药‘chūn风酥’,只消一粒,便可让人一夜金枪不倒,但四王子可能是醉了酒。竟连吃了六粒。”说着揭开绸被,让赵宗实看赵宗辅的下体,还有满床满床的jīng斑,道:“那陪侍的女子,力战不支,竟活活晕厥过去,早晨在醒来。下官已命婆子查看过,那女子下体受创严重,正是被过度征伐所致……”

    “住口!”赵宗实再也听不下去,一脚踹在那少尹的小腹上:“肯定是有人从外面进来,给我兄长下药!”

    那少尹被踹得连退两步,捂着胸口道:“下官已经查看过了,这间屋子的窗户,全都从里面闩着,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而门口,一直有贵府的侍卫把守,所以排除了有外人进来作案的可能。”

    “还有那贱人呢,为什么不是她?”赵宗实恨声追问道。

    “根据老鸨和陪四王子吃饭的那几个商人交代,这女子,本来是陪一名商人的,但被四王子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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