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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四周观众的奋兴和好奇不同,杨二朗看着萧楠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和忌恨,他此次前来,本已做好万全准备,要好好算计宋浩庭一把,哪知横地里杀出这么个陈咬金,而这个陈咬金还是一个连身体都没长开的黄毛小丫头,若是目光可以杀人,此时的萧楠早已被他凌迟成八块。
不过好在杨二朗心头虽然愤怒无比,心智却仍在,知道此时此地不是他发飙和找人算帐的地方,再想想他与宋浩庭的赌局,他愈发的呆不住了,心念微微一转,便打算趋着店前的器喧杂闹潜走,宋诺发现了他的举动,正要开口喝破,却被萧楠轻扯了一下衣袖,宋诺诧异的朝萧楠望去,萧楠朝她摇了摇头,意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萧楠虽不清楚这位姓杨的家伙是个什么来头,但她从宋浩庭一开始与其打赌时的纠结就能看出,此人出身大概不一般,宋家是做镖局的,对于某些权贵,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为好,杨二朗想逃,宋浩庭并非没有发现,可他却当着没看见,宋诺为人率性又嫉恶如仇,萧楠自是不希望她一时冲动而给家里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宋诺虽被萧楠制止了,眼尖的赵掌柜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杨二朗一行三人刚刚挤出人君,赵掌柜清脆悦耳的声音已响了起来:“杨二朗君,你们的赌局可是本掌柜做的保,怎么,你想将它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咳,咳,赵掌柜说哪里话,我哪会做这样的事呢,只是现在赌资并不在我手上,我明日自会将那《十七贴》送到鸿威镖局去。”杨二朗只能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硬着头皮接口。
“是么?既然如此,那你便先离去吧,希望你说到做到,过两****可要找是要找宋家借那《十七贴》一观的。”赵掌柜淡淡的接了一句,杨二朗满心愤怒,可在赵掌柜面前却是什么也不敢说,他朝赵掌柜微微行了一礼,紧接着转身快步离去。
萧楠静静的瞧着这一幕,心头颇为诧异,这位赵掌柜能以女子之身,在嵩县开这么个大的店,还让全城的权贵对她敬畏有加,又姓赵,这等手笔能量只怕和当今皇室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是一个与皇室相关的女子为何会跑到这么一个地方来开店呢?
算了,贵人的心事不是自己应该去揣摩操心的,她只要能拿到拿到那套《临川集》和文房四宝就于心足矣,意念刚落到这里,萧楠便摇头失笑,她适才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出风头,可不是为了结识什么贵人,而是一时没能控制心头对颜真卿亲笔手书的渴望。
至于那把传说中的龙雀宝刀,萧楠并未奢望能够得到,此物的珍贵远在颜真卿的手书和文房四宝之上,它又只是赵掌柜临时起意加的一件物品,萧楠觉得自己还是识趣点为好,一会若赵掌柜不提,自己便当成没听到就是,即便赵掌柜真给自己,自己也要婉转推拒,她虽没有刻意交好贵人的意思,但也不想无端把贵人得罪了。
赵掌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萧楠这么会功夫心里已想了这么多事,她目送杨二朗离开之后,目光很快转到萧楠身上,微笑着开口:“萧小娘子,现时刻尚早,几位可愿随我入茶轩一叙?”
《云胡清斋》一楼经营笔墨纸砚,二三楼则是茶轩,萧楠闻声不着痕迹的看了宋浩庭一眼,宋浩庭面含微笑,并没有任何表示,显然是让她自己拿主意,眸光转动间,萧楠已朝赵掌柜行礼笑答:“难得赵掌柜有此雅兴,我等自是乐意奉陪。”
“请。”赵掌柜嫣然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萧楠一行随着她走进了店内,赵掌柜带他们来到二楼其中一个茶室,室内已点燃两盏灯笼,赵掌柜入室之后,亲自动手将一个摆在物架上的一个小小的酒精炉放在茶桌之上,又开打其中一个青花坛,往一个精致的茶壶中注满水,然后将茶壶放到酒精炉中,开始烧火煮水。
“萧小娘子称宋家大朗君为师兄,莫非也是鸿威镖局之人?”煮水期间,赵掌柜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
“不是,家父是宋师兄祖父的弟子不假,却早在艺成之后就回归故里,我父乃青孚镇上的一名普通猎户。”萧楠答道。
“原来令尊是猎人,自古江湖多奇人,此言果然不假,鸿威镖局的宋总镖头便是一位不多见的奇人、文韬武略样样不凡,令尊看来尚有青出于蓝之势,不然教不出你这般出众的女儿。”赵掌柜闻声不由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着接过话头。
萧楠此时身上的着装并不是她在家时的猎装,她身着白底细棉布面的底袄,袄上绣着一朵朵淡紫色的丁香花,在丁香周围浮着几片栩栩如生的绿叶,下身着藏青色裤子,披着一件滚着白色兔毛领的淡黄披风,看上去虽不如赵掌柜这般富贵逼人,却也丝毫不显乡土气息,若不是萧楠自报家门,不认识她的人,只怕很难把她与一个小猎女的身份联系起来。
萧楠笑而不答,她自不是能说自己会的这些与自家父亲无关,而宋诺、林芷和宋浩庭等人虽对萧楠的表现感到惊讶,可想想萧楠幼时便比常人聪慧,加上她身边又有林氏这样的才女以及林秀才那般博学的外祖,兴许多读了一些大家不熟悉的古记杂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萧楠解开的那些谜联,认真一思索,并不算难,只是以前大家从读过联中涉及的典故事件,一时想不到罢了,念落头到这里,心头的惊讶也就慢慢散去。
“萧家小娘子,赵六很感谢你今日为我解惑,说句实在话,这些联谜大多非赵六所作,而是出自一个朋友之手,他曾告诉我这些皆出自一些不受人注意民间杂文趣事,我原还有些不信,因为除了他之外,我周围无论多博学的人,皆不知联中所诉的人和事,我一直以为这些都是他胡编乱造,没想到今日又见另外一人给出了答案,看样子,他当年说的这些事皆为各地民间趣闻,果然不假……”赵掌柜微微沉默了片刻,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