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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蒙……”趴在青年背上的那人哆哆嗦嗦地道,“怎么办?”
原来他叫骆蒙。
此刻,他金鸡独立地站在那里,树干上,周围黑蛇舞动,像极了一名孤胆枭雄,只是这枭雄的脸很有些苍白。
“文小姐,”青年背上的人突然急切地向文蔓喊道。
文蔓与完颜长风正好站立在第六根树干的附近,因为这位叫骆蒙青年的英勇行为,他们几乎停止了一切行动,只有完颜长风不断用内功轻拂着周围的花枝。
远远看去,这二人衣袍微动,倒是悠闲自得的样子。
“钱庄主,别来无恙?”文蔓微笑道。
通过话音,文蔓已经听出这骆蒙背上的人正是天下最富有的人之一——银丰钱庄庄主钱多银。之前在考场见过此人,听起声音,辨其身形,非他莫属。
“惭愧,惭愧,我们能不能在你们所在的地方落脚?”
这时候任谁也会看出文蔓所在之地,是他们唯一能够保命的地方。
文蔓没有答话,抬头看向了完颜长风。“先生,您看?”
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安全,全部是因为完颜长风的功劳。所以钱多银提出的请求,文蔓自然得看完颜长风的意见。
完颜长风双手一背,琅琅一笑:“钱庄主,对不住,老夫这方庙太小,还真容纳不了二位。”
意思很明显,对不起,我帮不了。
“这位想必就是完颜先生?”钱多银早就探明此次与文蔓一起前来的是京城有名的完颜长风,知道这位大夫性格邪异,高深莫测,是以小心翼翼地说话。
完颜长风微微颔首。
“先生,这样可以吗?你们带我们过去,我给你们一万两银子,可否?”
在钱多银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几乎就没有用钱摆不平的事情。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思维。
完颜长风不置一词,文蔓自然也无话回答。
“两万两?三万两?”钱多银急切地道。他的心里现在非常没有底气,知道自己现在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但要他平白无故地一下子出那么多银子,还是暗暗心疼地滴血。
“对不起,钱庄主,”完颜长风冷漠道:“你纵有再多银子,老夫能力还是有限,保护不了你们。”
“十万两!如何?”钱多银的口气变得有些狠绝。他觉得完颜长风之所以不松口,分明是在坐地起价。但此时他属于案板上待切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便待就待钱多银觉得完颜长风可以松口了,文蔓喜上眉梢,准备劝劝完颜长风珍惜这难得的发财机会时,完颜长风却转身带着她欲往回退去。
“完颜先生……先生……别走,求你救救我们……”钱多银慌了,话音里带着哭腔,他猛然想起这位完颜大夫在京城的行事风格,即使出再多的银两,他不想诊治的病人也不会给治。他直觉自己犯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错误。
文蔓甚同情地看着他,慈悲之心大动,正打算劝他交出一百万两银子保命,骆蒙突然开口:
“完颜先生,刚才无意间听到完颜先生的埙声,所用技法是否为西夏的楼域心法?在下曾跟师父学过此法,或可为先生分一点负担。若完颜先生与文蔓小姐今日能施以大恩,骆蒙会永远铭记此恩,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嗯?”完颜先生止住脚步,回头见那骆蒙神态之中极是诚恳,谦卑之中自有风骨,不由地大为欣赏。他袍袖轻甩,思忖了一会道:“即是骆公子这样说了,老夫今日不答应却也不好。”
文蔓听得心中着急,纠结着是不是提醒完颜长风,别忘记让钱多银出个高价,尚未张口,便听他说道:
“这样吧,你们两个发个重誓,等进入山谷之后,凡是我们得到的画,尔等绝不来抢。”
文蔓缓缓闭了口,默默祭奠与她擦肩而过的百万两白银。
“好,我发誓,假如我去抢了文蔓小姐的画,定当不得善终。”钱多银已经急得什么誓都可以发了。
只是完颜长风一眼都没有掠他,只是静静地瞅着骆蒙。
那骆蒙此刻面上却显得非常为难。他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踌躇了半晌,也没有开口。
“骆蒙,你怎么了?哑巴了?快发誓!”钱多银急得在后面催促道。
良久,骆蒙方道:“好,我发誓,绝对不抢文蔓小姐得到的画,否则此生艰难,永无福运。”
“哈哈,”完颜长风爽朗大笑,“这样就好,请骆公子移步。”
说完退后让出一块小小的空地,骆蒙背着钱多银,轻轻跳到了那块空地上。
钱多银从骆蒙背上跳下来,朝完颜长风与文蔓一拱手:“多谢二位相助,钱多银以后定将重重……”
他的话还未说完,完颜长风就冷冷地打断他:“钱庄主,还请你到最前面开路,这位骆公子一会要吹埙,是绝不能再背你了。”
钱多银尴尬地停住话,乖乖地接过文蔓递给她的树枝,到前面慢慢拨动花枝。骆蒙在后,接着是文蔓,最后是完颜长风压阵,四人慢慢向前行去。
完颜长风与文蔓的方法虽然缓慢,但却是行之有效。加上这曼陀罗花阵的设计者在阵法上并没有刻意为难,所以文蔓的法子虽然笨,却是一路畅通。两个时辰后,他们踏上了直通空响谷入口的最后一条小路。
后这条小路大约有四五十步路程,上面竟然铺着一块块的青石板。眼见空响谷的入口就在眼前,众人虽然心喜,但却丝毫不敢大意,继续一点点地向前行进着。
刚走了两步,却听山林里传出一阵娇笑,一男一女出现在曼陀花阵旁。女的身着红衣红裙、妩媚靓丽,男的一身黑衣、神采奕奕。
“秦昊天!梁青花!”文蔓在心里惊呼,万没想到是秦昊天陪伴梁青花前来。
转念一想也是正常。从京城出发前,她曾收到南宫靖的密信,嘱她与梁青花好好合作,共同谋取地图。想必这梁青花是南宫靖的势力,派秦昊天作为保镖亦属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