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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们吵成了一锅粥 希特勒不急不躁地品茶 津津有味地看笑话 间或扭过头与爱娃谈两句家庭顼事 皇上不急太监更不急 军头们用见怪不怪不急不躁來显示军官团的稳重与修为 总司令雷德尔元帅闭目养神;有职无权的副司令古泽上将酣声大作 屡次被旁边的大西洋舰队司令巴赫曼中将捅醒;总参谋长海耶中将以每十分钟一次的频率上厕所 其实是到院子里找女服务员**去了;潜艇司令邓尼茨上将翻來覆去摆弄着几张纸 纯粹是出于无聊与无奈
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上将与冉妮亚神秘兮兮地谈着什么 喧嚣声停顿了几秒 把密谈内容暴露无遗:“屁 我是参谋总部的人 你早应该给我涨工资了 ”
只有一人感到意外 那就是波鲁克 他怎么也不能理解 平日里高高在上 道貌岸然的领袖们怎么能像市井泼妇一般搬弄是非 污言秽语 他不明白 在一个**国家 那些笼罩在神圣光环里的大人物 由于缺失有效的监督 加上险恶的政治环境 道德规范要低于寻常百姓 这方面 脱胎于民主制度的纳粹德国还不算太坏
波鲁克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党和国家领导人为了让人民过上好日子 夜以继日 日理万机 呕心沥血 废寝忘食 连厕所都沒得上 事实上 好多屁民们不愿意将领导人与厕所联想到一起 把他们当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供奉 这只能怪自己生來具备的奴性 怨不得任何人
参加这次海军汇报会最大的收获 是让波鲁克认识到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一张一弛 文武之道 领导人也得休憩 也需要放松 整日里忙忙碌碌 扳着脸子是给下面的人看的 “羽扇纶巾 谈笑间 樯橹灰飞烟灭” 也不失为将帅之道
更何况 贪图享乐本是人之天性 放着好日子不过 愿意当苦行僧的人 要么是作秀 要么是志存高远 前者如希姆莱 后者是希特勒 确切地说 是1941年以前的元首
希特勒咳嗽了一声 即便是吵得掀翻屋顶 这些人也不会不注意到这种独断独行的咳嗽 像关闭了电闸 吵嚷戛然而止 大家一齐扭转脑袋望着他
希特勒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说:“严重跑題啊 我发现政治局开会有个很不好的问題 就是跑題 我们谈的是美国在阿留申群岛登陆的事 怎么说着说着到了莫斯科了呢 ”
里宾特洛甫愤懑地手指着戈林:“他跑的題 胡扯八扯斯大林给我送礼 哼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骂我是小人 ”戈林愤激地站起來 被希姆莱按坐下 他假装公充地安慰了几句 指着约德尔 对里宾特洛甫明褒实贬:“要怪就怪我们的副统帅 你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偏说什么我们的国会议长是卖香槟的 人家最忌讳这一点 你不知道啊 这不是往老一辈革命家脸上抹黑吗 嘿嘿 ”
“你 ”里宾特洛甫瞪了一眼后气结地坐下 一阵懒洋洋的轻笑中 元首站起來活动了一下筋骨 甩动着右手 仿佛那上面沾上了不洁之物:“提起这个日苏条约我就來气 前年春天 世人都知道德苏即将开战 但日本的那个东条英机却匆匆忙忙与斯大林签订了条约 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
“当时日本首相不是东条英机 而是近卫文麿 ”里宾特洛甫小声纠正 元首瞪眼:“就你能 ”里宾特洛甫把这理解成褒奖 咧开嘴笑了
元首手里举着两张纸在房间里踱步 其中一张沒抓牢 掉到丽达的座位底下 她起身去拣 可能是蹲得急了点 大煞风景地放了个响屁 起身时连脖子都红了
“我这里有个材料 就是这个东条英机 在当陆军大臣时极力主张北进进攻苏联 可是当了首相以后……哎 丽达 你给我的什么东西 ”元首停止踱步 十分的不解加十二分的怒气
丽达怔忡了一下 好像明白点什么 急上前从元首手里抢过那张纸 纸被冉妮亚一把夺去 两人忙着你抢我夺 薇拉跑过來爬在地上找出元首丢落的那张纸 发现元首的心思已经移到别处 眼巴巴地望着纠缠成一团的冉妮亚和丽达
冉妮亚把鲍曼推上前 躲避在这个宽大的挡箭牌后面快速浏览了一眼 马上兴高采烈起來:“情书 有人给丽达写情书了”
“快念 上面写着什么 ”“赶快呀 ”“快 ”满屋子的急不可耐 冉妮亚一手拿着纸片 另一手夸张地打着手势念起來:“啊 丽达 你是天上的明月 我是你身边的寒星 永远陪伴着你呀 你是美丽的花朵 我是一只蜜蜂 永远围绕在你的身旁……”
这是召开海军汇报会以來 党政军领导人最高兴的时刻 他们哄然大笑着 乐颠颠伸出十來只手去抢那张纸 冉妮亚满屋子跑着躲避 与闻声而來的爱娃撞了个满怀
“小心我的孩子 ”希特勒急忙喊叫起來 爱娃与冉妮亚不约而同地摸着自己的肚皮 又狠狠地向对方瞪眼
鲍曼乘势抢走了纸片 戈林张开大嘴巴喊叫:“快看看名字 谁写的 ”
希姆莱故意冷冷地说:“海军向政治局汇报战局 谁让他们写情书的 ”见谁都沒理他的茬 脸色一变也加入到起哄的队伍 冲鲍曼尖叫:“小地主 赶紧念 不然纸都让人撕烂个球的了 ”
丽达捶胸顿足:“他死气白咧地把纸塞给我 让我扔到他脸上去了 怎么掉地下了呀 诶 ”
“是啊 又被你拣起來送到……”戈培尔瞥了希特勒一眼 假装生气地斥责道:“你把求爱信送给元首 你什么意思啊 安的什么心”
“我 他 喔 ”丽达气愤加委屈 悟着脸跑向门外 薇拉追赶
鲍曼扫了各位一眼 在鼓噪声中神秘兮兮地吐出写信人的名字:“海耶”
“海涅 他能有海涅的一个小脚指头就不错了 看写的什么呀 就涉世未深的中学生水平 ”评论的人马上受到希姆莱的斥责:“巴赫曼中将 你不知道海涅是犹太人 这就是现在 要放到一年前 你会受到处分的 ”
“就是 怎么能那样说呢 应该说 德意志人的一个小脚指头远远胜过犹太人的脑袋 ”波鲁克小心翼翼地开了句玩笑 还好 沒人起哄 希姆莱只是瞄了他一眼 并不指责
波鲁克叹息:又跑題 不过这次是元首跑的 要做到不跑題 难啊
几十双眼睛瞄准那个空位置 座位下面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十几听装啤酒的空易拉罐 转向窗外 却见海军总参谋长正躲藏在花坛后面 双手在服务小姐身上忙呼着:一手抓着她的纤纤小手 另一手拿着指甲油往那上面涂鸦 口里还念念有词:“这可是欧莱雅公司的美宝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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