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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等人手里全未空着。有端托盘的,有提食盒的。绿珠则将蜡烛点上两根。一根放到炕桌上远着楼石的一角上,一支则放到阮媛跟前。室内一下变得明亮。
炕桌上摆上晚饭并茶水。绿柳端着盆子躬身到楼石跟前道:“世子爷洗下吧,就吃饭了。”
楼石看了眼绿柳,就洗了手,从绿柳胳膊上取了手巾擦手。完将手巾丢进盆里,绿柳递给一旁的绿玉。然后退到阮媛跟前,拿眼瞅阮媛。
可惜阮媛低着头看书,就是不抬头。
绿柳没法子,不着痕迹地退到阮媛近边,偷拉阮媛的衣服。阮媛道:“你拉我做什么?”
“少夫人。”绿柳闹了个大红脸。她只是想让阮媛再陪楼石吃些,就是不吃,给布布菜也行啊。谁可知道阮媛不单不为所动,还说她。
楼石笑了。喝了口热茶压风,拿起碗筷便开吃。他是真的饭坏了。
绿柳没法子,只得打眼色将绿珠、绿玉、绿蓠带了出去:“世子爷慢用,奴婢出去下。”
丫头们出去,楼石边吃边瞅阮媛。心里却想着阮媛那句“废太子之事。”
再英明神武的皇帝,在位时日久了,又正是太平盛世,便会生出些骄矜来,自比秦皇汉武,再加上马屁听久了,成了日常,一般就听不进劝诫之言。
年纪一大,一方面希望自己长命百岁,就是不追救仙丹,也为了养生无所不用其极;一方面看自己的儿子,便会生出些复杂情绪来。
太出众的担心自己活得太久,等不及传位,起来造自己的反;而无能的又不怕败了祖宗留下的大好江山。
而且随着身体的变弱,疑心病就愈来愈重。楼石也是个通读史书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再愚钝眼光也长远些。
而承天帝六十有二,没修成耳顺,却修成了年长皇帝的多疑来。虽然吧嗒出废太子赵恒的事情来,不忍深究,但又时刻的如芒在背,总觉得早些年成年的几个儿子里,那个真凶会造自己的反。现在眼前晚些成年的,也背不住有浑水摸鱼的可能。
兄弟之情可以背,那么父子之情对于大位来说,也是随时一扔的破布。
到目前为止,承天帝十一个儿子,活着年长的皇四子,楚王赵烛三十有七了,最小十一皇子赵焜才十三岁,行九的魏王夹在中间,不上不下。母妃是个三品的婕妤,娘家姓徐,官奴出身,自小侍候在承天帝身边,承天帝还是皇子时,收了房,并不得宠。
承天帝入主皇宫这么多年,才到三品,徐婕妤今年也五十二、三岁了,没有什么上升的空间。除非魏王争气,或许徐婕妤母以子贵,在无姿容又老的情况下提升宫中地位,也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