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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贵的神情,阮媛如何看不出来?信心一下子大增,笑着从带囊里拿出一张大红请柬道:“我就知道表兄会想去的,瞧,我给表兄弄了张请柬来,到时表兄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
小孙氏听了这兄妹两说的话,虽然她没听过唐祭酒是什么人,但大官却是知道的。可是见到阮媛拿出请柬来,便就发起愁来。但她并没说出口,面上更是微笑着。
然而刘贵并没表现出阮媛以为的惊喜,一本正经道:“我要是现在去的话,即使拿着请柬进门,人也会认为我是巴结他去了,根本不会认为我是仰慕唐祭酒的才华。我还年青,等得起。难道唐祭酒后院的菊花,今年之后,全就全都调得再不开了?我要来年大比得意之后,凭着自己的本事,让唐祭酒主动请我去他家里赏菊。”
阮媛决没想到刘贵会这么说,怔愣住道:“可是……”
刘贵没等阮媛说完,笑道:“没什么可是。我知道婵娘是为我着想,但无论我现在在京城的读书人中,如何的出众,做那么一两首好诗,震惊四座,又有什么用处?读书人的目标,终是货与帝王家。若是不行,便如那陶渊明,又怎样?身后再出名,也挡不了当时的困窘。”
“而我”刘贵说到激动处,负手而立在窗前,面对着窗外,道:“而我从家乡出来时,便就发势,这辈子再不困窘。我要让那些个瞧不起我的人看看,我终非他们所能比拟的。”
阮媛也很激动,也随着站起身,走到刘贵身边道:“我相信表兄有朝一日,定会出人头地的。”
刘贵并没有回头瞅阮媛,阮媛却在仰视着刘贵。阳光人厚重窗纱的窗子透进来,刘贵逆光而立,整个身子的一圈就像镀了一层金光。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出他的熊熊燃烧的、**之火。阮媛和刘贵是一类人,不安于现状、不安于贫穷,非常迫切地想改变自己现有的地位和生活。
小孙氏看着时间也不早,快到中午,也从床沿边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衣服的褶子,道:“婵娘别走了,小姨让婆子上市上去砍点儿肉来,就在小姨家里吃吧,小姨给你做拿手的菜,你小时最爱吃了。”
阮媛见刘贵出来,巴不得多呆会儿,忙转过身点头道:“那就麻烦小姨了。绿珠、绿柳你俩个去伸手帮个忙。”
小孙氏对刘贵道:“你陪婵娘呆会儿,正好劝劝婵娘,她从小就听你的话。”
刘贵也转过身来,他面上的表情如常,根本看不出刚刚曾经流露出山的激动。瞅了眼阮媛,点头道:“娘就是不说我还能不知道?娘忙去吧,饭菜精细些,婵娘可是现住在公主府里,只怕那里的大厨子的饭菜都吃腻了,吃不惯娘的饭菜了。”
小孙氏冲阮媛安抚地笑了笑,并没让绿珠、绿柳跟她出去,而是留她们道:“我这儿不用帮忙,你们在这儿侍候她俩,虽然是兄妹,但还是孤男寡女的不好。”
阮媛也没办法,只得等小孙氏出去后,才用眼眼示意绿珠和绿柳出去。阮媛将那竹盒子打开,心下有些忐忑道:“本来以为表兄会去唐祭酒的菊宴,所以才给表兄准备的。表兄说了那么一通道理,是不打算去了,可怎么办?衣服已经买了,无缘无故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刘贵才要张嘴说话,阮媛已经抢先说道:“表兄别说给我兄长穿,我现在也不敢回家里去,就是偷偷地在外面给了,他俩个也不敢拿回家去的。要不然,我爹和我娘非将衣服扔了不可。”
看着阮媛一副他不肯要,非常受打击的模样,刘贵不禁笑道:“我又没说不要,瞧你紧张的。”
阮媛垂下头,低低地声音道:“不是我紧张,是表兄这一回来京里,就与我外道。再不像小时候了”
刘贵走到阮媛身前,摩挲了下阮媛的头,轻声说道:“咱们都长大了,就要像个大似的,哪能天天做小儿状?更何况你现在还是世子夫人,行为就要检点些。也让姨母、姨夫省些心。那天我瞧着世子人不错,待你也好。他有个对不对的,你身为妻子,应该规避、劝诫。哪能提合离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听表兄的话,你这样闹世子都没说休你,你就好好的,回去吧。”
阮媛抬头瞅着刘贵问:“表兄说他对我好,那在表兄看来,什么样算是对我不好?难道只不打我,便是好了?那表兄知不知道,我嫁进镇北侯府还不足一个月,他便就要纳妾?更何况我新婚的第一个晚上,便是自己过的。表兄还觉得他对我好吗?他将我娶进门,便像一尊泥菩萨似的供在家里,就叫好吗?”
刘贵叹道:“要不怎么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来京的路上,听两位兄长说,这婚事是你自己选的,一说妹夫的身份,我就已经猜出个大概来了,你啊,还是小孩子,天真了。可是嫁都嫁了,他又没什么太大的毛病,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明儿上点儿岁数,便就都好了。”
阮媛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或许若没有前世的记忆,她也会如他们一样的想法。可能是她先变了,所以,他们也跟着变了。她与他们,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可是怎么办?路是她自己选的,再怎么难,也要走下去。阮媛看着刘贵,想着上辈子他说不后悔时的模样,她的心便会一陈的悸动。阮媛不知道她爱上的是刘贵,还是刘贵的爱,总之,她现在的心,有些为刘贵动了。
她是个爱情至上的人,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就是再难,也要在一起。阮媛抿了抿唇,勉强笑道:“表兄现在可大了,看见我也不问问我在公主府过的如何,不停的说教,让人怪伤心的。下回都不敢来了。难为我一直惦记着表兄,有什么事,都想着表兄。”
刘贵摇了摇头道:“瞧你说的,我们说你,还不是为了你好?顺情好话谁不会说?我们是关心你,怕你一时冲动,将来后悔。”
阮媛低着头不说话。
刘贵也知道自己话多了,大概是阮媛不爱听,所以也住了声,便就坐在窗下的桌前,看起书来。
沉默了会儿,阮媛终是忍不住道:“其实要我说,唐祭酒的菊花宴表兄还是去吧。以后是以后的事情,毕竟这也是个文人聚会,虽然做上诗什么的,只能算是小技,既然表兄早晚要出来仕途,与他们结交总会有好处的。”
刘贵抬起头,瞅了眼阮媛,然后将手里的书又卷上,站起身走到装衣服的盒子前,将衣服拿在手里看了看,笑道:“我从小到大少穿新衣,这冷不丁让我穿着它,还没上到身上,就浑身不自在起来。”
阮媛一扬头道:“将来表兄本事了,别说新衣服,就是金银,也是极平常不过的。英雄不问出身,英雄只问有本领与否。要我说,京城里一众的公子哥,有几个比得过表兄的?不过是酒囊饭袋的纨绔而已。”
刘贵听了,不免觉得好笑,道:“到外面你可别这么说,好像我开春一定会高中似的。你倒是瞧得起我。你在京这么多年,难道就少见那考了一辈子,也考不中的举人了?”
阮媛道:“表兄能和那些人比吗?那是当然,开春表兄定能高中的。不信咱俩个打赌,看谁赢。”
刘贵笑道:“难不成我为了赢你,大比时要故意答不好?越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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