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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提起前几天,失控地又推了她一把,“你给我滚出去,以后别来找我了!”
说完,不再理会王雅梅,又抹了一把眼泪才看向刘君酌,带着鼻音说,“刘先生,你跟我来吧。”
刘君酌淡淡地瞥了王雅梅一眼,跟在李真真身后走了。
林元年看了叫王雅梅的女人一眼,心中暗自摇头。
看这女人的面貌和穿着打扮就知道,她的日子肯定过得不好,而且在家里估计没什么存在感,也没什么话语权。
说真的,一个有房子的鹏城土著活成这个样子,实在丢脸。
他又看了提着水果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的王雅梅一眼,起身跟了上去。
路上,李真真平静了些,这才对刘君酌说道,“刘先生,带亭亭的侄女回来和帮亭亭三哥脱罪这两件事,我帮不上忙,就听你的,麻烦你包办了。但是照顾亭亭和处理……”
她说到这里,声音又哽咽了,“照顾太太和处理之后的事,就交给我吧。我小时和她很要好,我希望能帮她做这些事。”她不肯说出“后事”这两个字,就用了“之后的事”代替。
刘君酌讶异地看了李真真一眼,他认识的人很多,可是善良如李真真的,还是第一次见。
想了想,他说道,“何老先生是因为受了我的邀请才出事的,还是由我来办吧。只是何老先生的事,是瞒着那位何小姐,还是告诉她?”
植物人还有思维吗?还能听懂外界的话吗?若是听懂了,会不会大受刺激?
“告诉她。”李真真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眼泪,“亭亭不喜欢别人瞒着她……这么多天了,她肯定很急着想知道何叔的消息,她和何叔关系很好。”
林元年加快脚步,“恕我直言,既然何小姐和何老先生关系好,骤然告知她这个消息,会不会不好?”
刘君酌也看向李真真,他也是担心这个问题。
“我了解她,她是一定要知道的。”李真真低声说道,“也许你们会以为我冷漠,但事实上,我宁愿亭亭陪着何叔去了,也不希望她继续煎熬……她要是知道连何叔也因为她……她……”
李真真说不下去了。
刘君酌和林元年刚才见过李真真的表现,知道她实在不是个冷漠的人,便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刘君酌开口,“要是我,我也要知道结果,然后早早解脱。何小姐是何老先生的爱女,想来也有这样一份魄力。”
“其实,何小姐是植物人,未必有意识,说与不说,区别不大。”林元年开口。
大家的意思都是直说。
三人去了何亭亭的病房,由刘君酌进去说。
李真真坐在走廊外的长椅抹眼泪,林元年觉得去告诉一个植物人她的父亲去世了,实在是一件伤心事,所以宁愿看李真真抹眼泪,也不肯进去。
刘君酌站在病床前,默默地看着床上瘦弱得不像个成年人的少女。
她不像别的植物人那样脸色灰白发青,而是多了一份活力,鹅蛋脸上带了丝丝红晕,许是因为无|欲|无|情无思,她脸蛋显得很年轻,完全不像和他同龄的,倒似是少女。
想来何老先生对这个女儿,真的倾尽所有了,不然也不能让她保持这样好的光景。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这个叫“亭亭”的女孩,慢慢用视线描着她美丽的五官。
从两弯柳眉,到秀挺的俏鼻,再到小巧的嘴儿,真真的恰到好处,叫他看着就满心熨帖。
真不愧是何老先生的女儿,生了一张让他看着很顺眼很神清气爽的脸蛋。
若是她能平安长大,一定是个迷尽男子的美貌少女,或许,她还会被她的爸爸教得博学多才。
真是可惜了。
刘君酌压下心中的怜惜,喟叹一声,却忽然想到自己。
和她相比,他是幸还是不幸呢?
他出身京城的高官家庭,从小什么也不缺,只除了要和讨厌的王建云玩。
六岁那年,他被母亲逼着陪王建云玩,不得已就玩了捉迷藏。
当时他不想和王建云玩,就决定躲好一点,最好躲过一天。为此,他爬进了大院子的一户人家里,躲在人家主卧的衣柜中。
后来有人来了,一男一女,他从衣柜缝隙里看出去,惊得差点叫了起来。
那个女人是这房子的女主人,对他和大院里的小孩子很好很和善,可是那样好的一个人,此刻竟然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搂抱亲嘴。
他吓坏了,不敢出声,只直愣愣地看着。
没一会儿,卧室里的那对男女竟亲亲摸摸着,脱了衣服办起事来。
刘君酌吓得闭上了眼睛,可是那呻|吟声、喘|息声和大床有节奏的咯吱声,却还是传进他的耳朵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呻|吟和喘|息声正盛,门忽然被“砰”的一声踢开了,紧接着这房子的男主人愤怒的声音响起,“不要脸的狗|男|女——”
他当时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见证了一出闹剧。
当男主人拿着刀子,手起刀落,把那个陌生男人紫黑的、软趴趴的下身给剁掉时,殷红的鲜血溅起来,飞入衣柜——
场面实在太过血腥,太过可怕!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尖叫起来——
男女主人的闹剧早引了大院很多人过来关注,他的父母当时估计在楼下,听出他的惨叫声,飞快地上来,把吓坏了的他抱回家。
后来,他烧了三天,醒来之后再也不肯靠近那栋可怕的房子了。
家里的长辈对他比过去好了几倍,只是看着他的目光总是欲言又止中带着愧疚。
他不懂,除去在柜子里看到的可怕的事,他的心情渐渐好起来,因为他的母亲再不像过去那样总是逼他和王建云玩了,即使偶尔逼,家里其他人也会帮他。
他慢慢地长大,收到不少女孩子的情书,听到不少女孩上来告白。
可让很多少年脸红心跳的事,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他总会忍不住想起那恶心的呻|吟声、喘|息声和大床有节奏的咯吱声,以及那软趴趴的紫黑东西被刀子剁掉的惨剧,然后对女人避之不及。
到他十四五岁,和他住在鹏城的小叔每天早上都跑他房间,关心他的床铺和底裤问题,说要帮他洗衣服。
之后变本加厉,给了他好几张来自日本的*****。可他看了就直犯恶心,脑海里自动播放六岁那年躲在衣柜里看到的一切,然后吐了出来。
他的小叔背过身体去抹眼泪,之后就再也不给他看那些东西了。
到过年回家,他看到他艳冠群芳的妈妈硬生生老了几岁,和他爸爸总是吵架。
到他三十岁了,他比常人苍老的爸爸悄悄跟他说,不喜欢女人,就找个男人吧,好歹有个伴。
他想起男人更恶心,那样紫黑的软虫……他当场就吐了出来。
从此以后他就清静了,他觉得那样的日子很好,可是挡不住他的家人、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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