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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儿,承你吉言……”
萧胜面皮瞬间涨红,兴奋正震颤着他全身。
“好吧,原来这杨chūn也是个民科,咱们民科对民科,居然凑在了一起。”
李肆心中百味杂陈,这可不是他料事如神,而是杨chūn和他一样,都是那种脑子灵活,却还不懂兵事的半罐水。两人思维近乎一致,所以他能猜到杨chūn的行动。预言应验了,却不是什么增光添彩的好事。
“那就战个痛快吧!”
丢开杂念,李肆也兴奋起来。
六月的午后,rì头火旺,灰褐主调的人cháo不多时就逼近到一两里外。粗粗估算,居然有两三千之众,兵刃的耀眼反光星星点点,人cháo涌动也不显太过杂乱,显然是杨chūn的贼匪主力,而不是他裹挟起来的流民。
压力还没从眼球传导到心脏,轰轰的炮声就从远处传来,听这熟悉的响声,正是李肆之前铸造的劈山炮,应该是杨chūn在浛洸伏击左营游击侯林时缴获的。
可李肆和萧胜却没觉害怕,反而嘿嘿笑出了声。
这还隔着一两里呢就在放炮,当他们是听到炮声就跑的豆腐兵吗?
炮声过后,人cháo前端分出五六百人的一浪,朝前冲到半里处,劈劈啪啪的爆豆枪声响起,硝烟升腾,两人的笑声更响亮了,好热闹的鞭炮声啊……
可随着人浪继续涌进,再看到那硝烟的飘散方向,李肆和萧胜的笑声嘎然而止。
“不好!”
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散兵!”
李肆拍着额头。
“风向!”
萧胜锤着大腿。
两人对视,沮丧和苦笑在目光里传递着。
李肆懊恼的是,他居然没有在阵前安排散兵……那道人浪的前方,几十个贼匪突前而来,正是被古时称为“选锋”的尖兵。
萧胜叫糟的是,这会在吹南风,硝烟会全吹向对方。虽说不会影响自己的行动,可对方的动静却会遮蔽在硝烟里,这可是对敌大忌。
李肆是民科出身也就算了,萧胜身为鸟枪专家,居然没有注意风向问题,两人这初阵,可真是破绽百出。
“这……是打还是不打?”
三四十贼匪已经奔进到二百步内,个个装束齐全,藤牌重斧大刀,绵甲铁盔,身手矫健,脚下飞快。鸟枪阵前排的罗堂远和方堂恒等少年都看向左侧排头的贾昊,打吧,这些人后面一二百步还跟着大队,到时候装弹不及,鸟枪阵对付的就只是这几十个散兵了。不打吧,那鸟枪阵就得聚起来肉搏,否则挡不住这些jīng兵,这可怎么是好?
“盯什么!?等命令!”
贾昊呵斥着众人,他也忍不住朝后面看去,正看到李肆带着一队矿丁举着长矛越阵而出。
砰砰……
少年司卫的鸟枪阵没动静,可营兵那边却响起了几声枪响。
“停火!哪个混蛋再无令开枪,以军法处置!”
萧胜也急了,高声喝骂着。
“弓手,后备,跟我上!”
他一边喊着人一边追上了李肆。
鸟枪阵的完整不能被破坏,原本这鸟枪阵前应该摆上散兵,抵挡对方的散兵,可李肆没有阵战经验,之前布阵就没想到,他只能带着矿丁长矛手来亲自弥补这个过失。
散兵逼近的速度极快,片刻间就进了百步,嘣嘣的弓弦弹动声里,数十枝羽箭高高飞出,以明显可见的抛物线轨迹洒落而下。这轮毫无准头和伤害力的羽箭让那些选锋加快了脚步,队形也散了一些,依稀只见到一两个倒霉鬼倒地。
八十步……六十步……四十步……
又一轮羽箭shè出,这次成效明显了一些,四五个贼匪栽倒在地,却一点没减缓对方的速度。
“你们守在后面!”
已经近到三十步,萧胜当然不会让村人练勇去挡这些jīng悍之徒,他振臂一声招呼,五六十名兵丁咬着牙冲了出去。瞧他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显然也是心头发怵,脚下却没怎么停滞。李肆心中感慨,这时候的绿营兵,军纪显然还没完全崩坏。
蓬蓬的闷响声不断,两拨人马撞在一起,顿时溅起大团血腥。萧胜用作后备的兵丁全是jīng于肉搏的战兵,而那些贼匪更是jīng悍选锋,一场水平颇高的……街头斗殴就在李肆眼前上演,场面就真跟他前世看过的影视作品一样,混乱不堪的1V1、2V1等对决看得他眼角直抽。
尖锐的惨嚎声不断响起,李肆赌咒发誓,绝对不让自己的人陷进这种傻叉战斗里。就在这时,几个贼匪选锋打倒了自己的对手,直直朝战团后方的萧胜冲去。
“让你丫今天非穿得跟孔雀似的!”
眼见萧胜身边就四五个人,他本人又不善肉搏,李肆不敢怠慢,一边挥手让端平了长矛的矿丁冲上去,一边这么骂着萧胜。那家伙一身红黑绵甲外加避雷针头盔,那就是再醒目不过的目标。
“拼了!”
萧胜正扯着嗓子高呼,手臂蓄足了力道,就等着跟对手兵刃交击。呼啦啦一阵响动,一排长矛却从左右冲了出来,将那几个贼匪逼住。
“别把我当废物!”
鸟枪把总恼怒地对来到他身边的李肆嚷着。
“小心!”
像是选锋头目的一个大汉挥着估计有二十斤以上的重砍斧,两斧就劈得身前两个兵丁摔地翻滚,他大踏步朝萧胜逼近,眼见只有三五步的距离。
萧胜回头看去,手上腰刀也抖了起来。
“狗官!去死!”
斧头高举过头,那大汉挟着呼呼风声,如山一般朝萧胜压来。
轰……
矮了对方一个脑袋的萧胜正咬牙要跟对方力拼,身边却是一声爆响,同时他就看到,那大汉面门噗地绽开一团血花,眉目嘴鼻顿时模糊了。
大汉身子一抖,朝前拖了一步,带着重斧前仆在地,斧头几乎擦着萧胜的鼻尖而过,让他一身都惊麻了。
模糊的眼神里,就见李肆两手握着一枝怪模怪样的短东西,爆响再起,白烟喷出,前方几步外,又一个贼匪胸口飙着血水栽倒在地。
“短铳!自发火短铳!”
萧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两眼血红地看住李肆。
“答对了!”
李肆手腕一转,将两把冒着青烟的短铳插回腰间。
这是他的秘密武器,借着锻枪管的机会,造几根短枪管不过是举手之劳,唯一的麻烦就是发火装置。这短铳不能见人,所以不用火绳。在何贵搭好水力钻床后,他又压榨着这个已经对齿轮机械有了相当了解的木匠,跟关凤生这个铁匠联手,给他作了这么一对燧发短铳。
遗憾的是他这短铳完全是土货,短短几天怎么可能就把燧发机搞出来?他这短铳上的扳机其实不过是保险,食指扣下扳机,松动药池盖和燧石击锤,用拇指挑开药池盖,再将击锤迅速下摁摩擦扣簧,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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