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不说抱歉,只是遗憾(第1/3页)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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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是李肆做的,那xiǎo子心也真够黑……”

    总兵衙mén,白道隆怀念地看了一眼自己这破败的xiǎo衙mén,匪luàn的收尾工作大致结束,他终于可以回韶州城的欢乐窝了。

    这时候他正跟周宁谈到郑齐的事,周宁将之前在金山汛亲见李肆整治郑齐的情况一说,再跟郑齐死后,段宏时的出现以及李朱绶的动向一拼,自然就得出了结论。李肆是黑手,段宏时是谋主。

    “跟钟上位完全不同啊,你以后可要多瞅着他一点。”

    郑齐死了,自是大快人心,可白道隆隐约觉得有些不踏实。

    “那xiǎo子可比钟上位有本事,做事也细致xiǎo心,还有后台,这英德的事业,大人应该可以放心。”

    周宁这是肺腑之言,可还有些话他没出口。在金山汛的时候,他查看过那六个广州兵的尸体,两个该是被鸟枪爆了头,另四个是被一矛两dòng,李肆手下那些练勇,不比施世骠手下的亲兵差多少,也不知道背后是有什么mén道。

    这情况他不必说给白道隆,等搞明白了,再想着怎么从中牟利的好。

    白道隆点头:“唔,也是没错。可惜他年纪太xiǎo,还没官身,否则还能跟他做点大生意。”

    闲扯了一阵,白道隆正要走,mén子进来,一脸疑惑地禀报道:“有凤田村人来出告……”

    mén子是周宁的手下,周宁挥手骂道:“你吃撑了么,这还来报?这是总兵衙mén,不是县衙,几棍子赶出去!”

    mén子眉máo皱得如蚯蚓一般:“他说总戎大人官更大,而且……他要告的是……李肆。”

    之前跟着周宁去金山汛,这mén子知道李肆是号人物。白道隆和周宁对视一眼,也是满腹不解。

    “xiǎo人田青,告李肆歃血谋反!”

    五六岁的少年跪在地上,将一份文书高高捧起,哆嗦着喊了一嗓子,顿时让白周二人寒意直冒,谋反!?

    “这是他们的盟书,xiǎo人是被bī,xiǎo人的父亲是被蒙蔽。xiǎo人……xiǎo人不求赏银,只求免了xiǎo人父亲的罪。”

    臂举起,脑袋却快杵到了地上,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草民,别说总兵,就连九品巡检都会下跪那种。

    白道隆拧眉chōu气,才说这xiǎo子靠得住,怎么是又一个杨chūn!?

    “准备调兵!”

    他下意识地就当作杨chūn第二来处置,沉声发令,想将事态扼杀在萌芽状态,这话听在田青耳里,真有如天籁一般。

    周宁取过盟书,一看就是密密麻麻的红手印,脸sè也yīn沉下来,这么多人按手印,还真是图谋不轨。

    正要招呼人,mén子又进来了,脸sè更为诧异:“mén外李肆求见……”

    嗯!?

    白道隆周宁眼珠子瞪得有些发痛,才说他造反,这就自缚上mén了?

    李肆可悠闲得很,手里还晃着把扇子就进来了,一点没来领罪的意思。见到了白道隆和周宁,只虚虚拱手,神sè轻松得就像是串mén一般。

    已是谋反嫌犯,还见官不跪,如此倨傲,白道隆鼻子差点气歪了,就要招呼左右把李肆绑了,衣角却被周宁拉了一下。

    “他手里是汤大人的扇子,郑齐的身份确认后,我就一直在奇怪那郑齐怎么会多出来这把扇子,看来多半是段老秀才从汤大人那讨来的,这李肆……不定是汤大人使唤着去对付那郑齐的,造反的事,怎么也没可能……”

    周宁的耳语让白道隆一愣,晃眼看去,李肆那扇子上还盖着紫花大印!他脑子顿时扭结了,是啊,这xiǎo子怎么可能造反?

    “啊……呵呵……李肆啊,你来是为何事?”

    白道隆那慈眉善目舒展开,还真隐隐带了点菩萨气,他手臂一转,自然地抹上了自己那油光水滑的秃脑瓢,不管是李肆被告造反,还是见他不跪,似乎没听到也没看见。

    李肆微笑:“我的庄子里出了内贼,庄人看到他进了白大人的衙mén,这是来领人的。”

    这时候他才向田青看去,目光里没有一丝怒恨,只有沉沉的怜悯。

    自打矿场麻风事之后,他再没对这田青怎么留心,就当是一般人对待。之前坚持要向刘瑞田青发出邀约,对刘瑞是存心钓鱼,对田青则是想着田大由的身份特殊,怎么也要把他儿子拉进来。这次盟约,刘瑞不入,找机会赶走了事,田青不入也没什么,以后只要继续呆下去,各项事业都起来了,以后总会入的。

    如今两人都入了,刘瑞是什么心思,他就再清楚不过,给过刘瑞机会,却非要拿命来搏另一场富贵,就别怪李肆要取走这命。

    可没想到,一饵钓起两鱼,这田青……比刘瑞还能搏呢,这家伙到底是在搏什么呢?只是将云娘之死怪到他头上?可真是这样,却拉着所有村人下水,这田青的心肠……死不足惜啊。

    田青还跪在地上,却硬着脖子直直和李肆对视,目光里再没寻常偶尔撞见他的惶恐和逃避,反而涌动着李肆难以理解的得意,李肆甚至都能听到田青在对他呼喊,你完蛋了!

    “可是这……”

    白道隆不再言语,这复杂的状况他还没理顺。周宁举起盟书,想说这田青手里可握着你造反的证据呢。

    满是红手印的盟书上,一行大字晃过,周宁眼瞳再度扩散。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通盟书,面目顿时涨得通红。

    “混……混蛋!”

    周宁猛然一脚踹在田青身上,将他踹得滚葫芦luàn转,还把白道隆吓了一哆嗦。

    “拿着保甲约书跑来告人谋反!你当总兵衙mén是xiǎo儿玩沙的地方!?”

    周宁咆哮起来,白道隆差点被口水呛住,这是什么破事!?

    “叉出去……不,绑起来!chōu个半死再给你!”

    搞明白了情况,白道隆也是气得打哆嗦,后半句是对李肆说的。自己这总兵衙mén虽然破败,可他好歹也是总兵,这不是把他当傻子玩么?

    田青如雷轰顶,好一阵才醒过来,保甲约书?

    这时候他直恨自己为什么没去上蒙学多认几个字,居然连那盟书到底写的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大人!可他们真的歃血过啊!xiǎo人愿以xìng命作保!”

    他挣扎着指向李肆,周宁憎恶地喝道:“你的命值什么?能保什么?”

    眼见这田青被绑了起来要chōu鞭子,白道隆挥手:“等等……”

    他指向还在一边像个没事人笑着的李肆。

    “你说,他们真的歃血过?”

    周宁一怔,脸sè也缓了下来,他已经明白了白道隆的心意,这可不正是摆布那李肆的好机会么?

    歃血为盟可跟真正的举旗反朝廷有区别,关键得看约的是什么。而歃血按谋反论罪,不过是法令而已,具体怎么cào作,还得看执法者的手腕。用这无物证的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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