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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闲适的跪坐在杜华生的对面。
“叔祖这么早就唤我来,是要弹琴与我听?”杜蘅低头看着古琴说道。
杜华生轻笑一声,右手拨弄起了琴弦。音质清脆,十分好听。
“这是我制出来的古琴,怎样?还过意的去吧。”杜华生清朗略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叔祖,这琴的品相、音质都可以卖个好价钱了,就比凤舞九天差那么一点点,”杜蘅刻意顿了顿,“就是叔祖涉猎制琴时间太短了。不然呀,不仅叔祖的琴声闻名天下,连叔祖制的古琴也是一把难得。”
杜华生听着杜蘅的夸奖,却没什么反应,“想听什么?”
没等杜蘅回答,就弹起了《阳关三叠》。
杜蘅听着这琴音响起,心里却在想,若是能每日都听上一曲,这生活好似太美妙了?
琴声悠悠,古韵荡然。
屋外的竹青,却十分惊奇,先生已经好久没有再弹古琴了,果然还是阿蘅小姐对先生的胃口。
一曲弹毕,绕梁余音,室内静默良久。
杜华生招来屋外的竹青,让竹青为他们煮茶。
杜华生挑开话端,“阿蘅,昨晚睡的可好?”
“好久没睡得这样好了,早上兴致不错,还起来练剑了”,杜蘅顺着杜华生的话说下去。
“你的右手受伤了?”
听到这句话的杜蘅就反应过来了,叔祖似乎又发现了什么。她的手受伤了?叔祖有看她练剑?
竹青低眉伏肩,却不惊讶,因为就是他早上看到阿蘅小姐练剑,发觉不对,猜测阿蘅小姐受伤了。这才告诉了先生,先生是最为重视阿蘅小姐的。
“噢,是啊,叔祖也知道我跟着我爹上过战场,难免被刀剑所伤。”杜蘅说的平淡、漫不经心。
“伤在哪儿?”
杜蘅指了指自己的右肩。
“还能再执长剑,看来恢复的很不错。”杜华生慢悠悠地道,“是闻起治的。”
“啊,”杜蘅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只有阿起的医术了得,不然你的手早废。”
“不,不是,”杜蘅立马想要反驳。
刚说完这话,杜蘅立马想捂住自己的嘴,她防这防那,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杜华生轻轻一笑,“阿蘅,不要急着否认,想清楚来,你要说的是什么。”
杜蘅心想自己已经露出了破绽,再掩瞒也无济于事,但是可以说一半留一半啊,剩下的让叔祖去猜吧,猜对了算他的,猜错了也就是那样了。
“叔祖,我并不知道为我治疗手臂的是谁?不过我的右手确实基本恢复如初,只是我的手废了,剑招也使不出本该有的威力。”杜蘅又恢复原来的淡定模样。
“他总是放心不下你的。”杜华生一句话两个意义。
杜蘅假装露出疑惑的深情。
“你懂的就懂的,你不懂,我怎么说对你都是故事。”杜华生深深的看了杜蘅一眼,最后一句话几不可闻,“毕竟你这么像阿姐。”
“叔祖,故事也很好听啊。”
“竹青给郡主倒茶,”杜华生吩咐竹青,后面的话确是和阿蘅说,“小蘅草儿,竹青的煮茶功夫可是越来越好了,你可是要好好品尝一二。”
杜蘅从善如流,双手从竹青的手中接过茶杯,因为知道杜华生若是想说,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听,都偏的一个不落的告诉你,若是不想说,无论是谁,都不能从他的嘴里敲出一个字。
杜蘅捧着茶,闻着这悠悠茶香,一道热流进入胃里,杜蘅忍不住叹了口气。
“从今日起,你就同我一起去上课吧,帮我捧着书,按理来说跟在我的身侧,也能学个一二,也不坠了你是我弟子的名头。”
听到杜华生这说辞的杜蘅猝不及防,被嘴里的茶水一呛,咳了出来。
杜蘅接过竹青递来了帕子,擦了擦嘴角,“叔祖,我可是威名在外啊。”
杜华生斜睨了杜蘅一眼,笑而不语,好似风华在起,杜蘅才发现世人绝不吝啬对一个人的夸奖,正如绝不手软对一个人的抹黑。
竹青低头笑了笑。
上午,杜华蕴吩咐人送来了笔墨纸砚,他把杜蘅托付给了杜华生,让他监督杜蘅每日至少写六张大字。
这让杜蘅顿时黑了脸,这简直像是在抹黑,等到杜蘅写出了一大张之后,杜华生好生的瞧了瞧,一眼看出了杜蘅的字写的不好的原因。
“你试着用左手吧。”杜华生提议道。
杜蘅抿唇一笑。
中午时分,杜华生和杜蘅一起吃饭,圆桌上都是杜蘅爱吃的菜,清蒸鲈鱼鲜香味美,酥烂的东坡肉,蒸凤爪...这些菜一道道上来杜蘅才发现可能每个人的疼爱方式都不同吧,有的浅显易懂,有的却埋在细节里。
她的眼眶微微湿润,几乎想把每道菜都吃干净。
午睡过后,她便跟在杜华生的身后一起去黎山书院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