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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怀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一只手杵着脑袋,想要细细谋划一二,虽然他们的情形非常的被动,但事情远远没到不可解的情况之下。
不知不觉夜深人静,更夫敲打着铜锣的声音瞬间惊醒了因为疲惫而伏在桌上睡着的李显怀。
李显怀睁开朦胧的双眼,正想喊服侍的人进来,却只见他整个人陡然一震,面上露出惊愕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用飞镖钉在门框上的白纸。
白纸上寥寥数字黑字,写的不过八个字,‘前车之鉴,好自为之’。
看到这八个字的李显怀,猛然眯起眼睛来,‘唰’的一声,站起身来,四处张望,门窗都是紧锁的,整个室内安静的似乎还能听到站在门外打瞌睡的侍从发出的鼾声,他慢慢地移步来到门前,细细地瞧那白纸上的字,那墨水还未干透,说明这是不久之前写下来的,飞镖也是普通货色,随处可见,可是就是这样普通的飞镖,让李显怀的心里生出一丝寒意,明明天气不冷,却是让他有了一种回到了冬天的感觉。
他皱起眉头想这八个字所代表的意思,‘前车之鉴’说的可是上任知府曹茛的事,曹茛被判为失踪,至今都未寻到他的···尸身,而这张纸上却明明白白的透出来,曹茛的失踪似乎也是···和他们有关系,‘好自为之’显然说的是他自己,让他掂掂自己的能耐。
突然他的西处一片沸腾声传来,李显怀心中一震猛然打开房门。
站在房门外的侍从也从梦中惊醒,双眼朦胧的看向西方,只见那里火光通明,而这时是三更半夜。
“老爷,”侍从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李显怀的眼睛是朝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老爷,那是西园。”
李显怀听了侍从的话,像是被惊醒了一样快速的朝那里大步走去,侍从只能小跑着跟在身后,才不至于被拉开距离。
西园里。
李长薇微微颤抖着身子,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子,她站在自己的闺房前,却不敢踏入其间,屋内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伤心欲绝,却除了断断续续的哭泣的声音就只有让人心寒的寂静。
李长薇却深陷在恐惧之中,心里不断的想着,若是自己呆在屋子里,那么这时的她会不会就像是里面的二妹一样,无能为力,只能认命。
认命···认命···
“薇儿,阿薇,”吴氏其实早已睡了,却被丫鬟给喊醒了,说是西园出了事,她只是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就匆匆的出来了,她一路担心受怕,西园是阿薇住的地方,若是阿薇出了事情,她可···可怎么办?阿薇可是入了二皇子的眼,要嫁入二皇子府上当皇子妃的。
李长薇听到了吴氏的呼唤,瞬间转头过去寻找发出声音的人,在看到吴氏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扑进了吴氏的怀里,紧紧的拽着吴氏的衣服。
吴氏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李长薇颤抖的身子,她深深的抱住自己的孩子,像无数个小时候的日日夜夜,亲亲柔柔的拍着李长薇的肩头。
在安慰李长薇的时候,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余嬷嬷去房内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阿薇如此害怕。
余嬷嬷得到吴氏眼神的指使,轻声快步进入的李长薇的闺房,只见二小姐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而大小姐的闺房离的床稍远的另一处,是表少爷吴宇扬裹着被子呆坐在那里。
她不由大惊失色,怎么···表少爷和二小姐怎么会出现在大小姐的闺房里?
二小姐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余嬷嬷只看到二小姐巴掌大的脸蛋上沾满了泪水,眼睛猩红,却仍能看的出二小姐裹着的被子下面,空无一物。
余嬷嬷看到这种情形,瞬间明了了,只怕···只怕是二小姐要委身于表少爷了。
“余嬷嬷···娘呢?”二小姐李长蓓沙哑的声音响起。
“二小姐,夫人在门外···”
“姐姐也在外面?”李长蓓垂下脑袋,几不可闻的说道,“她不进来么?”
余嬷嬷知道二小姐问的意思,夫人一直对这个二女儿不闻不问,身外之物是不缺的,只是从来不假辞色,她的眼神黯了黯,都是主子的事,她什么话都不能说。
李显怀一进入西园就见,吴氏和李长薇抱头相拥。
他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阿薇可是被吓到了!”吴氏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大的异常,闺房里的人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李长蓓,只觉得这个夜晚为何格外的长,为何格外的冷,她只能紧紧的环抱住自己,自己才是自己的靠山。
李显怀看到自己的女儿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没有什么事,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张纸上的字还历历在目,他深怕又出了什么事,可是他却注意到李长薇的闺房里似乎还有什么人,“阿薇在这儿,那里面又是谁?”
余嬷嬷叹了口气,走了出来,“是二小姐和表少爷。”
“什么?”李显怀明显被这个回答震惊到,连连后退了几步。
又快步上前进了房间里,“阿蓓···”
呆在床尾的李长蓓恍若未觉,把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
吴宇扬倒是抬起头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姑父,姑父却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李显怀只觉心里一阵疼痛,铁青着脸吩咐道,“还不把表少爷带回去,为二小姐整理一番。”
余嬷嬷低声应道。
李显怀吩咐完走了出来,把剩下的事交给侍从,而吴氏抬起头连看都没有看闺房说,“既然老爷来了,这儿也就没有我什么事了,阿薇受到了惊吓,我带着她回长春园。”好似屋子里根本不是与她有相关联的两个人。
李显怀没想到吴氏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李长薇只是受到了惊吓,而长蓓才是真正受伤的那一个,吴氏竟会这样的冷清冷血。
‘前车之鉴,好自为之,’真真是给了他一棒,他以后是不是就要这样萎缩下去,任着他们在外面作威作福,他好好的过完这三年任期便是最好的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