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雕栏玉彻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第1/1页)此生福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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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外,明亲王府。

    小荷轩,明亲王王妃納明喻的住所。

    納明喻描上了淡眉,淡淡的金色在柳眉间昏开,弯眉浅笑时,凝神看了镜中散懒的人。踏上重重的石板路,雨后愈发的滑溜,我搀着海棠的手,小心翼翼的走过那路。

    “去看看皇后娘娘吧,我很想去见上她一面,想见她母仪天下的一面。”納明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里空洞的望着王府大门,年复年日复日。

    上了备好的马上,整条长安渲染了她。納明喻去赴皇后的约,想那日长乐宫后殿,山雨风满的故事。

    进了宫城的大门,納明喻撩开帘子。“海棠啊,喜欢这里么?”

    “喜欢,您呢。”侍女海棠轻轻道。納明喻摇摇头,放下了帘子,往着长乐宫的方向前去,拜了宫婢前去传报。自己想再醉一次她的怀中,清风合着沐雨传来的萧萧声是她最舒心的。

    鬓簪山茶,指尖有些颤地酌一卮,玉雕漏下骈叠的影,眉眼成娆。

    “娘娘......”小寒欲言又止。粲然启玉齿,皇后抬腕摘了鬓边花,掷进纯酿的般若汤,“娘娘,多喝一点,有助于您的身体恢复。”山茶苍白,纵使如舟斡旋,也难耐宫闱白芒尸骨的尘缘,最终沦陷于世道,醉溺秬鬯。

    廊外渐起跫音,春桃挑了帘儿,“娘娘,明亲王王妃来看你了。”

    精致的双燕摛展恰到好处,皇后抿开燠然笑色,“来的,刚刚好呢。”憧憧曳曳晃入娉婷身影,皇后抬手邀她,“长乐是仙邸,立政只能是凡尘,叫人尽失一品的风骨,无可秉烛夜游,只与你梁州梦契。”

    长乐宫外的冷风沙沙作响,吹的面孔生疼,納明喻用手绢擦去嘴边,低头凝神看着绢上的芍药,久经风霜,不盛不衰。宫婢请我进去,我叫海棠理了理装束,端正了礼。“多年不见,雪宜已经是皇后了,凤仪天下,见她,得端端正正的去,以后不许我说。”

    納明喻端步进了长乐宫,寒冬的雪还没融化,琉璃瓦上的白雪呈着辉煌的殿,一番番的荣华,她是经得起的。长乐宫比不得甘棠宫,可长乐宫呈得起她的尊。納明喻推开了殿门,撩开珠帘,案架上摆着洒金的玩意儿,多看了几眼,殿中心的凤凰腾飞,是她身份的象征,她的梨涡浅笑,我提裙急急的走过去,抱住她。

    “雪宜,这么多年不见,明喻想你了。”納明喻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细细低吟,声音很空。

    软香温玉,袭裹着沆瀣的湿润与一层漫漶的风扑盈满怀,恰巧铃铎一响,莨纱一扬,彼苍下逶迤瞻栖,山河俨笼缭雾阵鸿,凝滞了风雪冻结成霜,和着她如蓝靛颏儿一般的莺语,皇后修婉薄唇,落吻在她额上。

    “这天地澄廓,乾坤为我,再没有湍濑飙尘,给你的,都是岑蔚淡沲。”皇后揽着納明喻,把话只说给她。

    皇后松了怀,便携人入座唤小寒出来奉茶,衣香鬓影,万千情状。皇后把浸着山茶的盏指给她瞧,卮是桎梏,花是囚徒。

    “许落沅失了孩子,明亲王王府的那位,也是。”皇后欹身,斜斜靠在引枕上,懒散腔调延绕间不经意流泄一丝哀恸,却在转合时隐匿,

    “眼中钉,肉中刺,垫脚石,登天梯,”皇后抬了眸瞧她,笑得轻柔,“明喻,你可也考虑过有一个孩子?”

    她的温言软语权权在我心间化开,滩成了一股股暖人的樽酒。納明喻跟着她的影儿在时间里流溯,她就坐在云亭里,像及了天上仙女于凡事隔着流云飞鸟,忘川一片。納明喻像野马一样肆意奔腾她的疆土,塔塔塔的马蹄声清清楚楚的落在心间。

    “皇后娘娘。”納明喻只开口叫她一句,不在言中的喜悦跳动山间,林中是她身影的穿梭,用铺天的皑皑白雪为她谱写悲喜。

    “明喻,很想。”她顺着盖地的雨势敲打我的心房,不差一毫,她眼中留过一丝的哀怆,納明喻取下腰间的羊脂玉佩戴在她的腰间。“明喻就要来陪皇后娘娘了。”那日自己醉在她的玉兰仙子下,自己就知道自己不肯回头,也不愿反悔。她的笑总是很柔美,很像江南女子遇见心上人时羞娇娇的样子。

    寒酥又落,皇后偏首缄默,越王嘲风吟月,忘怀在禁忌的温柔乡.....锦罽下流苏淋漓,软软落在膝上,却压的心口憋闷,沉坠着千斤石吊。我的明喻,蕴带风仪年华般秀润,皓皎月白恰如玉塑王嫱,是有人该死了,就为她这一句想。她把玉佩给自己,皇后轻挪在手掌,温润带着暖香,而盈盈曼曼垂下的眼眸,却望向裙摆处交颈的鹭鸟,“本宫知道,你是来要本宫赴约的。”

    有些难以启齿的羞赧,当时的狠辣果决消逝殆尽,对她,总是不能,玉兰花下那一盏英山云雾,便笃定了我宠溺她的一生。

    “你妹妹有意对我,偏宠邀权,若她能安安稳稳守着中立,也不至如此......”皇后抬眸,眸底豢养的烈火猛兽业已化成一潭幽意,沉寂而通灵,脆弱却贪婪,“可本宫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明亲王王的正妃只能是你,而等你有了子嗣,便会坐的更稳。你......可愿意信本宫?”

    納明喻沉在她乡万籁里的百鸟争鸣过,醉在长乐宫里玉兰树下的英山云雾,溺在长乐宫前光芒仗过古玉的千年风雅。

    自己偏如意的去一次她的花前深情,将所有的悲喜诉说。相照大地的微光像是洒落她身上,她是天上,自己是人间,自己高举着月下的樽酒,向她细语喃喃,抚过她高挽起的鬓发,用一曲宫商角徵羽替她疗伤。

    “明喻依稀还记得皇后娘娘的梁玉佛珠。”皇后低眉时,納明喻流连她的眼睛,眼里的温柔像一场漫天的大雪,掩我在深处又将我解救,自己的满腹情深都送给她。“论是姐姐与我,共是二人,情恨分明。”心里隐藏的困兽舔噬着暗处的伤口,把悲怆给藏住,自己用指尖画一圈禁地,只留她与我。“明喻愿意相信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