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秋风才往春风回(第1/1页)此生福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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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花谢了百褶罗裙,暖心的很,想见她当真是废了不少心思,是个诚心诚意的主儿。福休卸下手中南珠,下榻亲走至其身侧,瞧着模样清秀自然喜欢的不得了。

    “这串南珠,乃本宫入宫承宠第一夜,皇上赐的,今日便赏与你。”

    门扉敞着,听风声清脆打着柳叶尔尔。这份初见的话语见流露的真情款款,南珠更是配得上面前美人,一张玲珑巧嘴,一面清丽容颜,怕是半生都要记得。且下心语如,缘已至,更奈何。

    “妹妹只若知晓,诚心必有诚心报。”

    张翁宁侧眸瞧福休亲自至自己身侧,急急起身扶着那还孕着佳人。“谢娘娘。“伸出手接过南珠,这珠子于自己,可真真是重了。

    这是她与我的心意,自是不能拂的。她納福休,是自己言诺投着的主儿,是她的刃。

    张翁宁扬着笑颜,眸中染的是志在必得的欢喜与冷静。俯身鞠姜氏一礼,既是成了,也道不好意思吵着。

    “翁宁自是记着您的话。此番事成,便不敢闹着您,下次,下次再来请您安。“张翁宁步出甘棠宫之时,笑意从发眼底而露,终有一日,我张翁宁会熬出头的。

    张翁宁抿嘴而笑,门楣红棕的松木砍儿,福休低首却轻看,不知为何,今日的她格外高兴。见她要离去,忙招呼简夕来,勾得眉眼含笑,守门相望,被人儿将扶着,拍拍她手掌,轻转头细语流月满华章,倾泻了万般多情,只当她真心向自己,”简夕,去送送翁贵人!”

    再添人之欢喜,独我看尽那宫路悠长曲折,又有多少寄人篱下者,无尽的黑暗,满心的后顾之忧。福休不再多想,缓入内殿。

    一年前,元月年关已过,杨絮如眼见仲春将至。自入宫来,日子倒比想象中坎坷些许。谨守规矩不敢有违,却总有疲累之时。

    眼见夜色如墨,命人不许跟着,只手执宫灯一盏,独自离宫漫步。灯火忽闪,照出光影明明灭灭倒有些趣味。

    七弦绝,福休信手勾勒孤傲仙乐,一人小亭静坐,眸闭的紧。納家女,今独承雨露,得子封妃福字为号矣。

    福休指间寒凉,高傲宛若梅仙般的孤芳自赏。她不羁的琴音刻在小亭石柱之上。一弦一音一人一亭一苑晚梅空自放。盈袖漫溢芬芳。

    森森林海幽然,越深邃,越动人心魄,凄神寒骨般静谧,惹得福休骤然开口,“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福休颔首挑弦迸裂之音,恰似破冰乍作,冷的耐何情愁,又……泠泠是细碎寒风作祟,凉的彻骨。

    福休终是抬了眸,“谓我何求......”

    杨絮如正留意足下,却忽闻琴音迤逦。抬眸望去,原是不觉间已至小亭。

    亭中一人独坐。福妃!?杨絮如心下生疑,不明她如何在此,只道今日漫步散心,却得遇贵人。

    杨絮如迎上前去,宫灯搁在一旁,跪地一礼:“嫔妾给福妃娘娘请安,福妃娘娘万安。”烛光暗淡,杨絮如只低眸瞧见福休裳边繁复绣纹。一如这锦绣深宫里繁琐的礼节,尊卑有序。

    风华绝代双骄,乱世纷纷扰扰,小园芬芳,盈袖满堂。碧玉小环双生侧,佩兰携穗,红菱小绒,玲珑半透心思重。

    福休料定一人终究会来,不知何人,不知何姓,不知来意,不知风声翯。瓷音娇奢,那人作福施礼。千般孤傲,眸转轻睨,“妹妹,相遇便是有缘,起来吧!”

    琴音不停流转菲菲,风云莫测梅蕊凌寒。弦在风中瑟,音凭风声舞。福休不绽笑,只是看着自己的琴,奏着自己的乐,不时看那面前的人,梅香弥了小亭,月依稀。

    杨絮如眸视福休裳边繁复,闻她瓷音迤逦道起,缓起,低眸未抬,一派谨小慎微的模样:“娘娘,夜色如墨,您雅兴。”

    春寒料峭,此话不错。梅香盈盈,可惜仲春将至,再美的东西,终归不是永久。

    “娘娘爱梅吗?”

    梅香竹林,自古乃闲人雅居犹今亦存。最是擅琴人常居罢,只看佳人可谓抱琴霜雪降,她不停手中琴,瑟瑟凉风寒入语,青弦瑶华冬乐雪。

    “妹妹,梅精苦人情冷暖,何曾相知,何曾相惋?”

    恰如逆风不解意,琴弦清冷指尖寒。一拨一痛心扉弥。云开雾散月喧邈。凉小亭席座,潺潺流水成素冰彻骨难。

    忽而乍停如崩。福休双手骤然压弦不再留空谷余音泛泛。“稀人寻此径,不怕身寒,最怕心寒。”

    杨絮如闻那琴音潺潺泄于弦上,心下暗惊她琴艺如此,难怪受宠如斯。“人情冷暖无人知,亦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妾失言了,娘娘恕罪。”

    方才那一言已是逾越,怎敢多言?从不曾料,納氏福妃身居高位,家世贵重,心下却是如此。泠音续,恰如银装素裹覆梅香,渐凋零。

    “身寒可暖,心寒却无法可暖。娘娘说,是也不是?”今日逾矩,且算作自己放纵一回罢了......

    “话多,再高的音,也莫听得!”福休敛黛霜雪凝,续上如璇青弦七绝浩渺。皓齿佳音

    “若的我意,可以清心也!”

    清虚若雾横烟云眉,撩一丝惬意,杂半笼温怡,水墨池林杨柳韵,春江月夜拂尘丝。滌呈灵柔欣悦,翻涌涟漪未蒻,目望墨染倾城之音,披浮天际乍作梅蕊鹅黄,醉心人。再度抚仙弦滑过片刻撩乱,俄而缓,顷须急,飞雪盘旋意中听。

    “妹妹,此音只应凌寒者,不应薄情人”

    福休敛眸中斑驳生涩的影,剪云绕雾,泛泛清雪肆意,纵横梅过月林间。清心寡欲,不及蹙之贫瘠。

    杨絮如忽闻那一声突兀,心下顿惊。俄而定心神,敛袖一拜:“是嫔妾失礼,请娘娘恕罪。”

    琴音续,泠音起,恍若忽入云雾缭绕间,飘飘渺渺**云端。广袖拂去面前云烟袅袅,远见亭中一人着华裳,独坐抚琴。

    “此音只应凌寒者,不应薄情人。”杨絮如瓷音入耳,娓娓动听,言语之中却无半分友好,意我薄情。

    “娘娘怎知,嫔妾非凌寒者?”

    福休遥见桐台方入,双鬓小香微露,梅高璧树,婵桂清清,束手不再抚那仙琴青涩,只恐云霭漫漫时候,不敢惊人语。

    她不再瑶琴三弄,起华身,缓抱琴。抬首自赏梅颜玉骨,傲立群芳独自开。信口呢喃成痴语,春来梅凋惋新颜。

    “尊位者,自凌寒,岂同人意?”

    小径迷离,凄凄切切。晚冬过尽早春羞,香雪无忧人亦无忧。无忧残琴声瑟,锦绣江山,谓我孤芳安自赏?

    自云,奏琴者,凌寒独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