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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打什么哑谜?是在故意报复我吧?”大舅哥揉着掐红了的胳膊,委屈的说道。
猜中了。
这个坏大哥,总是拿自己开玩笑,机会送上门,不报复到什么时候报复?但不能说出来,红艳艳的小嘴唇扬起笑意,用小手又狠敲了一下大哥的脑袋瓜子,说道:“这是为了你加深印象。还不明白?”
“不明白。”
“孟子说义以德为主,大约有可能是有惩戒之意,”细细回味了一下,崔娴似乎否认不了,不得不承认,又道:“可是到了他……他嘴中,加重了惩戒之意韵,一个是轻,一个是重,这就是区别。”
以崔娴的能力,只能说出这么多,也是不易,毕竟岁数同样很小。
但有一个人看得更清楚。
冯元将手中的草稿誊抄了一遍,回到了皇宫。
小皇帝还正等着他的消息。
“冯谕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小皇帝很意外,在他假想里,还要有一会儿,开讲很快的,但讲完了,无论母亲怎么下暗旨关照,总会有一些儒生不服气,很有可能要辨论一会,这一拖,不到下午老师是不会能回来的。
“郑家子说完,就离开了,所以散得快。”
“没有人为难?”
“当场没有人发难,不过……”冯元皱着眉头,这事儿说不清楚,将手中记下誊抄后的稿子递到小皇帝手中。
小皇帝看了后,同样膛目结舌。
“没人敢说,所以散得快。”
、“可仁义怎么变成了如此?”小皇帝也快晕了,仁还好一点,这个义经这一改,都成了什么?
“在路上我反复思考过,陛下,记得他评价中庸的中吗?”
“记得。”
“那非是原来的中,是在原来的中上做的延伸。此义也是如此。孟子想说的话,是仁为义之本,义为仁之节。节,节制、辅助、击也。也就是义对仁起了辅助约束作用,也是仁击发外部的表现。刑惩之意,仅是节制的一种,这个节制不仅有刑惩,还有道德的王化,行为的约束,滥爱的控制,很多种。”
“谕德之言果是正理,倒底郑家子还是小了些。”果然是自己老师,看一看,义到他嘴边,又扩大了许多,仅是一个节制就延伸出这么多含义。
“非也,若不是今天听他一番话,臣对义的认识,也与董仲舒一样,”老冯也不停的摇头,小皇帝的夸奖受不起。
此乃道德之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某些方面,他的言行举止,也是让宋代产生了历史上最另类的皇帝原因之一。为什么郑朗对小皇帝十分敬重,正是这个原因。
别说什么总统主席的神马,无论是何种方式产生的领导人,几千年前,一千年后,单论仁爱二字,小部族与小国不算,大的国家几千年来数不清的领导人,能达到小皇帝仁爱高度的,不会有五人存在。
中国五千年历史,尧舜什么的,是传说,真实的历史,就没有一个领导人单在仁爱高度上超过他的。若用好人卡给小皇帝打分,最少能打九十八分到九十九分。当然,才能是另外一回事,若加上文才武略,小皇帝差了些。这中间就有冯元影响的作用。
小皇帝再度愕然。
“虽他多少同样也有些曲解,可用意是好的。”
“为何?”
小皇帝对郑朗有些对眼,不仅是因为字,打在前年在大殿外面偷听到他与母亲的对话后,好感与好奇心就一直在增加。
“自汉武罢百家,尊儒术后,虽儒术兴盛,因为缺少了一个罚的理论基础,只好借用法家与道家。而儒家虽尊,一直用的仅是名份、礼教,维护着国家的尊卑秩序。没有罚,百姓没有畏惧心,也会动乱不休。所以杂以道家无为之治去百姓悖妄之心,又杂以法家刑罚之策起jǐng戒作用,时宽时严,又有酷吏曲解国家律法,导致时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因为郑家子的言论,就给了国家一直以来治国方针一个名份。并且将这种罚约束在义里面,是以仁家与道德化之为主,罚为辅。确立下来,都可能使子孙万代受益,也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道法儒三家的争论。”
“谕德,是好象有此意……”小皇帝十分高兴的踱来踱去,然后眼睛冒着光亮,问:“他怎么有如此雄心?”
“不知道,有可能是巧合,有可能心更野……”
“再说说。”
“在狱中悟道之言,基本说了,可上次在宫中他与皇帝谈话时,似乎臣有一个直觉,就yù言yù止,此次讲仁,更是没有说干净。毕竟他岁数小,声望低,说得多,会惹起非议。所以点到为止,反驳了董仲舒的话后,就结束了。”
能产生这个想法,是对儒家学术懂,能听出来,那么多人当中,仅只有冯元敏锐的察觉到了郑朗留了一手。崔娴虽古灵jīng怪,还远远没有达到冯元的高度,也没有察觉出来。
不留怎么办?
说出这些,够争议了,再说下去,后果郑朗也判断不出。
“臣担心郑家子失误。若是有人从chūn秋钟鼎文上另找出一个义字,郑家子会很麻烦。那么会有儒生对夫子的义者,宜也这句话重新诠释。但无论什么结果,董……董仲舒的仁义之说,会被重新推翻。”
推翻了董仲舒的学说,罢百家,尊儒术又何以自处?不仅如此,郑家子的言论是对的,那么有可能会对汉以后所有的儒学进行重新诠释,就是错的,也有可能重新诠释。
这还不是大事件?
“谕德,不知他是怎么想到的?”
“天xìng异赋,又无人指导,胆子大,傲。”
“傲?”
“是,虽进入太学后,说了一番谦虚的话,仍傲在骨子里。就是臣以前也傲慢,遇到这个学术大事,至少会与他人商讨一番。然而他没有,仅因为打发上门交流的学子,就将它随便的抛出来。”
“谕德说的……”小皇帝忽然笑起来,笑完道:“经谕德一讲,朕也觉得他是有些傲气。”
“大约是他自幼虽受父亲教诲,可那时小,仅教他识字而己。后开窍,父亲亡去,又未受过什么其他儒生教导,于是想入非非,从他的字,到他的学问,莫不过皆是如此,全部都很新奇。并且他还喜欢独自思考,甚至为了思考盘坐。臣也曾试过。”
“效果如何?”小皇帝好奇的问。
“好是好,就是臣骨架已老,盘坐久了,终不适应。陛下不妨试一试。”
“若法子好,朕倒想尝试一下。”小皇帝跃跃yù试。冯元却不认为搞怪,是为了加深对学问的理解,是好事,有何不可?
“但有一点,此子学问是有了。”冯元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思想新颖也要学问支撑,这一讲,从儒家五经,到墨老庄孟,包括董仲舒各大家的语录,再到冷门的逸周书等一些典籍,还有钟鼎文的字,随手信拈,纷至沓来。据他所知,此子这两天呆在客栈里根本没有出去的。随身不可能带那么多书籍去查。也不是提前准备的,因为在他准备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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