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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们回去吧。”郑朗的二舅哥劝道。再不回去,新娘子进门,却找不到新郎官了。
郑朗在闭关,崔家兄妹四人也没有回去。京城的繁华,谁不留恋呢?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们也在等……不过崔娴似乎做了一件错事,这段时间变得温柔多了。
然而三个哥哥看着她,却总是笑,不是一家人,就不能进一家门。脑海里浮现出若干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但就是没有想到居然是那样……
正在这时候,三弟兴冲冲的跑进来说道:“破了,破了。”
二弟茫然问道:“什么破了。”
“妹、郑家子破了。”崔娴不在的时候,哥仨都喊妹夫,但在了,不敢喊。
“真让他想出来了?”大哥欣喜的问。
崔家四兄妹,只有大舅哥与崔娴知道这一破的含义,也知道有多难。
所以赖在京城不走,就想等这个奇迹发生。
“我们去看看,”说完了,大哥站了起来。
“去,别忘记带几幅他的字回来,”崔娴弱弱的说。
“仅是轻薄子的字,不入你的法眼……”大哥还没说完,就逃了出去,接着一杯水泼到他脚底下,差一点就泼到他身上。哈哈大笑,三兄弟离开。
……
郑朗没有立即离开,继续关在房间里写字,必须将它巩固,以免昙花一现,不管在多少大佬眼中,字仅是一个小道,可来得太辛苦了。
第二天他才出门,第一个拜访的是一位大佬。
但对这一行,郑朗没有抱多少大希望,不是因为这个大佬脾气不好,相反,他也是一个xìng格温和的长者,甚至因为他的进谏,地方判死刑可以复奏的制度再度恢复。
可这个人脾气很怪,比文彦博还要怪。
来到工部郎中燕肃府上,递了拜帖,心中忐忑不安的等候着。
此人不仅官做得好,而且多才多艺,他来拜访燕肃仅是观画的,可燕肃还有其他的才能,才巧思。比如复制成功了指南车与记里鼓车,记里鼓车是一种利用齿轮原理,每行一里会自动打一下鼓的装置,可以说它是中国古代机器人。但遗憾的是它一直没有派上很大的用场,于是多次失传,又多次复制,最后完全失传。
除了复制外,他还发明了计时器——莲花漏,改善了旧漏刻的许多弊端,使漏刻变得更jīng确。
后者不是郑朗所要学习的,也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他的画。工诗善画,以诗入画,可以说是他开了宋朝文人画的先河。
不过此次能不能成功,郑朗十分担心。
不知道郑朗来意,燕肃很客气,居然半开中门让他进去。
古代接客很有讲究的,一个是角门,一个是小开中门,一个是半开中门,一个是全开中门。现在郑朗无论到那一个六部郎中家拜访,不可能让人家大开中门的。
那不叫爱才,是叫流媚。
半开中门,就算很客气的了。
“燕郎中是一个好人,”江杏儿说道。
“是好人,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插言。”
“喏。”
走了进去,燕肃很客气的问道:“郑家子,某不善长书法,为何来某家中?”
“非是书法,书法已告一段落,小子前来是为了绘画……”
“你着重于书法,某不好言,毕竟读书人要用它来写字。绘画是何道!”
是啊,这时候绘画有什么地位呢?书画院里是养了许多书法好手与绘画好手,可终归为士大夫所鄙。士大夫也绘画,那仅是为了陶冶情cāo的。画得好画不好,无所谓。
若是象郑朗这样兴师动众的上门拜访,那是着了下乘。
不过郑朗心里面不服气,你说它是何道,似乎你也用了不少jīng力在上面吧?然而想到他的种种,自动没有提。从容道:“燕郎中,我也知道它是何道,但仅是爱好,非是书道,小子不会为它疯狂。其实画道仅是观摩一下,不管得与不得,数rì后我也要离开京城,返回郑州了。自此以后安心读书,准备科考。否则与崔家的约定,小子恐怕难以完成。”
心中很不赞成的,什么叫小道,什么叫大道?难道做官就是大道?若不是你有一手好画技,恐怕后人都未必知道你的大名!
但在现在的大背景下,他不能说出来。
书法还能说一些,象他这样上门求一个士大夫的画技,很不好的。打一个比喻,就象让现在一个文官,象武夫一样提着兵器亲自作战。或者让郑朗当着众人的面,象小丑一样跳一支舞蹈。
因此说得很委婉,很平和,又说道:“还望燕郎中赐教。”
“你已经偏了太多。”
“并没有偏太多,只是爱好,画琴略好,但不会影响正业,书法之事已不再困阻小子。”
燕肃还是不赞成,不过给了他一份面子,让仆人拿出他画的几幅画,给郑朗观看。
这是很难得的了,此人所作的画多藏于御府,比如京师太常寺、翰林学士院这些重要的地方,皆是平常老百姓进不去的所在。从来不送画于任何人,就连米芾只见过一幅燕肃画给自己女儿的作品。
今天燕肃能让他看几幅画,已经给了天大的面子。
画是好画,有人说他师承李成,对也不对,不仅是李成,还有宗炳、王维,皆是那种高洁的隐士人物,虽在朝为官,可心xìng超然。因此作画时很少设sè,图画浑然天成,意境雅淡。真数起来,现在在世的著名画家当中,他足以傲然名列前十!但这不是郑朗所需要的,他不是来看画,脑海里还有一幅燕肃的《chūn山图》。这样看,而不现场观摩他绘画过程,几乎没有任何受益。可自己又不能强求,怏怏不乐的离开燕家。
“不就是一幅画,有什么了不起!”江杏儿果然愤愤不平的说道。
“不能这样说,八大王知道么?”
“知道,定王。”
也就是后来演义中的八贤王,赵匡义共有九子,先后亡故,仅存赵元俨一个硕果。为人端严,时人皆畏。所以百姓称他为八大王,八贤王是后来的说法,现在还没有。
郑朗又说道:“前几年,燕郎中担任定王府记事参军时,八大王向他求一幅画,结果一笔不与。”
一笔都不肯为八贤王画。
“不会吧?”江杏儿瞪大眼睛,不相信的问。
“什么会不会?这是宋朝文人的幸福,就象我,看到太后有没有害怕过。做得对,我能夸奖,做得错,就是我是一介布衣,照样敢批评。”说到这里,郑朗笑了起来。
古怪的朝代,古怪的制度,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江杏儿终于没有怨言了,人家八大王那么高的地位,都不赠画,自家小主人比起八大王,似乎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啊。
接着去拜访第二个人,此人是一介布衣,郑朗同样心中没有任何把握。其他的人好办了。要么还有一个人,有可能在终南山,有可能在华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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