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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后生态度是谦逊了,也尊重了,可怎么办呢?仁义礼讲错了,连忠恕也要重新诠注,《尚书》很有可能一半是伪作,现在连《易经》都出现了问题。再发展下去,难不成连《论语》也要将它推翻?那儒家还剩下什么?
于是找上刘处,实际心思乱了,找刘处有什么用,刘处只是对郑朗说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并没有传给他任何学说。老刘啼笑皆非,与冯元一道又来到客栈。
冯元将这份文章递给郑朗,那意思,你看怎么办?全是你小子惹出来的事。这一回似乎越闹越大。
郑朗放下了这篇文章,说道:“欧阳推官说得很对啊,即便有伪作,若是好的,同样可以借鉴,比如晚生所讲仁义中引用《系辞传》那段话,就是《系辞传》是伪作,但那句话很好诠释了易卦中的yīn阳变化,晚生以后若有机会重新讲仁义,同样会继续引用。再比如《后出师表》是伪作……”
“等等,什么伪作?”冯元又打断了他的话。
“《后出师表》。”
“怎么它又是伪作?”
“冯给事,你听这一句话,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邰、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诸葛亮于建兴五年出师北伐曹魏,次年上了此表,这是建兴六年的事。再看《三国志.关张马黄赵传第六》,七年卒,追谥顺平候。虽自先帝死后,诸葛亮一直对赵云轻用,可那时蜀国已无多少大将,赵云身份仍然十分显赫,为什么赵云还没有死,诸葛亮就在表中说他丧了?”
此表着还有其他的漏洞,但郑朗懒得费口舌了。
至少作为蜀国有数的大将,不是一个小人物,陈寿修《三国志》还是当世之人,无论如何,不可能将赵云死期晚写了两年,那样的话,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老冯再次傻眼。
说起来很简单是不是?
往往事情就是这样的,比如郑朗讲仁义,说起来很简单,但不往上面想,就变得很复杂,就连司马光修《资治通鉴》都无视了《三国志》这句记载,强行借用了《后出师表》,生生将赵云死期提前一年多。
郑朗又说道:“虽它是伪作,可这篇文章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jīng神,是值得后人学习的。其文笔优美凄怆,更使它在文坛上占据一席重要的地位。再比如《庄子》《列子》等篇,伪作更多,好的借用,坏的不要害怕,要勇于甄别出来,将它丢弃。”
“你等一等,又是什么是伪作?”
“《庄子》《列子》,甚至《孔子家语》《yīn符经》《六韬》《鬻子》《关尹子》《子华子》《文子》《亢仓子》《鹖冠子》《鬼谷子》《于陵子》《尉缭子》等书籍,多有伪作,有的都可能整本书都是伪作。不过《论语》、《chūn秋》《孟子》等书籍绝对不会存在问题。”自宋朝开始疑经,最后居然连仅因为司马迁未载《左氏chūn秋》之故,怀疑《左传》也是伪作,明显是矫枉过正了。
“可有证据?”
“有的有,有的只是一种假想,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夫子之言,本来就是要后人进一步诠释学习以及扩展的,只要不曲解夫子的思想,无论是孟荀,或者后来的董仲舒、刘歆、杜林、郑兴、马融、郑玄、王肃、二刘、陆德明、孔颖达,我们都可以将他们的思想拿来借鉴,光大儒学,这才是夫子最想看到的。”
冯元终于听明白了,这一回这小子终于露出他的野心,不仅是想做一个才子,还想做一个经学大家,甚至郑玄与孔颖达都不屑做之,要做就做一个孟荀那样的正宗儒家传人!
冯元只好无可奈何,心中不是滋味的离开。但他心中预感到儒学的大事件就要到来了。
这几年优秀的才子辈出,不仅是郑朗与欧阳修二人,从岁数稍大的人,范仲淹、韩琦、大宋等人,再大一点的人,如晏殊、王曾、夏竦等人,稍小一点的,欧阳修、小宋、文彦博、富弼等等,更小一点的,除了郑家子,似乎还有一个陕州司马光,同样很了不得,这些人若将心思分一部分在经学上,再持着郑家子这样的怀疑态度,那后果……出了客栈门,对刘处说道:“老啦,不管事了,只能看着这些晚生们折腾……”
不想过问,随他们弄吧。
……于是欧阳修这篇文章,冯元没有有意掩瞒,将它放了出去。这一下更好玩了,几乎所有儒生膛目结舌,大臣啼笑皆非,还有的大臣心中戚戚,千万明年朝廷不让自己担任知贡举的主考官。这个卷子不好出啊,出得不好,就会捅马蜂窝,万一举子答不出来,将试卷一丢,大声抗议道:“此乃伪作,为何作题?”
到时候怎么办?
但就在这时,另一件更好玩的事情发生。
程琳查啊查的,将郑朗这幅图拓摹下来,让衙役分头在京城几百万人海中寻找。还好,有可能是巨盗的原因,作为其女眷,穿戴华贵,这一缩目标变小了些。
但难度还是不小的。
另外又派了寻找了一下,尽管与郑朗皆不相信是契丹人做的,但有些迹象,程琳还是觉得契丹人可疑,稍稍派了几个衙役过问了此事。但就是没有想到,居然真是契丹人做的。
衙役们盯了盯,一对契丹商人住进了驿馆,偶然一次,其商人的妻子出来买东西,让两个衙役看到,很像郑朗所画的那幅图画上的妇人。这一点郑朗也有功劳的,若不是唯妙唯肖的画出来,就不可能立即断定。
沾到契丹人,衙役不敢大意,飞快的回去禀报了程琳。老程一听昏了,又将那个小婢提来盘问,究竟这个妇人是什么样子,不要弄错了。再三的描述,终于断定此妇人就是彼妇人。并且他们莫明其妙住进驿馆,与契丹的使者团呆在一起,本身就不大对劲。
应当好进一步断定的,带着小婢去看一看,这样才能成为证据。然而事关重大,怕小婢张扬,于是没有这样做。
这种心态很象后世的心态,人家强大,自己软弱,被人数次欺负后,只能哼哼,算作抗议,安抚一下国内百姓不满的情绪,自我安慰一下。不过宋朝要好些,至少与西夏一直打得有声有sè,吐蕃二流强国,前面与西夏眉来眼去,后面生生从他们手中抢了一大片地盘。至于小越,差点连根兜掉了。
对契丹就是这种态度。没有办法,虽然人口多,有钱,但人家疆域辽阔,将士凶悍,综合实力不是宋朝第一,而是辽国。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看似是大案,放在两国关系上,真不算什么。
正好上早朝,诸臣要告退,程琳没有退,等其他诸臣退走,对老太太与小皇帝说出事情的真相。
老太太也有些蒙:“还真是真的?”
程琳也苦笑:“臣听说了那个契丹新君是喜欢字画,可没想到如此。不过这件事是不是他所为,不大好断定,有可能是他所授,有可能仅是下人想讨好他。不过这案子怎么办呢?”
想理清案件真相,只好到驿馆里抓人了。
这一抓后果非同小可的。
老太太想了一下,还是不能抓,这一抓太平rì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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