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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最后很大条。
别小视了庞籍,尚杨二位美妹出之,庞籍在此事中功不可没。论折腾人的功夫,他远胜过石介数倍,不但宋朝诸官员,后来连西夏人都让他折腾苦了。
想对付范讽,自己暂时与郑家子是站在一条战绩上,直接回了一句,别无事生非。
石介看了信后,很不服气,但找谁呢?如果不是范讽被吕夷简弄到地方去,一相互应,势就起来了,这个小jiān雄也就除掉了。不用他找,郑朗找上门了。
铁二喜马不停蹄,所以有马就这门好处,朝廷下诏处决十几个yín僧的诏书未到太平州,铁二喜已经重新返回京城,将信递到施从光手中。
施从光打开信一看,去了吕夷简府上。
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请吕夷简帮这个小忙。
吕夷简一听是郑朗的门客,没有傲慢,小开中门让他进来。坐下后寒喧了几句,问了问儿子的近况。这是礼仪式的交谈,其实吕公著在信中早将一切都说了。甚至连郑朗一些计划说出来,也不是见不得光的事,同时郑朗也指望吕夷简到时候替自己说几句话。大家政见不同,但有一点相同,皆是做实事的人。
由着现在的范仲淹、石介他们折腾,三年不到,宋朝自己瓦解。
吕夷简很默契,他不是大嘴巴,不会将此事到处说的,连赵祯都不清楚南方将有一个闪亮的星星即将升起来。
这才进入重心,问:“你来有何事?”
施从光将郑朗央求说出来,吕夷简听后道:“可有什么安排?”
这很不容易的,不是当面对质,那个石介虽是大嘴巴子,肚子里可有货的。仅凭你,不是郑朗本人来此,根本不是对手。
施从光将信递到吕夷简手中。
看了看,同意。
而且吕夷简心中同样很恼火,二女出之,与他无关。可这个大嘴巴到处说郑家子是未来的jiān雄,那么现在的jiān雄是谁呢?相信只要让他成功将郑家子弄到岭南,下一个对象准是自己。
来到皇宫,对赵祯说:“陛下,太平州郑朗派了门客进京。”
“有什么?”赵祯无jīng打采的问。
“他也在关心河北水灾,所以让门客写了一封信,然后让厢兵骑马先回去禀报,听到推官石介的事,便又写了信,让他的门客替他向石介询问几句话。”
“可以到应天府去问。”
“但有的话可能关系到国事,所以他想破例一回,让石介进京,在东府问一声。”
“哦,”赵祯会意了。这是时隔一千多里的时空,进行一场对决。再一想,隐隐猜测出来郑朗用意。道:“准。”
应天府离京城不是很远。
石介几天后被诏到东府,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因为他的耿直,朝廷要升他官职,满怀壮志的来到京城,带到东府。
对此人,赵祯深恶痛绝,没有亲自旁听,仅派了几名黄门穿着便衣,站在一边,听后向他禀报。
但几位宰相全部坐在这里。
几个宰相看着石介,此时石介岁数不是很大,才三十岁。
施从光也带进来,他可没有石介的底气,恭恭敬敬向诸人行礼,然后对石介说道:“石推官,我是郑朗知州的门客,他让我问你几句话。”
石介很是不悦,你虽是三元,俺不是进士哪,不过在这种场合,他不能拒绝的,道:“问。”
“石推官,你屡次上书,是不是为了国家?”
“是。”
“国家是不是由君、臣、民组成的,三者都很重要?”
“是。”
“你在应天府为推官,离决堤的澶州是不是很近?”
“……”
“此次黄河决堤严重xìng是不是乃千古未有之事?”
“……”
“当时无数百姓被洪水淹死,现在依然有几万户,甚至十几万人、二十几万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冬天马上就要来临,可你离灾区那么近,有没有上过一份奏折?”
“……”
“你关心国事,都关心到了内宫的小道消息上面,可见你多少热爱这个国家。不惜冒犯圣颜,可见你多么忠心。为什么灾民就在你眼前,不想一个办法解决,不上一份书奏提醒?”
“……”
“别的不说,仅你上书弹劾的事,然而我多次进宫,陛下以前是如何勤奋治理国家,你可以当面询问李相公、吕相公、蔡相公、宋相公,晕倒的真正原因,你同样可以问一声。大约此时你就在东府,很好问,问吧。”
几个宰相忽然掩口失笑起来。
这太搞怪啦。
石介一张脸胀起紫猪肝。
施从光又说道:“我听闻你也是一个有才学的人,儒者,应当知道君臣、父子、夫妻三纲,做为臣子,理应忠君报国,辅国安良,让百姓安居乐业。那么多的百姓就在你眼皮底子受苦受难,甚至有可能乞讨到了你府上,为什么你看不到呢?难道随意污蔑皇上,或者凭自己在家想的,就去肆无忌惮的侮辱皇上,这种做法当真是对的吗?千古以来,有几个真正的贤君,遇到了作为臣子应好好珍惜,主明臣贤,治理一个花团簇簇的国家出来。进谏可以,想扬名也可以,君主确实有了过失,可以强犯龙颜,但不能指鹿为马,赵高更不是忠臣。你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好好想一想,你这种做法与赵高有什么区别?前些时间,范仲淹他们说人君是父,皇后是母。难道你在家中就随意对你父亲造谣污蔑吗?”
是不是,这些大佬都在现场,他们经常与赵祯打交道,就算吕夷简是小人,李迪不是,蔡齐不是,宋绶也不是,赵祯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可以当场三面对质!
太阳太多了,郑朗不敢动,可矛头只对准一轮太阳,踩死你这个大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