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黎明(第1/3页)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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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赵通判将手中厚厚的一叠文书递给了郑朗。

    新的数据上来,又涨了一些,稍有进步,可还是离实际的数据差得太远。让赵通判哭笑不得,一旦真相揭开后,这些人会如何?

    郑朗也在摇头。

    严格说自己开始发布命令,是第一次,第一次jǐng告是第二次,第二次jǐng告是第三次,这次jǐng告是第四次,但离真实的数据差得很远。将小吏喊来,给他们一样东西,那就是各种面积的丈量公式,正方形、长方形、梯形、三角形与圆形、椭圆形。到实际当中,未必是这些形状,有多边形、扇形、不规则形,但可以用切割的办法,进行两次三次丈量,加起来组合。不规则形,比如锯齿形,可以取舍折中。

    让他们抄写,再次颁发下去,说了,我不满意这次测量结果,与真实的差得太多,人心可以贪,但贪要有一个度,本官jǐng告过多次,到时候不要后悔,如果不会测量,用我授予的方法去重新丈量。

    这次只测量田亩与开发的湖泽,其他数据无关,量过几次,即便有误差也不大。就是这个也不需要测量,而是让各个大户自己多报一些出来。

    又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多次的测量,浪费大量的纸张,花了一笔钱外,测量所产生的劳碌也让各个耆户长们产生了一些小小怨言。秋水渐平,不能再拖下去。

    回到家中,将事情经过与几个学生说了一下。

    “他们不放心。”司马光道。

    其他几子一起点头。就算你说话有信用,可是你在太平州又能呆几年,换一个新知州过来,每多报一亩地,以后就要多交纳一份税务。

    “为什么他们不放心?”

    这问得很有深意,非是为了税的问题。

    严荣想了想,说道:“对官府不信任。”他家就开了一个客栈,往往发生类似的事,今天朝令,明天夕令,让父亲头痛万分。

    “正是对官府不信任,史上民众与官府配合好的时代真的很不多,贞观、开元、文景几个盛世朝代,民众对官府的信任度也不会超过七成,况且其他朝代。”这是公正的说法,但问题不在于此,郑朗又问道:“为什么对官府不放心?”

    “政令改动、压迫鱼肉百姓、贪婪、高傲凌人、无能……”王安石一口气说了十几条。

    “说得对也不对,归根到底,是税务,”郑朗道。这些隐瞒田产的人家,并不是那些rì子过不下去的贫困百姓,只要不征税,一起会老实的将田产面积报出来。

    “但那怎么行?”吕公著道。

    “我知道不行,然而为什么要征税?”

    “国家需要。”

    “为什么需要国家?”

    “郑大夫,没有国家不行,外来的侵略,内部也会纷争,休说没有国家,就是分裂的中原,如五代十国,都让百姓民不聊生。”

    “是啊,想要国家,就要分工明确,将士保卫家园,陛下统领全国,大臣协助陛下治理,还有下面的各方小吏,这些人都需要百姓养活。反过来正是因这些人的治理,国家才会稳定,大家才能在一个安全的秩序里幸福生活。但为什么这些人不满,正是有一颗贪婪的心。为什么他们会贪婪,不能用人xìng善恶来区分,有善有恶,恶的多善的少,是上行下效。上面的官吏拿着有史以来最丰厚的薪酬,继续贪婪无厌,下面的百姓为什么不去钻营?”

    这句话让四子全部沉思起来。

    “所以一些直臣渴望有一个清廉的环境,包括石介,他本人作风很清直的,所希望的正是从上到下梳理,让人xìng不贪,不被老释迷惑,想要人xìng不贪,不能仅靠法律,还要德化。但是我为什么多次对他们进行怦击?”

    “是他找你的麻烦,以及曲解事实,不择手段,着了左道……”严荣道。

    未必,自己不挖坑,石介想跳都没有机会,不大好说出来,道:“想做事不要怕人家说,只论对错。他潜意识想到了这种情况,可凭嘴巴讲的不行,看我在太平州对百姓说过什么没有?要做出来给大家看。可人有善恶,物有好坏,难道将恶人全部杀死,那怕犯一点小过失也不放过,那成了什么?若那样处理,我十岁之前就被处决了,何来今天与你们谈话?这有一个调节,劝化,控制的过程,况且何谓对错?有标准吗?比如王莽,人皆以为国之大贼,但今天看一看他的法令,何尝某些法令不是对百姓有利的,甚至远远比他那个朝代更深远。因此不能以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别人去想去做。如果范仲淹孔道辅他们坚持己见,还有对错之分。石介为了达到目标,不惜使用一切手段,戾气已经遮住了天rì,所以我才写了一封信,让施三郎问一问他。”

    这样一解释,四人都明白郑朗用意了。因此一戒后二戒,二戒后三戒,三戒后,再来一戒,直到秋水下去,圈圩开始,才不给这些大户人家机会。

    但又不能说。

    虽有诏书,可最终的数据没有成册之前,说出去乡绅就会大肆圈垦,不能处理一个人两个人,再处理几百个人,即便处理,也没有必要引起这场风波。

    四人齐声说道:“我们明白了。”

    司马光又说道:“郑大夫,我们有一件事想说,怕你生气。”

    “什么事啊?”郑朗看他慎重的样子,心中开始戚戚起来,别看这几子,一旦闯起祸来,都不会是小祸。

    “我们将与你的一些交谈记录下来。”

    “什么交谈啊?”郑朗一下子站起来,这使他想到了一本书,《论语》!

    又说道:“不行。”

    然而司马光道:“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们让吕三郎派人送到京城刊印去了,大约不久后就会出来。”司马光嚅嚅道。

    几人用意很简单,渐渐知道石介的事,郑朗派施从光问了一问,可郑朗本人不在京城,经司马光再三分析,老师也没有打击一面,仅是石介一人。可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这段时间上窜下跳的大臣可有不少,包括庞籍等人,全部在内,多少让老师这几问,问了进去。另外也说了对灾民要慎重,许多官员不作为。无形中会得罪更多的人。

    以前他与王安石到郑家后,因为记忆力好,将郑朗与他们交谈过一些重要的话,以一些有启迪的话记录下来。

    当时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后来到了江南,发生一系列的事,再将这些话拿出来对照,发现郑朗从始至终,皆言行一致的做到,钦佩不止。直到现在,他们隐隐感到将此书放出去,对老师有利。

    不然这群清臣攻击起来,后果也不可小视。

    将书放出去,看一看,大家究竟谁才是君子!

    郑朗揉了揉脑袋,说道:“可有底稿在。”

    “有。”

    “拿过来。”

    王安石将它拿过来,一个小册子,大约有三四万字,翻了翻,都是以前他对政治、国家、民生,以及学习的看法,有一些还牵涉到儒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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