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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得很沉。
当真住在草棚里有家里面舒服?
第二天rì上三竿郑朗才醒过来,听到外面四儿惊奇地喊道:“你们快看,桃花都开了。”
郑朗爬起来,看到四儿正手拿着一枝姹紫嫣红的桃花显摆。
chūn天正式到来了。
但郑朗又出发了,去了芜、湖县城。
将一干大户召集过来,说了几句话,不仅给他们勾划一块更大的饼子,还有一个用意,商税与城郭赋。
田宅等不动产与农畜等大宗商品交易必须立契约,官府从中征百分之四的税率,又叫田契钱或印契钱。城廓税分屋税与地税,屋税分十个等级按间交纳税务,地税是指屋舍地基与空闲地段或者菜园子,税率不是很高,胜在量大,也是朝廷重要的税务之一。
还有各种形式的商税,包括郑朗让百姓买的农具,也要交税,以及匠役、和买、科配,一些劳役,特殊的城市会交榷场税与舶税、矿业税,以及朝廷专营。
抛去专营所得,商税也在朝廷钱税里占着很大的份额,低时六分之一,高时二分之一还强(宋朝钱不足,有用钱纳税,还有用绢、粮、草或者其他杂物纳税,钱税大约占到三成多、四成多)。所以只要有商业存在,宋朝这匹马车就能慢慢地跑,别急于求成,将马车弄坏掉了,什么都跑不起来。
田契钱让太平州得到了两万多缗钱,不少啦,马上秋后一开工,以钱粮换工,那个钱用得会比流水还要快。还会有,以后随着各个大圩修好,粮米丝麻出来,会陆续的有人买地做商铺与作坊,一部分百姓象去年那个四等户所说的,家中只有三四十亩地,不能两处经营,租两边管理又不值得,不是主户,家中没有那么多人手去收租子,于是卖掉,又可以得一部分钱。
城廓税与商品交易税,后者在开始征收,前者没有动。也要动弹的,可只看到投资,没看到回报,大家心中不会很服,若去征,又会有反对声音。
提前给他们一个饼,让他们减少一部分怨言。
也要到秋后,两圩粮食上来,使他们看到美好的前景后再去征。
先过来看一看,仅是地契钱得了两万多缗钱,存在多少交易?
下了船,登上鸡毛山鸟瞰,想看得远,要上赭山,鸡毛山与赤铸山这些丘岗太矮。不过重心不是在赭山地区,还是以鸡毛山为主,或者向南延伸,或者向北延伸。
乍一看是不错的,参差十万人家没有,参差七八千户人家是有了,也不象才来时,一眼望去,尽是小茅草棚子,许多人家盖了漂亮青砖褐瓦房,留出漂亮的大街。
不留不行,虽然经济意识赶不上后人,简单的经济意识总归有的,铺面会比住房更值钱,更昂贵,想要铺面就得存在街道,全是自发组织的,一条条街道很是整齐。
最后是那条街道成为繁华的街道,天知道?
不但建房,也有少许人在炒地,好地段涨到每亩地六十缗,平均地价也从原来三五缗钱涨到三十多缗。越涨越买,一些三等四等户也将腰带勒了勒,购了一些地产。郑朗没有管,两世为人,一平方米按实物计算仅二十几块钱……还算钱吗?
自己若传授一些“发家致富”的经验,有可能让一些聪明人生生炒到一亩一百二百缗钱,地价总体来说,还有些虚低的。但各大户人家害怕起来,这个房屋盖在这里,会不会有用哪,几十缗钱好买十几亩的耕地。慢慢风气才消停下来。
但现在哪来这么多商业交易?
除了原县城与新码头,以及以物格院一带,形成三个商业点,其他地方只看到房屋,要么在继续修建,要么建好了铁将军把门,门庭罗雀。倒是大量建筑材料涌来,让州府又得了一万多缗钱的商税。大户人家没有发财,先是州府发了一笔小财。
汪县令带了几个小吏迎过来。
郑朗道:“汪县令,辛苦了。”
“不敢,不敢,再苦也没知州苦。”汪县令搓着手道。他心中忽信忽疑,两个大圩修建起来,看到那个圩堤,放松下来。这样的大堤破掉,整个太平州所有小圩也别想保得住。
可是另一件事让他心中忽上忽下的,狐疑地问道:“郑知州,县城人是不是太少了?”
不大好说明说,这么一圈,所有大户人家都来买地盖了房屋,万一发展不起来,同样很悲催。
“不会少,再过两年你就能看到,以后还会继续要盖房屋,否则不够住。”但到那时候,自己必然已经离任。
王安石道:“郑大夫,我有一个主意,由州府组织一监,成立一个织作,如何?”
“那是与民争利。”
可郑朗说完,一起笑起来。与民争利,那是猴年马月的说法!到了宋朝,不但与民争利,甚至许多行业霸道的设了专营。只要能赚到钱,不管是黑钱还是白钱,都是好的。
但几个学生会意,老师的说法不是与民争利,是考虑到各个大户的心态,本来只是投钱下去,看不到钱,官府再来抢他们未来的利润,必然更多不快产生。
王安石琢磨了一下,道:“郑大夫,这也是中庸之道,若将国家分为三个群体,一为朝廷,二为各个富户,三为贫困百姓。最穷的是国家与贫困百姓,同样是调济之道。”
似乎很有道理,有钱的是富户,那么必须将他们的钱挤出来,分给国家与百姓。他在史上就这么做过,劫富也劫贫,济国……于是郑朗说道:“不但如此,国家有许多大宗买卖,比如粮食、丝帛、瓷器、药材等,都是由商人经营,往往江南一件物品仅值十文钱,到京城能值三十文钱。若遇到灾害,五十文钱一斗收来的米,能卖到一百多文。”
“是,jiān商可恨。”
“可不可以全部让朝廷出资,统一经营,既不会赚取贫民的昧心钱,朝廷也会营巨利?”
“这法子好……”
“似乎是好,可你想想以朝廷呆板僵硬的体制,下面存在**的官吏,能不能经营得好?”
汪县令奇怪地问:“为什么商人能做得好?”
“人心,一个为了自己,自然尽心尽力,为了国家,xìng质截然不同。商税是何等的重要,一旦全部交给国家经营,不提纠纷,要不了十几年,商业全部萎缩,失去商税,难道想学唐朝?”
几人哆嗦了一下。
朝廷近亿缗钱的年收入,仍入不敷出,象唐朝那样一年只有两千缗钱不足的税务,会成什么样子?
“有能力将商业做大的,还是大户人家,他们是害,也是利,只能调济,不能一概论之。”郑朗道,说得多少有些昧心,宋朝贫富分化很重了,但如何节制?再说宋朝非是穷,是钱全部用在不当之处。
“比如这次新圩的安置……”吕公著小心地说。
“算是。”
“为什么是?”汪县令听着这五个师徒的对话,觉得闻所未闻,几乎是他以前根本没听到的理论,这句话更是没听懂。
“郑大夫做法是仰制大户,反对声音很大,后果也多,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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