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留(第1/5页)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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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祯仿佛听到郑朗问鬼。

    因为韩亿几乎讲的是鬼话!

    但老韩今天说出这句话,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徐徐道:“陛下,可知黄霸否?”

    “知道。”怎么扯到黄霸身上。

    “他是汉宣时地方第一能吏,臣又想到张士逊张相公,为什么在地方颇有作为,到庙堂上却泯然众人矣?”

    算一说,问:“为什么?”

    “因为少了勘磨。”

    赵祯头更晕,反问:“如今他在太平州不是勘磨?”

    “非也,那是在地方勘磨,在庙堂上却没有勘磨,除非陛下不想重用郑知州。”说话多温和哪,这样的重臣,称呼郑朗不称名字,而称知州。

    赵祯真有些动心了,随即醒悟过来,道:“朕不能答应。”

    就是将郑朗调回京城,朕也不会让你儿子去折腾。这时他想起吕夷简了,虽然结党的事让他很苦恼,但不得不承认吕夷简有很多好处,比如安排,太平州许多事是特例,先让杨察过去担任通判,学习观摩。不但调去杨察,又调去进士李中师、蔡挺、仲讷与石洵直,这些都是与郑朗同届的进士,不会存在辈份问题,又是上一届进士中的佼佼者,培养一段时间,可以完全将太平州的事务胜任。

    为什么结党?

    揉了揉脑袋,盯着韩亿,又道:“韩卿,你看这个字。”

    指了指后面法度二字。

    如今他执政好几年,越看这两字越觉得含义深刻,吕夷简失了度,范仲淹失了度,王曾失了度,此时韩亿更失了度!

    “度啊,那好,那臣就替子纲求太平知州通判一职。”

    “……韩卿,通判已有人选。”

    “非也,杨察身为三甲之列,又勘磨了好几年,怎么还担任一个通判,太平州又非紧州望州,不若让杨察担任知州……”

    看,多好啊,郑朗就能调回京城,陛下,你很看重他的,难道不培养吗?通判职位又空缺出来。

    赵祯摆手,道:“你倒底是替你子韩综求职,还是替子韩纲求职?”

    头更晕,朕想一个儿子想不到,这个家伙八个儿子,几十个孙子。得问清楚一点,省得晕头转向。

    “陛下诏书已下,臣还是替长子韩纲求职。”

    要求似乎不算过份,赵祯沉吟,道:“太平州非你所想的那样,乃是一个中上小州,有可能今年下来,一个大州税务也不及太平州一州之得。我派人问一问。”

    “谢过陛下,”韩亿高兴的退下来,然后写了一封信给郑朗,信上说你在太平州呆了好几年,风头正盛,也到让出来的时候,回京城来吧。俺会照顾你的。当然不会明写,话音就那个意思。

    多好的长辈啊,谆谆劝戒,做人要知道进退之道……郑朗知道这几个老而不死的家伙很贪,但暂时不知道居然有一个老家伙盯到太平州。

    开始送人,先送走的是范家兄弟。

    母亲死了,派人过来报信。可是李氏望子成龙,丈夫一辈子飘泊不定,她是默默支持着,但不希望儿子这样。丈夫为什么要这样做,意志太坚定,听到郑朗一些事迹,那个中庸之道,妇道人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也知道与中和有关系,至少此子比丈夫多了一些温润之气。有这个,就不会吃太大苦头。

    希望儿子多学着一点,临死前的遗言是让二子休得回去,否则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说得很果决。

    范家老大老二哭得象什么,又不知如何是好。

    郑朗说了一句话:“你们回去守孝,乃人伦之道,你母亲说归说,真回去守孝,难道她真不放过你们?”

    两兄弟一听眼睛一亮,哇哇地要回去,替母亲扶丧回老家,再不回去,扶不起来丧了。郑朗又说了一句:“见到你父亲,替我问一句,范二郎君吃那块冰糖对不对?”

    都是什么啊?

    郑朗很正sè地说:“我不是拿你们打趣,你们有此不幸事故,更不会打趣。是我真的不明白。”

    当时是支吾过去的,可不算答案。

    若与他淡儒学,这几年累得要死,可为了修中庸,儒学并没有丢下,即便贾昌朝这样的儒学大家,也未必谈得过他。但这个看似很简单的问题,郑朗就没有想通。

    不久后范仲淹亲自写了一封信给他,说了答案,和靖孤隐于杭州,王随、薛映均与我都与他有唱和,这数人xìng格不一,也未见他劝说,他隐他的,我们做我们的官吏。

    多少也是他心悟了一些所说出的话。

    我家就这传统,吃冰糖是不对的,你吃冰糖也是对的。答案如此。

    但是半年后吕公著回去,也向父亲吕夷简好奇地问了这个问题,吕夷简稍稍有些失神,也给了一个答案,卢怀慎以煮豆待客,德cāo好不好,要知道他的出身远比一般人高贵,甚至比李氏皇族还要高贵,来自范阳卢家,在唐朝范阳卢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有一个伴食宰相名号?

    别与我谈德cāo,身为国家的大臣,首先要有办事能力。要德cāo,将知rì师兄弟喊来做大臣,岂不比范仲淹更好?

    看到儿子教得不错,亲自写了一封信给郑朗,我感谢你,也看好你,是你办事能力,一些小聪明的手腕,非乃你的德cāo。

    对这个白脸老jiān臣的话,郑朗全当了耳边风。

    送走范氏兄弟,接下来送走的人很多。

    朝廷答应得爽快,有些出忽郑朗的预料之外,他认为还会要扯皮扯上一段时间。但是诸位官吏很高兴,一下子许多官吏得到升迁。对此郑朗很怀疑,多数不是科班出身,难道做一辈子各县的小主薄?

    为一个小主薄,离开家乡值不值?

    然而谁去想那么长远?

    抽调三十多人,几乎将太平州一半重要力量抽调走,郑朗暂时没有放他们走,进行一次重组,招收了大批差役,增加的只是吏役,如今太平州诸吏严重缺乏,不增加不行了。

    衙前也增加一些,某些时候要代替厢兵。

    但减去了一些差役,比如渡夫,还有大量的耆户长。要付薪酬的,多一个就是二十缗钱,多一百个,就是两千缗钱。因此耆户长缩成两百来户设一耆户长。相当于后来的大队干部。

    然后就圩长,小圩设一圩长,大圩设一圩吏,一圩长。这时就能看到小圩作大的好处,不能一百来亩地的小圩也设一圩长,最小的小圩有三十几顷,一百多户人家,可以独设一耆户长与圩长,不过为了省便,两者合一。

    圩长责职又比耆户长重,耆户长仅是配合一下州县公干,一年不需要抽出一月时间,而圩长则要时刻注意大堤安全,还有防汛,放水排旱,监护堤林,所以薪酬更重。

    为力求样板,郑朗对每一个细节苛刻到让人发指的地步。

    因为有薪酬,还是不算低的薪酬,比较好招人的。吏役依然让各大户占据,这是他们的荣光,对此郑朗也不反对。富有富的好处,穷有穷的好处,富者不易贪,穷者能摊薄社会贫富不均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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