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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有空间给自己利用,而且此时市舶使是由知州兼任的,更加给了自己cāo作空间。这几个州眼下没有升府,但都是人口接近十万户的真正上州或者望州。
有了太平州的履历,郑朗前去出任,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王昭明不敢插言的,嚅嚅道:“我一定替你将原话带给陛下。”
郑朗又道:“再替臣向陛下问一个问题,请问他是用人的才能治国,还是用人的年龄来治国?若是用人的年龄来治国,不用勘磨,只要将户部的册子拿出来看一看,按年龄高寿者往下排位即可。科举亦是如此,若是以年高者录取,也择高寿者往下排位,不用科考,省得浪费国家大笔财政。”
说完,也没有留王昭明,让他回去复命。
可是此事迅速传开。
太平州百姓最担心的是什么?
不是赵通判他们走,他们走只会惋惜,主心骨还在。
可是连郑朗也要走了,全部失了魂。一个个来问郑朗,郑朗如何回答,只好说道:“朝廷制度,地方官员不可在某地久留,我已经任期三年,也到了离开时候。若是诏书下达,如何敢抗命?”
不说宋朝,那一朝也不可能让一个太守永远留在某一州一辈子的。其实去年在送郑朗母亲回去时,人群忽然寂静无声,那时候人们就知道早迟有这一天到来。
但这一天到来,全州百姓如丧考妣。
司马光与吕公著读书读得累,上街转了一下,看到老百姓掉了魂的样子,对郑朗叹息一声:“若是我们以后做到郑大夫如此地步,死而无憾了。”
“会做到的,老百姓很容易满足,只要真心替他们办一些实事,让他们勉强有一口饭吃,有衣穿,他们就会感恩戴。可就是这样,官员也很难办得到。”郑朗道。
不过事情起了变化。
有人想到一个办法,强留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多留一两年。朝廷同样也会讲道理,就象以钱代役,正是因为上了万印书,才得以通过。此言一说,无数人附和。
开始签名按手印留人。
这一次远比chūn天的轰动,几乎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一起上。有的人还按了好几次,太平州几个乡绅一看,道:“这样不行。”
太乱了。
重新组织起来,派人买来笔墨纸砚,又请会写字的人会来写字,写上那一户那一个人的名字,再让百姓按手印。有据可依,不是胡按的,不相信用这个做凭证,一家一户的查。
百姓关心,他们更关心,蔗坊的本钱还没有收回来呢。一朝君王一朝臣,一个知州也是一个州的君王,新知州上来,换了政策怎么办?
不但组织起来,还要快,一旦正式诏书提前下达,什么签名也没有用。
分头到各县各村组织人手。
这些都是地方上最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他们组织起来,速度有多快?
郑朗听闻后,没有作声,不反对也不支持。
他本心还是想多留一两年的,巩固一下,糖坊,锦锈监,事情都没有完全定落,此时一走,杨察未必很熟悉。不是才干不够,年轻了,对这些新事物不能掌握,就是不年轻,没有足够的智慧,没有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未必能吃准。
坐视百姓去做。
成功就多留一两年,不成功也要回去。这是无奈的事,可以拒旨,看什么情况拒,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拒旨,那叫挟恩滞留。
场面很感动人,郑家上下也在议论。
梅子红了,闪着紫亮的颜sè,崔娴嘴中腆着拼命的吃着酸梅子,酸得江杏儿在边上看着碜牙,然后说:“官人,你真沉着气。”
“不是我沉着气,是我说的不算。”
“不过官人,你好了不起,”四儿崇拜地说道。
江杏儿不吭声,只是拉着郑朗的手不放,一脸的幸福。
环儿说:“官人,我不能出去买菜,一买菜那些百姓不要钱,给钱就下跪,还是让邻居带买的。”
四儿道:“我也舍不得离开,看着芜湖城变得一天天美丽起来,好想呆在这里不走。”
“你不是说这是什么鬼地方?”郑朗打趣道。
“那是官人的本事。”
“错,那是芜湖独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我只是起一个推动作用。如司马三郎他们,我教导得很少,主要是靠他们自学,苦学,以及天赋。”
“先生,别夸,我们很惭愧。”司马光与吕公著正sè道。
没有想到,临回去之前,能看到这壮观的一幕,很震撼人心的。
无论郑朗怎么劝,也改口称先生。
对先生二字不喜,可这次对他们心灵的冲击,郑朗很喜欢。一个国家,就象一个人的身体,朝廷是大脑,有皇帝与京官组成,地方官吏与百姓是四肢,是躯干。
不能只想着大脑,若是没有四肢会很可怕,除非做霍金,那也要有一颗智慧发达的大脑才行。宋朝如此,能称为智慧发达的大脑?赵祯是好皇帝,甚至最怕听到的就是死人,不管是官员或者是将士,或者是百姓。可很多方面也没有做好,抹杀了他在历史上的地位。特别是贫富差距的拉大。无论是王安石还是司马光,在后面也没有做好,王安石还稍顾顾,司马光顾都没有顾,躲在洛阳小棚里写书。至于吗?
同样的富弼盖了洛阳第一园,同样的王拱辰一栋宅子盖了四十八年未盖好,仅是一个中堂高到云彩里。
那不是住小棚子,是恶心人的。
所以最大的欢喜,是看到司马光思想的转变。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的思想也跟着成长环境改变而改变。未必现在的思想就是司马光将来的思想,但在他思想成形之前,打下了浓浓一笔基石。
崔娴眯缝着秀眼,也笑,笑得有些骄傲,什么是政绩,这才是政绩,这才是她辛苦了几年最希望看到的。
速度真的快,几天功夫,签名书收集好了。不知道有多厚,用几辆骡车拉到京城的,没有敢用驴车,怕速度慢。
将中书吓了一大跳,这是干嘛呢。
几个老家伙又贪又怕死,不敢收。正好蔡挺看到这情况,有感而发,也写了一封书奏,递到京城。一看,原来如此。
对视一眼,王随与陈尧佐冷哼一声,相互别过头去。
程琳拼命的挠头,这都叫什么事儿,一起不管,还是俺来管吧。
老程这几个月最苦逼,几个老家伙动不动就生病,其余人一起不管事,可中书事务不能不处理,谁让他最小。一想起这个,气得要骂娘。可骂谁?那一个都比他大了十几岁,有的二十多岁,古怪来哉,老子五十岁了,居然成中书的小伙子!吃了种种的苦楚,还没有人领情。
这一次又是如此。
两个老家伙又在对眼睛,得,咱不敢参与,还是做正事吧,你们慢慢对去。
接过蔡挺的奏折,看了一眼,两眼茫然,两个老家伙动辄生病,可我一直在中书,从未听说过要调郑家子进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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