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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是监察判官王拱辰,他曾经担任过盐铁判官,对盐务比较熟悉。
第三个是言官韩琦。
同时任命了两位新的转运使,嵇颖,曾因好学为王曾、张知白赏识,因为王曾的推荐,迁太子中允,为集贤校理,历开封府推官、三司度支判官,同修起居住。
他为转运使,正是担任过三司度支判官这一个履历,不仅盐务,还有一个平安监,作为转运使,也要做一些小小的监督,这要内行人。
副转运使度支判官马仲甫,曾经知过台州,而且他父亲很有名气,太子太保马亮,其家为合肥第一家族,多有子弟为官,因为马亮的慧眼识人,与宰相辛仲甫、吕蒙正、吕夷简、王珪等都有姻亲。
至于江钧与张从革如何处理,他们与案多有牵连,圣旨里没有说。
但全部明白,基本两人垮台了。
……天正是热的时候,郑朗批着公文,虽有四儿与环儿在后面用团扇扇着风,汗水还是湿透了衣服。
郑朗索xìng将衣襟敞开,捋起袖子,这样凉快一些。
崔娴说道:“官人这样才好,有魏晋风范。”
“什么魏晋风范,若全部那些清淡雅士那样,国家就完了。”
崔娴只是笑。
郑朗丢下手中笔,说:“你们全部在此,难道晚上又要……”
“官人不是喜欢?”
“偶尔为之,那是喜欢,纵然山珍海味,天天吃,你会不会喜欢?”
“哪里有蔬菜……”崔娴指了指院墙另一边,另一边正住着吴家四口人。
江杏儿用团扇捂嘴偷乐。
“真要那样,你这里又不愉快了,”郑朗用手在她胸口上抹了一下,再度惊奇道:“你没有系胸围?”
“苹儿要吃nǎi。”
“大了,要断nǎi。”
“妾还有nǎi水,让她吃吧,不然让某一人偷吃?”
杏儿与四儿、环儿再次偷乐。
“若这样,我家更难有子。”
“为何?”崔娴最紧张的便是这一句,所以让郑朗纳妾,甚至大床同眠,正是想要孩子。无后为大,郑家无子,她是正妻,也有罪孽。
“一斤蔗糖化水,是化十杯水甜还是化一杯水甜,”郑朗道,但天天与几个如花似玉的妻妾呆在一起,想努力控yù,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多次出巡,也等于是控yù,回来后同房依然无子,也少了说服力。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毛病,难道郑家的遗传基因,就是天生少子的?
崔娴眼睛转动,郑朗摇头:“你啊,不要多想,能得到是缘份,不能得到也是缘份,有苹儿也是一样。”
但提起这件事,崔娴看得更重,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问:“朝廷钦差什么时候到?”
“快了。”
“我担心那个韩琦。”崔娴有些戚戚的说,这个韩琦鼎鼎大名,连几个宰相都让他掰倒下去,丈夫是为了国家,但这一次做了许多逾制的事,害怕韩琦揪丈夫的小辫子。
“王拱辰你不担心?”
“这人颇有谦让之风,为什么要担心?”
是指诚信状元。
王拱辰中了状元,三甲上殿谢恩,其他两甲先后伏下,王拱辰不伏,说考题正好是不久前我做过的,选上状元是侥幸,如果默不作声当上状元,我就成了一个不诚实的人,从小到大我没有说过谎话,不能因为状元失去节cāo,请陛下将状元判给他人。当然不可能判给他人的,反而更得赵祯赏识。
郑朗哑然失笑,点头,道:“好一个诚信状元。”
“难道不是?”
“是不是,以后你便知道了,”郑朗道,到王拱辰发力的时候,自己大约也返回京城。但又说道:“不过这一次朝廷所选的几个人选倒很合适。”
“韩……”
“不要担心韩琦,也不要被他一道道进谏迷惹了眼睛。他与范仲淹不是一路人,真要是范仲淹来了,我反而担心。”
“也是。”
“为什么啊?”四儿不解,丈夫很敬重范仲淹的。
“刚易折,范仲淹太刚,这件事牵扯太多,又揭开了真相,范仲淹来了后,事情会越闹越大。但也不能是夏竦,他为了人缘,能过于委屈求全。韩琦不同,他掌控时机能力,天下无几人能及之。王拱辰心眼多,杨安国用法宽平。就连两个转运使也远比江张二人称职,马家家族庞大,也能起到弹压作用。”
“奴明白了,他们到来,能将事态控制。”环儿道。
“是啊。”
“朝廷早该这么做了,叶清臣与张夏在两浙时多好哪,”江杏儿道。
“但是张夏生病,无奈之。况且一个人好坏,又岂能从外表看得出的?就是能看得出,人也在不断改变中,有的人担任官吏,会犯一些错误,可能渐渐改正,从一个不好的官僚变成一个好官,但有的官员一开始素有清名,后来却变差了。”
“范讽。”
“中的,杏儿,正好,给你看一看。”郑朗从一叠公文中抽出一封信,是那个郑体字写给石介的,信上用郑朗语气请求石介提释二人到杭州问案。
“咦,字不是官人写的吗?”
“再看一看。”
江杏儿盯了好久,喃喃道:“又不象。”
“哪里不象?”
“涩。”
“是涩,它能算我的字,但不是我写的,这是坊间流传出去的临摹本,用临摹本再一个字一个字的重新临摹,所以枯涩,可是乍一看还象是我书写的。临摹的人又是方家,平时字写得好,这才临摹得唯妙唯肖。”
“是象,但再看还有区别。”
“除了涩之外,还有什么区别?”
“妩媚。”
“又中的,今天晚上我只与你一人休息,”崔娴翻了一个俏媚的白眼,没有当真,郑朗继续说道:“所以我断定这个人平时多学二王体,虽是用临摹本临摹了我的字,因为自己写字颇多,仔细看还能看到二王的妩媚之意,但是你对字颇有研究,又经常看我书写,能看出来,换他人,纵是石介,也不易看到破绽。”
已经足够,本来信就不是写给郑朗与杏儿看的,只要石介看不到破绽,足矣。
“是不是江二郎请人写的?”四儿担心地问,她在郑家时间最长,知道郑朗与七个好哥们的感情。
郑朗摇头:“肯定不是了,江家有这个力量,但时间匆忙,即便江二郎来到秀州,江家的力量是在郑州,不是在秀州,冒充我语气写信是犯法,江家就是在秀州有产业,亲信中怕没有人有这种笔力,外人敢不敢书写?再说江二郎至今未来杭州,他与我交往感情很深,不会因为惭愧不来杭州的,至少来告一个罪。别的不说,我为官不邪,他应当心中清楚。”
“那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与太平州幕后凶手一样,郑朗还是想和稀泥。往下牵会牵出鲸鱼鲨鱼,不是他现在力量能撼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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