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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悦牵起方正的手，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手把手的教其跳起了独具特色的舞蹈。
夜空中一轮玉盘，洒下无尽清辉。
众人笑着跳着闹着，就连平日里最不苟言笑的老周头都被几个后辈灌了几口酒。
要说此时唯一不那么开心的，唯有莫小康了。
方正见莫小康还是没有发作，便将其绳索松开，只在脚上加了一副镣铐。莫小康吃着一个村妇送过来的吃食，眼角见见湿润。
他吃着村妇送过来的烤红薯，想到那年流浪，兄弟三人一天只找到一块烂红薯，烤成烤红薯，香气正如眼前这般。
当时的三人，饥肠辘辘，却谁都不忍吃。
“大哥年龄最大，这红薯大哥不能吃。”莫小靖咽了口口水，闭上了眼。
“三弟正在长身体，我也不能夺了三弟的吃食。”莫小康离开，去河边接了一壶水。
“我不吃！”莫小耻斩钉截铁的把红薯推了回去，啃咬着手中的树皮。
三人这样推来让去，红薯却被一直野狗叼走了，三人追逐野狗抢夺红薯。
那段日子，真的是从野狗嘴里抢饭吃。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却是此时莫小康最想回去的。
如果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为自己的脾气对已故的大哥和三弟说声对不起。
“大哥死了，三弟也死了，我在这世上再无牵挂了。”莫小康将红薯放在地上，眼神决绝。“既然如此，为何留我独活于世上？！”
莫小康决然冲向墙壁，一头撞在土墙上，墙和他的身体一起倒下。
但莫小康显然低估了自己变成恶鬼后的身体强度。
第二天早晨。
“醒了？”方正看到醒了的莫小康，确保其没事之后，又喂了一颗丹药。
“没死就行，我们还要回宗门呢。”方正看到莫小康已无大碍，便准备离开。
“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在这！”莫小康先是茫然了几息，突然爆发了，疯狂的如同一只狂暴的野兽。
“你的兄弟死了。”方正转过身，平静的面对如同野兽的莫小康。
“他们是怎么死的。这样邪恶的修炼功法是谁传下来的。元凶只是个筑基期的修士。你的仇你亲手报了吗。”方正平静的开口，只是突然抓起莫小康的头发。
“你看看，你抬起头看看！你兄弟的在天之灵在看着你呢！你就这样去见他们？从你兄弟死的那一刻开始，你的命不是你的是你们三个人的啊！他们两条命换你一条命，你自杀跟亲手杀了他们两个有什么区别？！”仿佛为了呼应方正的话，头顶天窗处本来亮着的两颗晓星迅速黯淡，完全被太阳的光芒所隐没。
“......”莫小康无话可说，他此时抱头痛呼，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起自己亲眼看到大哥和三弟的死，却无能为力时的情景。他仿佛又看到大哥温柔的目光和三弟的悲呼。
“不要！”莫小康抱着头突然站起，全身被黑色怨气缠身，周围温度迅速下降。
“顶住！你不是恶鬼！你是莫小康！你是莫家老二莫！小！康！”方正知道，此番劫难，如果莫小康能撑过去，此后就算他变回恶鬼也能保留一番人性。若是撑不过去，心智完全被占据，那就只能为民除害了。
这样想着，方正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只要莫小康有一丝要发动进攻的意思，朔锋剑就能准确的刺穿莫小康的心脏。
“啊！杀了我！不！你不能杀了我！我要留着命给大哥三弟报仇！”黑色怨气似乎要化作实质。
本就干瘦的莫小康肌肉开始缩水，皮肤紧贴着骨头，一双手上血肉模糊，指关节处出现白色骨刺，很快骨刺就长到两尺长，如同两把寒光毕露的利刺。
“快！阻止我！”莫小康怒吼，他已经察觉出这种力量自己承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只会成为杀戮的机器。
方正的剑出鞘，却在落在莫小康心脏前不到一寸处停住。
此时，四根长长的骨刺已经刺了进去，鲜血喷涌而出，溅射两丈远。
原来是莫小康知道自己控制不住，用最后一点力量将骨刺插进自己的心脏。他不想让大哥和三弟知道，他们救回来的人是一具冰冷的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唉。”方正收剑，叹了口气。
“你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随着方正的这句话，莫小康的尸体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方正转身，却在走出三步后停了下来。
“谁让你遇到我了呢。”方正嘀咕道。
重新走回莫小康的尸体处，那心脏被洞穿血液已经喷射的所剩无几了。
方正将骨刺拔出，血液喷射的更高了。
方正没有管它，而是撬开了莫小康的嘴，随后一枚洁白如玉的丹药放入了莫小康的口中，正是生命精元丹。
生命精元是直接补充生命力的，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可以救活。
而方正此时却也不敢打包票了，毕竟心脏被洞穿的一瞬间，谁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吞下丹药的一瞬间，就连方正这个外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丹药滑入莫小康胃部后化作无尽生机疯狂蔓延开来，从胸口被洞穿处喷涌而出。
不过很快，胸口处就结痂了，没有生机再蔓延出来。
方正松了口气，生机会从丹药中出来，那就说明莫小康是没死的。现在要做的只有等了，何时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只是方正摸向莫小康的太阳穴，那里跳动的已经很缓慢了。
无奈，方正是会炼药，但也只会有限的几种，治病救人这种事，还是交给医师吧。
方正叫来村子里唯一的赤脚医生，是位年过花甲的老人。
“仙师，老朽实在是没有办法，这年轻人此时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啊。”医生收回把脉的手，又扒开莫小康的瞳孔仔细瞧了瞧。
“＇这位公子的情况，像极了行将就木的老人，老朽是无能为力，或许开两幅补气益血的方子能为其延续几个时辰的生命，但救活他......”医生摇了摇头，随后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纸笔，留下一副药方便离开了。
翻遍储物戒指的每个角落，方正都不曾发现第二枚生命精元丹。
“不可能啊，我明明有三颗丹药的。”方正很疑惑，下矿坑之前自己才翻过储物戒指，那时候是有三颗生命精元丹的。
如今用了一颗，应该还剩两颗才对。
方正站在床头，思索许久，才一把抱起莫小康道：
“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