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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娜从一开始只是将孟烨视为好友罢了。
就算退一步,即使不是因为格勒长宇,爱上孟烨,也是她无能为力的事。
她的话到了嘴边:“孟烨我”可是她开不了口。
“我没办法再爱上别人。”这样的话是多么伤人,她从格勒长宇那里得到的伤害不能转嫁到孟烨身上。他救她于危难,她不能回报以伤害。
“你现在不要回答我。”孟烨看到曼娜危难的眼神,他突然道:“你现在不要告诉我,我害怕你拒绝我之后,我会很心痛,很生气,然后会离开,可是,你现在需要我在你身边照顾你。”
曼娜有些内疚地看着孟烨,他的话仿佛带着光,将曼娜存放不安的角落通通照亮。她看到初次见面时那个纨绔的男孩突然间长大。是,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他。此时此刻,曼娜需要一个强大的臂膀来和她一起面对这一切,支持她走下去。
她想起两年前,尤胤离开她时说的话:“你选择没有我的生活,那么,当你再跌倒的时候,我不会再扶你。”说完这些话,然后尤胤永远地离开了她的生活,走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不着痕迹,仿佛未曾出现过一样。有些回忆仿佛退回到梦里。
曼娜害怕,害怕孟烨也像尤胤一样突然抽身走掉,一去不回。剩下她一个人,越过很多山,穿过很多山林,趟过许多的河,遇到过许多暴风骤雨,天灾。
她甚至害怕一个人呆在人去楼空的柯府里,她害怕寂静,害怕听到鸟兽虫鱼的奔跑的声音,害怕听到黑暗呼呼咆哮的声音。
她不想在一个人面对无知的未来,不想再一个人在雨里逃生,不想再手无寸铁地只知道哭泣和呐喊。
所以,她变得懦弱、自私,甚至有些阴险。她无论如何都要将孟烨留在身边,他就像她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她神使鬼差地埋进孟烨的怀中,脸狭贴着孟烨羞涩狂跳的心,她微微抽泣着。说不清是难过,是感动,亦或者是愧疚了。
只是,寂静的夜空里,孟烨听到她低声说:“谢谢有你在。”
格勒长宇知道左翼有些意气用事,有些任性,但她秉性纯良,他相信左翼不会杀害苏恒安。不过,在如此风口浪尖之上,若是让人知道她曾在苏恒安家出现过,便就百口莫辩了。
他暗地里命人将知道此事的人截了去,暂时先将此事封锁。
但格勒长宇心中仍是不安。目前情形来看,恐怕是有人有意要栽赃嫁祸于左翼。可是会是谁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苏恒安是叔父的人,他的嫌疑是不是可以排除?可他毕竟死了。
左翼若是受到牵连,直接受益的人会是哪些人?
难道与苏恒安提及迎娶新夫人,那些想要入宫的女子有关?
亦或者是幻族人的报复,用此法迫害左翼?
他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已回到阁院。
左翼见格勒长宇低头沉思,见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像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她想来也许是朝中之事让他烦忧。她迎上来,拉着长宇坐下,煞有介事地帮着格勒长宇捏捏肩膀,边道:“夫君今日一定忙坏了,就让娘子我帮你放松放松,可是和嬷嬷新学的推拿手法哦!怎么样?客官,舒服么?”
“嗯,老板娘的手艺不赖。”格勒长宇勉强笑了笑,气压却很低。
左翼扑闪着睫毛,道:“那客官是不是要打赏我呢?”
“老板娘想要什么样的打赏呢?”
左翼停下来,将格勒长宇微蹙的眉毛往上轻轻一拉,道:“长宇,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格勒长宇迟疑了下,左翼原是不食烟火的女子,仿如仙子,出尘不染。若是还留在那斯捷城里,她会保持着她单纯的心幸福的生活。可是随了他来到格勒城,有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
格勒长宇问道:“你怎么会出现苏恒安家?”
左翼突然抽身远离格勒长宇,他没有拉住她。
长宇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她确信自己做的很小心、很隐蔽。
“你是怎么知道我去苏府的?”左翼问道。
“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我。左翼,现在事情的问题不再这,而是,你去过苏恒安家的第二天,他就死了。”
“苏恒安死了?”左翼不敢相信,道:“他怎么会死了?”
“你去找苏恒安做了什么?”
“他怎么会死了呢?他怎么死的?”
“医官评断他是在梦中被吓死的。左翼,你要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没有伤害他,长宇。”
“可那苏恒安死因很力离奇,是在梦中被吓死的。”
“那又如何?”格勒长宇的话似乎戳中左翼的某一点,她觉得格勒长宇不相信她,她道:“长宇,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告诉苏恒安死得离奇这件事,你这样,是不是在怀疑我?”
左翼心虚,她只是一时看不惯苏恒安横加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决定给他一次教训罢了。他为什么就死了?这不是她的本意,她并不想这样的。
格勒长宇有些生气,左翼说他不相信她,可是她为什么也不相信他。他道:“我不是说过,这件事由我来处理么?你为什么要去找苏恒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不是的,长宇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我可以用幻术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忘记这件事,那样,他就不会再提,也不会让你为难了呀,可我真的没想要伤害他的。”
左翼以为格勒长宇会感激她,会将她拥入怀中,摸着她的头安慰她。可是格勒长宇却没有这么做。
而左翼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又做错了,又给长宇添麻烦了么?她道:“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