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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停止的笑容,大多都不是真的,就像格勒长宇留给夏纱的笑容一样。对于夏纱,他只不过是为孩子。
“不如,王今晚就到我那吧。”夏纱娇声道:“这样,王可以有时间多陪陪重儿。”
她说的时候,不敢抬头看格勒长宇,她害怕习以为常的拒绝再一次降临。
“王,二夫人求见。”有人来报。
“进。”
曼娜款款而来,只见夏纱挽着重儿,笑容满面的坐在格勒长宇的身边,她的妩媚里带着一种优越感。
夏纱见曼娜来,不急不慢地作揖道:“妹妹见过姐姐。”她和柯曼娜之间的战争一直持续着。自从夏纱进入格勒家,她就知道这个二夫人并不讨王喜欢,甚至这么多年,格勒王几乎是从未踏入她的房门半步。若是这样,夏纱便是有机会赢得格勒长宇的心。可是,格勒王却不知为何,常常依仗于她,将后宫阁院的大小事务统统交给她打理,朝中一些事务,也常咨询于她。柯曼娜对于格勒王而言,不像是夫人,反倒是像一个战友。
夏纱并不甘心屈尊于曼娜,不管怎么说,迄今为止,夏纱是唯一一个为格勒王旦下子嗣的人,而柯曼娜嫁入格勒家近十年却无所出,光凭这一点,她柯曼娜便比不上夏纱。可如今,柯曼娜因着格勒王的信任,掌管大局,便目中无人将她踩在脚下,夏纱不甘心,她想总有一天,也要将她踩在脚下。
“重儿见过二夫人。”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都还没睡呢?”
“王正准备和我回阁院休息。”夏纱挽上格勒长宇的手,深情地望着他。
格勒长宇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问道:“这么晚,有何事?”
曼娜眼神一挑,看向了夏纱。
格勒长宇便脱开她的手,道:“你们先回去休息。”
“那今晚王会来么?”她细小的声音近乎祈求。
“我还有要事要忙,重儿,你先回去休息,改天父王去找你。”格勒长宇摸摸她的头。
“哦,父王可要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
夏莎这才不情不愿地带着重儿离开。
“大夫人,有消息了么?”曼娜问道。
格勒长宇刚见重儿喜悦的心情一下子又沉下来,道:“没有。”
十年了,她终于完成了答应他的事情,可是这一切一波三折。“斯捷左翼”这个女人注定一次又一次牵动他的心。
“会是谁?”
“江湖中人。”格勒长宇道:“你来,不会是只为这件事吧?”
是,我来是为了欧云海。”就在不久前,兵部首官欧云海之子欧洋与展延将军之子展方杰发生口角,在打斗间,欧洋错手将展方杰打死。欧洋被入狱,欧云海来求曼娜救下儿子,而延展恨不得亲手将他碎尸万段。但此事并非那么简单,不仅牵扯到欧云海和展延二人,更是将曼娜和格勒康泰卷入其中。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展延就差抬着儿子的尸首到宫门前求格勒长宇严惩凶手了。格勒长宇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行律局自会处理此事。”
形势并不乐观,欧云海之子欧洋确实伤人至死,而且对方偏偏是格勒康泰的爱将之子,此事一出,展延早已通过格勒康泰对刑律局施以重压,要求尽早严惩凶手。欧云海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他走投无路来求曼娜救他儿子一命,哪怕是豁出他的性命。可事实确凿,而且国有国法,如今的局面,曼娜也无法挽回,她只能来格勒长宇这里试一试。
曼娜道:“欧云海为官多年,为格勒城立下汗马功劳,曼娜恳请王能看在欧云海为城鞠躬尽瘁的份上,对他之子欧洋网开一面。”
格勒长宇知道欧云海是曼娜的人。这些年来,他不得不承认,曼娜确实帮着他做了不少事情,他们一个人在明,一个人在暗,正在一步步的瓦解格勒康泰的势力。但而随之,曼娜,一个后阁的女子,在朝野的势力却日渐兴盛,这并不见得是件好事。如今,欧云海和展延二人一闹,叔父介入,曼娜也急了。格勒长宇想来,就让他们黑吃黑,最终两败俱伤,他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快哉。
他道:“你是知道其中利害的,他打死的人是展延将军之子,若要论及功绩,展延将军也并不输于他。若我偏帮于你,展延将军再以同样理由为由让我治罪,你觉得我当如何办?”
曼娜被格勒长宇一句话把所有的请求一并堵死。她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她本知道机会渺茫,毕竟,他们先是不占理,二来,则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国法如山,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来求情,那国何以国。”
曼娜道:“王,请恕曼娜鲁莽。”
“怪只怪他欧云海教子无方,鲁莽伤人,一命抵一命,也算公平。”
“一命抵一命”曼娜突然看向格勒长宇严峻的脸,她心悸一动,她暗自问着,你觉得一命抵一命算是公平的么?她突然抓着自己的胸口。
这十年来,为了复活“斯捷左翼”,为了让格勒长宇振作,为了守住他的江山,曼娜花光了所有的心血,到头来,她只不过是一场空。他还是忘不了她,她还是没有办法在他的心里赢回一点点位置。他将对她的爱,化成对曼娜的恨,这十年来,他们有夫妻之名,却从未有夫妻之实。
五年前,夏莎的到来,曼娜彻底绝望了。他不是只能爱一个人,只不过是他不爱她,仅此而已。可这些年,曼娜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于是她累了,她不想再争取,不想再挣扎,不想再爱。她只想,安稳的度过她余生的日子,她的上半生,爱的太用力,她的下半生,只想简简单单。
可是她既然来到了帝王之家,生活注定不会平凡而简单。她若想在她的这个位置上安稳度日,她需要一个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