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七 断玉玢璃(十五)(第1/2页)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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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琰站着,未闪未避。他理应是再没有余力躲避了,或是他激怒敌人,就是不想躲避了。他还是在这个瞬间再次抬起手来,但顾如飞已经不怕他了。他知道夏琰不过虚张声势,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剑尖触到夏琰的胸膛或是似乎触到了他的胸膛。然后血光迸出但不是从胸膛里。顾如飞万万料不到,夏琰这一抬手,竟是用肉掌来握他剑锋他虽然无力出掌,可送上门来的剑还是可以抓得住的。一股遽热从掌剑相及之处疾速蔓去,顾如飞手心顿感烧灼,心下一慌。他不知,若要将冰寒之力这么快便送出这么远只怕还不容易,但若是青龙心法的灼热,沿着铸的剑刃只要那么一分的气力便足以递传至握柄他不虞有此,手掌一记灼烫,下意识便松了开来。

    他随即意识到不对,可再要去握剑柄,已握不到了。夏琰手上稍加转动,长剑已在他手心以“顾家剑”的招式空挽了个戏谑的花。

    哪怕没有“流云”,他依然能轻易拿下顾如飞手里的剑。

    顾如飞欲待上前争夺,边上郑胆脱口喊道:“不要冲动!”他眼下也实不知夏琰到底还有多少手段没有用,现在他手中有了剑自顾如飞以下,郑胆在内,众人不少都见识过他的剑法,就算他伤势已重不能挥洒自如,可万一真的还有余力,往前一步抢了顾如飞为质也不是不可能,那时可就被动已极了。

    顾如飞也觉冒险,犹豫了下,反而往后退了一步。夏琰乘这分空隙身形陡然拔起,直向大门外掠去。众人实咋舌于他犹有奔行之力,待反应过来要追,人已在三丈之外。

    夏琰自知必不长久,但欺着顾如飞手下这一干人未有轻功及自己半者,咬牙盘算只要脱离了这群人纠缠围困,往谷中林密人少处借道或还有脱身之机,无论成与不成,他总要试这一试。可他也不过将将跃出单宅的大门,将将换第二口气他脚下点雪,身形半离地面忽迎面一股劲风袭来,他猝不及防,无可换气,甚至因为他是力向前奔纵,仿佛是自己将身体送了上去。

    他在受击的刹那已经看见是单疾泉。他追来了。或者应该:他回来了。身躯于半空跌落,一口腥血也随即呛出腔子,夏琰终是心沉如灰他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现在,只能委顿于地,让新雪的寒意一点点浸透四肢。

    “如飞,叫我怎么你?”单疾泉神情施然,摇着头,向正追赶出来的顾如飞等表示不满,“这样都拿不下?”

    “姑父……”顾如飞又是羞惭又是愤恨,“我是轻敌了实不知他狡猾难缠到这个地步,否则,当不会出这样的娄子。”一顿,“幸好有姑父在,他总是逃不出我们掌心。”

    他捡回自己长剑,一手抓起夏琰襟领。后者此时神色昏昏,像是终于倦怠了,再也没有反抗的意志。顾如飞原想些什么的那些羞辱愤恨,他总要讨回来一点,可夏琰好像连听人话的力气也已经没有,当然更不会对他的话有任何反应,他竟觉得无从开口觉得,此时开口,竟仿佛受辱的也还是自己。

    他只能抬头:“姑父,现在杀了他么?”

    单疾泉笑:“你呢?”

    “我看就算不动手,他也活不成。”顾如飞虽是这般着,还是将夏琰一把拽起来,“不过既然姑父吩咐了,我就送他一送。”

    他私心里总还是不甘,似乎总是觉得就这样让夏琰无知无觉死了太过不划算,“顾君黎!”他厉声向他道,“你还记得我爷爷是怎么死的?你口口声声对不起他,你现在就可以见到他到了下面,记得与他赔罪!”

    夏琰始终昏昏沉沉,并没有清醒,顾如飞忿懑暴躁却也无可奈何,将他一把推在身边的郑胆身上,“叫人架着他!”似乎是到了此刻仍在怕着什么,定要找两个人控制住了夏琰双臂,才放心动手。

    风雪愈来愈大,一阵急风吹来,已成团的飞雪胡乱狂舞,众人一时都有些睁不开眼。单疾泉也转脸避了避,口中催促他:“早些解决,我们早点把这里收拾了,还得去见教主。”

    顾如飞抬起剑来,肆猛风雪之中,远处已然完看不清,即使是近处夏琰的身后,也只有灰蒙蒙的一片。乱风狂呼得像是妖魔的啸叫,脸耳都被吹刮得快要失去了知觉,顾如飞也想早些解决了。他再等不得什么,咬一咬牙,将剑向前送出。

    这一次再没有谁来拦他。这一剑长驱直前,送到了底。

    只除了他没有刺到夏琰。他发现自己竟然刺了个空。

    “砰”的一声,架着夏琰的两人同时倒地,顾如飞在乱雪迷目中还没有来得及瞪大双眼,一股更大的风息已直冲自己而来。他还以为是风雪骤变,直到一道黑影将自己的视线一挡,又是“砰”的一声,那黑影半压在了自己肩上,在再也不动前的一瞬,将自己向后推了开去。

    “郑……”他站定之后才发现推开自己的人是郑胆,可在喊出他的名字之前,他发现他已死了。一股极大的恐惧令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夏琰不在那里了就在才,有人在那么一眨眼之间抓住夏琰后心将他提了开去,随后更向他也出了手若不是郑胆舍命相扑,倒在地上的,应该就是自己。

    他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再眨眼,怕再错过了什么。挟风雪而来的那个影子此刻就在那里,离自己不过几步,他心扑通扑通跳着。他现在看清楚了朱雀那个人是朱雀他不能相信,就在才,自己将将从朱雀的掌下逃了一条性命!

    心扑通狂跳的又何止他一人,就连单疾泉也不能不因朱雀的出现而大惊。但他随即望见拓跋孤与凌厉正踏雪追来,心立时便落定不少,当下不动声色令众人稍许退后。朱雀一掌未能杀了顾如飞,不屑也无暇再用第二掌。在将夏琰整个扶在臂中之前,他不知道他已是这样奄奄将息。

    “君黎……”他不敢相信他独自在此历了什么。他听不见他的呼吸。他只感觉他躯体下坠如败雪将落,他魂灵四散如轻风将灭。他留给他这个师父和这世间的只有满脸满颈满身的血污,无一处干净完好,甚至连容貌都被染玷得几乎不似。

    朱雀的胸膛起伏着,起伏得那么剧烈竟还是那么艰于呼吸,好像他人生至此,还没有过哪一天,哪一刻,哪一瞬,像现在这样心痛如锥,心恨欲狂。他应该早点来的。应该少与拓跋孤那二人缠斗。他若能早来哪怕片刻,君黎也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忽然抬头,目光直视向单疾泉,冷逾坚冰,厉逾寒刃。单疾泉身体立时僵硬了下这里有这么多人,可朱雀显然知道单凭顾如飞没那个事将夏琰变成如此。若有哪一个能称为主谋,当然只有他星使燕。

    他在朱雀如此目光之下竟有片刻的动弹不得,连那一贯清醒而灵便的头脑竟似也因恐惧而停滞了。朱雀只用一步就到了面前,一掌向他拍到。他什么也没,那一眼中的杀气之烈代替了他想的部。

    单疾泉无可回避,只能出掌与他正面相迎。好在,拓跋孤已然赶到,虽不及替单疾泉挡下这一击,但还来得及立时向朱雀递出一掌,要逼他撤掌回身。

    凌厉几乎同时到的阵前。他没有与拓跋孤一般出手。单疾泉虽然是他旧友,可他此际的目光只在另一个人身上在那个,生死未明的夏君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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