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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好像傻了一样,半天没有移动。大师的事情对他固然是一个刺激,但塔卡娜的那些话,显然对他的刺激更大一些。他万万想不到,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之后,塔卡娜会突然对他说出那样一番话语,让人无法接受。
于连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耍了!
回到房间里坐下。他用双手捂住了脸。用力的搓*揉着,想要清醒过来。
可是。他又情愿那只是个玩笑。
……
呆呆的在房间里枯坐一夜,第二天一早,于连走出了房间。
塔卡娜和他打招呼,他没有理睬。而是径自离开了旅社,向车站走去。
在于连地身后跟着,塔卡娜也没有说话。
也许在她看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废话。不过塔卡娜看上去很轻松,一路上不停的向两边张望,不时还发出了笑声。
两人来到了车站,上了火车。
这是一趟从北平路过郑州的豪华火车,有三节车厢是专门为外国人提供。
在平民车厢里,人很拥挤。
不过于连登上的车厢中,却显得非常宽松,有好几个包厢都是空着的。
检查了于连地护照和车票,乘务员带着两人来到包厢门口。
于连突然说:“有没有其他的包厢,我是说空着的包厢,我喜欢清净。”
乘务员是个华人,但是却能说一口很流利的法语。
“当然有,不过……”
于连二话不说,抓出了一把大洋,塞给了乘务员。阔绰的出手,让乘务员眉开眼笑。反正这一路上包厢都是空着的,卖出去就全部是他的收入。
马上把于连带到了另一个包厢,塔卡娜看了看于连,摇摇头叹了口气。
“先生,这是今天的报纸!”
乘务员恭敬的把一份北平rì报放在了小茶桌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于连躺在铺上,看着天花板发愣。其实直到现在,他脑子里还乱哄哄的。
火车哐当,哐当地启动了,包厢里一阵摇晃。
于连起身走进了洗舆间,扭开水龙头,用凉水激了一下有些麻木地面颊。
擦干了脸上的水珠,于连看着镜子里面地自己,突然笑了起来。
“傻了你……还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多英俊。多招人喜欢呢。呵呵,闹了半天是被人家耍了。于连,你也不仔细看清楚自己,算什么东西?中国人把你当蛮夷,当咋种。拿着法国国籍,人家当你是白痴……你有钱吗?没有,你是个穷光蛋。你事业成功了吗?也没有。你连这个都算不上……”
于连比划着小指头,自嘲的苦笑。
有一种想要哭地冲动。可是却生生的把那种冲动给压了下去,“哭个屁,哭人家也不会把你当回事。于连,要坚强,不能哭,明不明白?会让人家看不起你的……来,笑一个。呵呵,其实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帅。”
说着说着,于连再也说不下去了,笑不出来了。
这时候,包厢的房门邦邦邦的被人敲响,紧跟着外面传来了塔卡娜的声音。
“干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于连抹了一把脸,怒冲冲的来到门口,“不是说已经结束了。还缠着我干嘛?”
塔卡娜一怔,蓦地笑了起来。
“这是北平rì报,宛平失守了,卢沟桥失守了。就这件事,告诉你一声。”
说完,她把报纸塞进于连地手中。扭头就走了。
于连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也顾不得塔卡娜话语中地讽刺之意,翻开报纸,扫了两眼。
明义士真的说对了!
7月28rì,宛平失守。本就处于三面包围的北平,一下子门户大开。
就在昨天,8月8rì,rì军在北平举行了入城式,从而正式宣布,北平沦陷。
“……他们的领袖。并不坚决!”
明义士的那番话语声犹在耳边回响。所有的一切,似乎变化的太快了。
一会儿和谈。一会儿宣战!
难道那位最高领袖就不明白吗?国与国之间没有什么真正地友谊,只有利益和利益的结合。依靠英美去调和?这位最高领袖有时候幼稚的好像一个孩子。就连于连这种政治白痴都能察觉的事情,他居然还……
把报纸扔到了一边,于连突然笑了。
你还cāo心个什么劲儿啊!人家根本没有把你当成一个中国人,你只是个蛮夷。
关上了房门,于连倒在了铺上,点上烟卷。
当初禅师让他退让的时候,他感觉很憋屈。可是现在呢?简直憋屈的要死。这究竟算什么事情?士兵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可上层人物却天天想着要和谈,和谈……最高领袖不是说了吗?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啊!
盘膝坐起,于连运起了大净念法,平息心中的躁动。
这中间,塔卡娜没有再来打搅他,可能是被他刚才的那句话给刺激了。
从大净念法地平静中醒来,已经是天黑了。
于连一头倒在了铺上,拉起被子蒙着头,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饭,他又没有去吃。而塔卡娜似乎是铁了心不再让他产生误会,也没有来叫他。
直到中午的时候,乘务员来提醒于连,火车已经过了昆山,即将进入上海。
上海滩很乱,街上到处能看到游行的学生,还有贴了满墙的大字报。
看到这些,于连多少感到欣慰。
从这些人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jīng神。
就好像明义士在火车上所说的那样:中国人地骨子里,有一股魂魄。他们虽然没吃没穿,虽然武器落后,虽然最高领袖朝令夕改,虽然偶尔还会内斗不止……可是只要这种魂魄在,他们就不会灭亡,就不会输。
于连深以为然,对明义士这句话大为赞赏。
如今,他看到了那种魂魄,那种jīng神。且称之为中国魂,只要有这种jīng神,哪怕再强大的入侵者,也休想要征服这块土地。是的,中国不会亡!
“于连先生,我现在去法租界,找那个驼背羊……不,是杨贝托先生。”
塔卡娜对于连的称呼非常生硬,也非常的冷淡。
如果是在昨天,于连也许会很不舒服。可是现在呢?他倒是无所谓了。
“我去大境关帝。”
“很好。我会让杨贝托先生定两张往马赛的船票,您是否要和我一起走?”
“随便!”
“那好,我就定同一天地船票!”
塔卡娜拦住了一辆黄包车,向法租界方向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黄包车,于连突然间好像自嘲一样的笑了,拦住了另一辆黄包车。
道路并不畅通,很多街道上都有游行的队伍。
黄包车夫拉着于连穿大街。走弄堂,跑了两个钟头。才到了大惊关帝庙。
于连支付了两块大洋地车费,目送车夫高高兴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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