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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怎样的傻瓜肯把自己的一只耳朵送给一位只有一面之交的女子?说来听听。”
“其实并非一面之交,缘定三生这种玄妙的且不说,单就小蒲在这件事情上的操作来看,显然是公平、合理,且有感情培养和酝酿的时间的。在你拿走她的三根头发并悉心养育、呵护它半个月的期间,是要付出很大的财力和精力的。为此,我还咨询了一下美容科的医生,说想要断发半月不枯,必须要把它先在培养基地浸泡三天,然后,再把它植入人的毛囊中滋养,在半个月后,它才会变得乌黑、亮泽。”
“真是麻烦,劳心费力伤钱。”顾景阑叹道。
“这其中是有道理的。一个男人在呵护这断发的时候,就是在付出自己的爱,在这期间,可以考虑自己是不是值得,随时可以放弃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冷静思考和激情洋溢之间的博弈过程。”王曼姿说。
“那为何事先还要缴纳三万元?”顾景阑问。
“总不能没有一点门槛吧,若放开了,不只有多少男人来猎奇。所以肯交这三万元的男人,非性情中人和中上阶层不可的。这也保证了事件流程中可以达到对优质男生进行筛选的目的。”
“搞艺术的太可怕了。快说正题儿,不是说真有男人上套了吗?”顾景阑边拂去她秀发上的一片落叶,边说。
王曼姿引领着顾景阑拐过了一个待角,这里的视界一下变得开阔,建筑物也比之前的更加高大了些,可以容得下一些小型的文化或传媒公司了,不时地看到有XX有限公司的匾额出现。
“后来,真有一个男人把耳朵割了下来给她。但她发觉这只耳朵竟很少有血丝呈现,而且质感也可疑。经过简单的针扎等实验,证实它是塑胶的。原来那个男人是个天生残缺的独耳人。所以,小蒲的作品至今还是没有完成。”王曼姿边说着边笑了起来。
然后,她在一个匾额的写有“清风画苑”的地方驻足,对顾景阑说:“今天你有艳福,让你看一位真正的女神。”
“有你在,难道还有别人称得上女神?”顾景阑这话是真心的,并非谄语。因为对方是王曼姿,她的艳色世间无双,是人间尤物中的极品。
“进来你就知道了。”她说着,推开了“清风画苑”的花格子门,一个一百平米左右的画室展现在两人面前。
一位带了宽边眼镜的气质儒雅的中年女士走了过来,愣愣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惊问:“飞瞳,你不是杭州采风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张老师,我是曼姿。”她走上去,亲昵地握住了姐姐的恩师的手,似乎要她仔细辨认一下。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把她们姊妹混淆的情况时,对方若是女士,总要上来狠狠地打量她一会儿。所以她变得主动了些。
“是曼姿啊,天葩两朵,并蒂双开,真是上帝的偏袒和眷顾哦。”张涵爱不错眼地上下打算着她说。
“张老师,您觉得这是上帝的不公平、失误还是错爱?”虽然初次见面,但在画室这们的艺术氛围中,在国内知名画家张老师的世外艻苑内,谈这么哲理和思辨的问题,并不显得突兀。
顾景阑在琳琅满目的大大小小的画幅间穿行,偶而听到两人的对话,暗叹,真是太艺术了。
王曼姿的问话并不是很难回答,但张涵并不想轻率地面对,她把她引到王飞瞳的工作角落,指着画架上的一幅画,上面有漫山遍野盛开的兰花说:
“极品女子犹如兰花,在最完美的自然中,她娇贵但坚强、霸道,你看这些兰花就像海浪一样淹没了整个天地。”
“但这个世界并不完美,寥寥两朵,您还嫌多,还对上帝提了点儿小意见。”王曼姿打趣地说。
“果然是天姿聪颖,两姐妹都是兰质蕙心。若这兰花真像你姐姐画里的漫山遍野开放的话,岂不便宜了天下男人。”张涵用赞赏的目光望着她说。
顾景阑打量了下这个画室,一共分为三个工作区域,看来,这里并不像大学艺术系那样人满为患,是个私人会所样式的艺术小沙龙。他听曼姿说过,王飞瞳为未来的高考选择了油画专业,由于天赋异禀,深得张涵老师的喜爱和看重,并保证她毕业后顺利进入LH市的油画系。
但王飞瞳却有自己的想法,想做一名自由职业艺术家。靠卖画和设计来颐养年华,并不想卷入世间的事非名利的洪流之中。
从一个画架旁边悬垂的精美别致的小镜子和非常整洁码放的画具来看,他判定那是王曼姿的姐姐——王飞瞳的工作区域。并发现了在附近墙面上的搁板上放置了很多成品画作。便走了过去,在向张涵示意后,得得了对方的允许,才小心翼翼地翻看起来。
22岁的他在生活中正处于一种眼花缭乱、不能自持的精神状况中,浮躁的心很难让他投入在画作欣赏中。但有一幅小男孩儿的半身肖像画吸引了他的眼珠。
那是一个异常英俊的,留着长发的十四、五岁的少年。他穿了一件皱巴巴的校服,上面染了些粉笔末和几片树叶杂草。从他双手的架势上看,似乎在做着战斗后的收桩招式。
他未完全发育的肌肉也隐约有了虬结之态,筋脉微微地涨起,皮肤上隐约地凝了三三两两的汗滴。但他的眼睛所透出的信息,却不是想当然的那种剑拔弩张的样子。而且热烈而又宁静,平和而又激越。细看时,会在他瞳孔的深处,发现一片永恒的深情隽永的深蕴的微光。
“这是李昊阗,我姐初一时的同学。”悄悄走近他身边的王曼姿对他说。
顾景阑被她突然的诠释惊了一下,平稳下心情说:“这师哥现在还活着吗?”
“去你的,乌鸦嘴。人家好好的,不过并不像画面上这样神俊、秀逸,就是一个小城市的小破孩。不过,现在应该长大了一些。”
“怪我口无遮拦了,你知道的,我最不懂画儿的。但感到你姐画他时倾注了深情,把他塑造成了一个神奇的生命,把完美推到了极致,达到不增不减的境界。似乎要把永恒这个词写进这幅画中,所以我才误以为他……”
王曼姿听他费力地解释后,才算放过了他。但转念一想,姐姐经常画李昊阗十四岁时的样子,但时光却在匆匆流逝,不能冻结,就如爱情一样。
“我有了一个主意,可以把这幅画放进一个冰柜中,冻结起来。”王曼姿仰脸眯眼,双手交握在胸前,香肩轻耸了两下,为自己的创意激动了下。
“好,我这就去办,你是要格力的还是海尔的。”顾景阑拿起手机,就要给家里做家电商场的朋友打电话。
“滚滚滚,真是下里巴人,一点都不识情解趣,就不兴人家抒情一下嘛?”王曼姿嗔笑着抬手捶在他背上。
在一角调弄着色板上的颜料的张涵也稍稍张望了他们一下,发出了会心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