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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秘密被自己兴奋之下暴露后,江雪做针线不再避着人了。
不但白天抽空做,晚上孩子们睡着后,她会坐在床上,就着床头的灯光做。
四个人两床被子一张床睡了这么久,早已习惯,江雪不再羞涩,周亦南也不再煎熬。边做着针线,有时两人会随意的聊些闲话儿,有时只是静静的,一个人飞针走线,另一
个静静的看。
周亦南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每当看到江雪一脸认真的低头做着手中的活计,他的心就很静,又很暖,象浸进了温泉池子里,整个身心都松弛了下来。
萱儿的里衣已做好,现在江雪手中的是他的衣裳。
他将要穿上她亲手做的衣裳,想想就让人心动。
昏黄的灯光将她白嫩的小脸晕染上一层温柔的暖色,此时的她就象个贤惠的娘子,正在给心爱的夫君亲手缝织着衣服。
此情此景,多么象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娘子,他们是孩子的爹和娘。
如果这是真的,该多好啊!
江雪一抬头,就见周亦南眼光灼热的望着她。
不知为何,最近周大哥看她的眼光很有些奇怪,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大胆,温柔又热烈,这让江雪既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暗暗的欢喜。
江雪羞涩的嗔了周亦南一眼,却又很快的低下头,觉得自己刚刚那一眼,怎么象是跟夫君撒娇的小媳妇呢?
这一笑一低头,让周亦南的眸光又热烈了几分,同时也暗沉了几分。
他不得不努力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想将某人拥进怀里的欲念。
屋子很静,除了几道轻微的呼吸,周子渝偶尔的梦语,只有屋外大槐树上间歇的鸟叫声。
周亦南不说话,让江雪觉得很不自在,为了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气氛,江雪说起了今天在赵婶家的一件事。
“今天二嫂子奇怪得很,对我特别亲热,拉着我说了半天的话,话里一直夸柱子哥怎么怎么好,说得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稀罕得不得了。呵呵,我跟柱子哥又不是不认识,虽然柱子哥是不错,可也不用这么夸吧,也不知二嫂子什么意思,平时也没看出她对柱子哥有多好,怎么今天在她嘴里两人比亲姐弟还亲呢?”
还没听完,周亦南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江雪口中说的二嫂子就是赵柱的二嫂刘氏,刘氏这番话的意思江雪不明白,周亦南是一听就懂了。
这摆明就是帮赵柱做说客来的,顺便探探江雪的口气。只是碰上的是这个傻丫头,完全没摸清情况。
周亦南稳了稳心神,问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其他的也没什么,噢,对了,她还问我觉得柱子哥怎么样?”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很好啊。”
话音刚落,江雪就感觉两道目光倏的刺过来,那目光中的责备让她很不得劲,不由讪讪说道:“我没说错啊,柱子哥人是挺好的嘛。”
周亦南又有想咬牙的冲动,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傻姑娘!
但心中却是隐隐的忧心,也许阿雪不是没听明白,而是真的觉得赵柱好呢?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他俩年龄相当,本就说得来,赵柱长得精神人又勤快,在村子里也算出挑的,阿雪不挑他,难道还挑自己这拖儿带女的?
这么一想,脸色一暗,突然间竟心灰意冷,对自己这些日子的痴心妄想顿觉可笑。
阿雪对自己与孩子的好,不过是她心善而已,也许她只是同情罢了。
而且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奢求幸福,当年的荒唐,错已铸成,这一生但求将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养大,至于其他的,唉……
心中长叹一声,侧过身去,面朝里闭上了眼睛。
江雪不知这短短的时间周亦南心中是千回百转,一颗心从高处跌落进深谷,只觉得说得好好的,他突然背过身不理自己,到底是啥意思。
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江雪将刚刚说的话想了一遍,也没找出什么问题,只能理解为是周大哥困了,想睡觉了,于是小小声的问了一句,“周大哥要睡觉吗?”
“嗯。”好半天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回答。
江雪打个哈欠,揉揉眼睛,正待答话,就听周亦南又说道:“你也早些睡吧,以后晚上就别做了,仔细伤着眼睛。”
“没事,我眼睛好着呢。”江雪一边说一边将衣裳针线放进篮子里,起身将灯吹灭,“晚安,周大哥。”
周亦南没说话,就象睡着了一样,耳朵却清晰的“看”到江雪脱下外裳,缩下身子躺进被子里,还“看”到江雪捂着嘴轻轻的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了眼睛。
很快,她的吸吸变得平缓,变得绵长,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又一次在鼻尖流连,回转。
“阿雪,晚安。”周亦南在心中轻轻说道。
随后的几日,周亦南一直在等待赵家请人上门来说合赵柱和江雪的事,可是等了好些天,赵家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按说不应该啊,赵柱的二嫂都出面说明了,只要人家姑娘不糊涂,一定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而既然当着姑娘的面提了,赵家就应该拿出个姿态来,总不能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吧。
其实周亦南的心也一直悬在半空中,就象等待宣判的犯人,既希望赵家来人,可以让他早些死了那条心,又巴不得象这样没有动静,让他还能偶尔犯犯傻,痴想一下。
至于赵柱,还象往常一样来得勤,说是帮忙照顾周亦南,可他的眼睛却出卖了他,那双眼睛简直恨不得粘在江雪的身上。
那赤/裸/裸的眼光让周亦南很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让这小子滚蛋,不要再出现在他和阿雪的面前。
时光如水,转眼又过去了好些日子,进入了四月中旬。
不知是身体健壮还是恢复能力强的原因,周亦南的腿伤好得很快,已能够拄着拐棍下地走动,只是郎中嘱咐了,左腿不能用力,老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伤了骨头的,必须好好休养才行。
如今天气好了,江雪的课堂也转移到堂屋,或是屋外的院子里。
江雪讲课的时候,周亦南也会到院子里坐会儿,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晒着太阳,他的脸上总会露出一抹微淡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里总有一种与世人隔离的孤寂感。
江雪敏感的感觉到,周大哥变了。
她也说不上具体是什么变了,人似乎还是那个人,可是心思她却捉摸不透,他看她的眼光时而温柔时而悲伤,再仔细去看时,又好象是她的错觉。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爽,有一天,她终于逮着机会问道:“周大哥,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