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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容清浅第一次去赵府,因为昨天已经和赵家的大部分成员见过面了,各位舅舅舅妈给她的感觉也甚是慈爱,表哥表姐表弟们也很友好,因此容清浅的现在心态也很放松。
赵老太太听闻今天容清浅来,早早的就候在客厅等着,跟小孩子一样翘首以盼。
当她看到容清浅一袭雨过天青色缎地绣花百蝶裙,裙边系着鹅黄宫绦,压一紫云玫瑰佩,头上戴着金累丝嵌宝石蝶恋花簪,绾着朝云近香髻,迈着端庄的小碎步朝她走将过来,精神霎那间的恍惚,好像回到十几年前。
“香儿……”那时候她的香儿也是这个年纪,承欢膝下天天逗她开心。
容清浅看着老人迷蒙的双眼,知道她将自己错认成母亲了,盈盈一拜:“清浅见过外祖母。”
老祖宗这才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好孩子,快起来吧!”
“谢外祖母。”
“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瞧瞧,那时候还是红通通的一个丑丫头,你看几年未见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
容清浅最后一次见到外祖母是五岁的时候,因此对她的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现在重新见到她,和记忆中那个慈爱的形象瞬间重叠起来。
“外祖母这些年身体可还硬朗?”
“外祖母一切安好,只是每每想起我那可怜的香儿,未曾见到最后一面,居然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可叫我这当娘的如何不痛心。”
赵老夫人说到动情之处,忍不住泪流满面。
“外祖母快别哭了,都是清浅不好,招的外祖母伤心。”容清浅看到老人家这样子,心中一阵心酸,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赵家大媳妇看到这个场景,赶紧拍了拍老人的背,给她顺气,“老祖宗快别伤心了,身体要紧,你瞧这浅丫头第一次上门好事不是,可不兴这么哭哭啼啼的。
浅丫头,你第一次来,大舅妈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个玲珑玉镯就留着把玩吧!”
赵氏将容清浅唤了过来,把一个雕刻精致的玉镯套到容清浅手上,算是第一次的见面礼了。
接下来二舅妈又给了一套鎏金红石榴头面。容清浅笑着一一答谢着接了过去,这才将刚才悲伤的气氛给冲淡了。
容清浅陪着赵老夫人又聊了许多开心往事,老夫人这才释怀了许多。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容清浅在里头忙着和赵家亲眷叙家常,惹衣没什么事就躲进回廊去休息,她倚在回廊的靠背椅上,看着满园的春色,感受着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居然闲适的睡着了。
“阿嚏”,睡梦中的惹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拂过她的鼻头,一阵瘙痒,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轻轻的用手拨开骚扰源,却也没用,甚是恼人。
惹衣无可奈何的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含笑的星眸,“呵呵呵,你个小丫头,里面都忙翻天了,你居然跑这里躲清静了。”
感情刚才就是这位爷拿着柳叶搔她痒痒呢!
“四少爷。”惹衣赶紧起身行礼。
“看来你挺喜欢这里的,算你有眼光,这里可是我的专属地域,旁人都不敢进来的。”
赵又建在众人眼中那可是一个混世大魔王,每次总把人整的抹泪哭鼻子的,下人们躲他都来不及,谁还上赶着往前凑。
惹衣一头黑线,也不知这位爷是从什么地方看出她喜欢这里了,他应该有轻微的臆想症吧!
“那是奴婢逾矩了,还请四少爷恕罪。”
“没事,本少爷一向宽宏大量,不过既然你闯进这里,那也算一种缘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什么事都要听我的。”
“可是四少爷,我是容小姐的丫鬟。”
这人的逻辑可有够奇葩的,什么叫闯进这里就是他的人,他当自己是狗啊,还兴撒尿占地盘的。
“我知道啊!这和你听我的话并不冲突啊!”
“那四少爷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懒得跟他废话。
“谁说没事,你帮我把那个盒子拿过来。”赵又建指了指石桌上的一个纸盒子。
惹衣依言走了过去,端起盒子发现盒子底下根本就是空的,拿起空盒底下露出一条青绿色的蛇,正悠悠地冲惹衣吐着蛇信子。
要是换成正常的人,乍见蛇都会吓一跳,但惹衣不一样,她早就听闻这个赵四少爷令人发指的整蛊手段,所以在他刚刚叫她拿盒子的时候就把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在脑中演练了一遍,所以现在的状况还在意料之中。
而且她好歹也接受了十几年的精炼知识,粗浅的区分蛇有没有毒还是不在话下的。
从外表看,这条蛇的头部呈椭圆形,尾部细长,体表花纹多不明显,可以初步判断它是无毒的,只是看起来凶狠而已。
惹衣淡定的扭过头,把盒子交给了赵又建。“四少爷,这下我可以走了吗?”惹衣说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看桌上那是什么?”
赵又建这招可是百试百灵的,肯定是这丫头眼神不好,没看到。
“一条蛇。”
“你不怕?”她是不是女孩子啊?
“有什么可怕的,一般的畜生只要人不去招惹它,它就不会主动的来攻击别人,除非那些个不一般的畜生。”惹衣状似在回答他的问题,实际上却意有所指。
“你个小丫头有点意思,你不要走,就陪我坐会,我好无聊呀。”其实赵又建不是个坏心眼的小孩,要不然他就不会用无毒的蛇出来吓人了,他可能就是太寂寞了,家里文有赵又晨,武有赵又齐,就他一个天天吊儿郎当的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只能靠搞搞恶作剧来刷存在感了,典型的孤独少年。
“里面不是很热闹吗,你干嘛不进去陪客人聊天。”
“他们说的那些我都不喜欢,热闹也只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与其在里面坐冷板凳,倒不如出来吹吹风。
“好吧!看你这孩子脑子惊奇,是个聊天的奇才,奴婢就破例陪你聊聊吧!”
“你这小丫头,我比你都大,说谁小孩子呢!”
“当小孩子有什么不好的,什么都不用想多好。”
“那倒也是……”
聊了很久,惹衣才发现原来赵又建也是个很有见地的少年,他虽然不会文也不会武,倒是很多想法倒是很前卫的,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也很强,按照现代的话说是个进步积极分子,所以惹衣和他倒也挺聊得来。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有些人相识了一辈子却依旧是浅浅之交,而有些人,顷刻之间却好似相熟了许多年。很多时候人与人的缘份就是这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