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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残思考了良久,然后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略显尴尬地说:“倒是忘了先问问传老弟的伤势如何了。”
传天笑道:“无妨!其实传某之所以喜欢和张兄相交,便是因为张兄乃真性情之人。倘若张兄这次过来,先是嘘寒问暖,兜了一个大圈子再道明来意,未免太过矫情,亦会令传某瞧之不起。”
张残哈哈笑道:“希望这不是传老弟的推诿之言。”
传天摇头道:“忠孝礼义不过是儒家灌输的奴隶思想,我圣门对此嗤之以鼻。损己利人绝对是个大傻瓜,而固守成规约束自己言行,更是我圣门所不齿。”然后传天正色道:“倘若有一天张兄无处可去,大可来加入我圣门。”
张残郑重地点头:“张某铭记在心!”
传天又是笑过之后,脸上抹过一丝异色,似乎意犹未尽般油然道:“无论是传某抑或藤野新上,都从此次的伤势中获益匪浅。藤野新上的狂光刀法确实生疏,因此未能发挥此刀法之神妙之处,经过此役之后,藤野新上的修为绝对会更上一层楼。而传某挡了他共二十七刀,亦从他那里得窥至简至精的真谛,与传某专心练拳的功法不谋而合,确实令传某有了更深的感悟。”
张残问道:“依传老弟高见,狂光刀法真的能胜过流光剑法么?”
传天摇了摇头道:“流光剑法谁都没有见过,时间相隔的太过久远,即便亲身经历,也要变成一个故事。日升月落,沧海桑田,故事就会变成传说,而传说就又会变成神话。传某仅能掌握时间法则的皮毛,因此不敢去轻易尝试时间穿梭,所以张兄的问题,传某亦无法作出明确的回答。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狂光刀法已经达到了用刀的极限,任何人要是敢和东瀛刀圣比刀,绝对是自寻死路。”
张残不由接口,背起了妇孺皆知的一小段歌谣:“耶律楚材的剑,东瀛刀圣的刀,阴阳仙师的气……”背到了此处,张残却是突然感慨:“哈!这名震八荒,威盖**的三人,竟然无一是中土汉人。”
传天却是欣然道:“胜利信手拈来,怎会有成功时的动人喜悦!噢!”
说到此处,传天却是把眼睛转向了房门。张残见状,自然知道将有客到访。不过就张残所闻,门外人来人往不断,真不知道传天是如何从这嘈乱的脚步声中,推断出有人的目的地将会是这座房间。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却不闻人声。张残下意识地反手握到厚背刀上,却见传天摇了摇头,张残也就知道了来人不是敌人。因此大步走去,还未开门,隔着木门张残便闻到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不由感觉心神一阵舒朗。打开房门,入目的,是一个面容清丽又高贵典雅的女子。
女子个子极高,几乎与张残平视。
过于亭亭玉立的女性,便往往给人以压迫感。
她有着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瓜子脸,面上的皮肤白皙细腻,吹弹可破,天生丽质,让人不由就想触手抚摸。然而水汪汪的双瞳虽然明亮,却并不柔情,反而有着男性的刚毅。目不斜视,眼眸中满是极其坚定,更让人知道她是一个极为有主见,不会因为他人言语便轻易动摇自己信念之人。小巧可爱的鼻子下,双唇微微露出一丝缝隙,令人得见珍珠贝齿。嘴角更是天生微微上翘,像是永远在微笑般,宛如一个可亲可近的邻家姐姐。
她的身材被几乎垂地的雪白貂皮大衣所覆盖,整个人又散发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仙子气息,雍容仪表,堪称天女下凡。
看见如此美女,哪个会舍得把目光转移?然而她身上有若实质的逼人高贵,却令张残不由自主地微微垂下了头,侧身让步。
女子却是极有礼性,眼睛从张残的肩头穿过,闪现的全是殷切的期待。虽然未看张残一眼,但是仍然不忘轻声道:“多谢。”
然后留给张残一阵香风,朝传天走去。
正当张残想要离开之时,传天的声音又在张残心灵深处响起:“张兄请勿离开!”
只此一句,张残便知道传天对此女绝对没有半点心动的意思,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厌烦,不然的话,又怎会刻意规避与她的独处。
张残关上了门,便于传天身边坐了下来。
传天这才开口道:“岳小姐大驾光临,真是令传某受宠若惊。”
那岳小姐瞟了张残一眼,张残自然知道她想让自己离开,但是只能故作不知般报以和善的微笑。
岳小姐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悦,毕竟这么没有眼力价的人也当真是少的可怜,不过还是回答道:“传少侠前日助我合江盟躲过一劫,岳菱是来向传少侠表达谢意的。”
传天伸手指了指张残:“其实那天还有张大侠。”
岳菱又瞟了张残一眼,张残自然又报以和善的微笑。
岳菱的大名如雷贯耳,更是绿林第一巾帼,天下谁人不知?经过无数男性的苦苦追求之后,他们终于在最后达成了共识——世间最难拥入怀中的女子共三人:其一,峨眉派掌门上官冰,其二,合江盟岳菱,其三,魔门宫照玉(三人排名不分先后,按姓氏笔画随机排列)。
不过看来,岳菱很明显对传天有着不一样的态度。
张残多会做人,见岳菱不说话,便微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过倒令在下意外的却是岳小姐居然为普普通通的帮众,亲自纡尊降贵来登门答谢。如果张某没猜错的话,那次得保性命的帮众之中,绝对有着与岳小姐关系匪浅之人!说不定是岳小姐倾心之人哩!哈,究竟哪个儿郎有如此荣幸?”
张残这分明是调侃,不过只是引来岳菱亲切一笑:“据说生死簿上,可以看到任何事情的缘由始末,亦可解任何疑惑。”
张残只是愣了一下,忽然岳菱素手一伸,只见一条漆黑的毒蛇闪电般袭向张残面门。
张残猝不及防,便被一股阴柔的气劲笼罩,有心想去拔刀斩断这股气劲都无能为力。眼看一点漆黑叼向张残眉心,传天横切一掌,精准地斩在那点漆黑之上。
那条毒蛇这才失去了灵活,瘫软在地。张残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黑漆漆的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