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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已过,秋高气爽。
救济院的小院子里,几个孩子七八岁的孩子正在大榕树下捡拾着枯黄的树叶,不时会发现一只毛绒绒大青虫或者盛夏过尽后残留的蝉蜕,便兴奋的叫起来,眼中泛着仿佛发现了一个新世界大门的光彩。
靠近大榕树的墙角惯例是更小的孩子们的聚集地,几个留着鼻涕的孩子,正在撒着尿,玩泥巴,听见旁边那些更大一些孩子们抓住毛毛虫或者蝉蜕的叫喊,就会好奇的望过去,吸了吸鼻涕,然后低头沉迷进泥巴的世界里。
而院子的另一边的葡萄架,有一座小小的秋千,一般是女孩子们的聚集地,秋千通常情况下是没有人去坐的,女孩子们围在一起玩一些过家家,踩格子的游戏。
然后葡萄架更上方枯黄了一角爬山虎的围墙上,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冷漠的盘坐在墙头,也不说什么话,偶尔有人偷偷拿出一根捡来的剩了一半的烟头或者干脆自己用纸卷出的纸烟,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便围拢在一起偷偷的吸上一口。
看着那从口鼻之间吐出的烟雾,呛人的却让人迷离的在空气中氤氲,被风一吹,捉摸不定,便不知道消散在了何处,仿佛他们摇摆未知的命运一般,让人神往,让人兴奋,但最后往往只剩下呛出来的满脸眼泪。
今天的下午,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孩子们还是按着年龄,性别,看似相隔不远,但却极为疏离的散落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只不过比起以往,所有孩子的目光却总是不经意的望向靠近大门的方向。
那里穿着白裙子,白袜子,黑皮鞋,头上扎着蝴蝶结,好像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小女孩,就这么静静站在朱红铁门边的朱雀石像上,迎着风,安静的如同身边的石像一般,就这么静静的眺望着大门外的世界,望着那黄泥路的尽头,仿佛一副静谧美好的油画。
以往的这个时候,林夕惯例是留在厨房里帮着嬷嬷准备晚餐,萝卜,青菜,还有大块的肥肉。一米多高的案板,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并不是能够轻易掌控的东西。
但林夕已经很熟练了,像模像样的站在小凳子上,萝卜去皮,青菜洗净,然后将相比于萝卜,青菜有些少得可怜的肥肉切成丁,分在不同的盆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嬷嬷就会笑着塞给他一颗糖,就是那种火柴棒大小,泛着浑浊透明光泽的薄荷糖,然后看着他狼吞虎咽一般含在嘴里,嬷嬷脸上就会露出开心的笑容来。
虽然他并不知道嬷嬷为什么要笑,虽然相比于吃糖,他更希望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比如说站在那灶台上,亲自动手,将他切好的那些菜肉,倒进锅里,翻炒调香。
倒不是他天生勤快,非要喜欢干活,而是他想当一个厨子,因为他父亲就是一个厨子,在记忆中与父亲相处的最后那段时间里,洪水来得太快,根本不给人半点准备的时间,父亲抱着他,逃离家中的时候,就只带了一口锅。
不是一般人家里的那种普通的锅,而是那种乡下做红白喜事,可以一口气蒸出八大碗肉圆子,中间还可以用来蒸上十几笼馒头的大锅,比林夕人还要大。
在他更小一些的时候,他不听话的时候,父亲就常常指着那口锅吓唬他,说再调皮,就把他放进锅里煮了。他往往是不会怕的,因为他知道父亲是爱他的,相依为命的父子,又哪里真的舍得。
所以后来的时候,当洪水终于还是追上了他们的时候,父亲就拿出了那口锅,如同很久以前吓唬他一样,将他放进了锅里,父亲就举着那大大的锅,在洪水里浮沉,大声的喊他名字。
那天父亲说了好多话,但记忆最深的,却是父亲在他耳边近乎哭泣般的低喃,“以后你一个人,没有了我,可怎么活下去啊?但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啊,哪怕像我一样当个厨子,至少不管走到哪里,不用担心被饿死吧。”
然后他才知道,原来父亲并不喜欢做一个厨子,但父亲终究还是做了一个厨子,很多年后,他才知道,原来人生就是这样,喜欢所付出的代价往往比接受这生活的平庸更加让人望而却步。
所以到最后,他终究还是不知道父亲喜欢做什么,但从那天以后,他就想当一个厨子了,只有在这烟熏火燎之间的煎炒蒸炸之中,他才能感觉到,父亲,一直未曾离开。
所以他喜欢呆在厨房里,哪怕很多时候他做的事情,仅仅只是不断的重复洗菜,切菜,重复然后再重复,但至少这是他喜欢的,不是吗?
不过今天的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呆在厨房里,他小心翼翼的躲在门后面,透过锈蚀了钥匙孔,可以透过光的门锁往外看着她。
他在门里,她在门外,只隔着一扇没有关上的铁门,却好像隔着一整个世界。
从心里来说,他是愿意亲近这个才来了小半天,就已然成为了救济院中最耀眼瞩目的女孩,更何况还有嬷嬷的嘱咐。
嬷嬷也同样有些棘手对洛凤凰的安排,毕竟洛凤凰还有其他的家人在,很快就会离开,自然不能如其他孩子一般处理,更重要的是嬷嬷在清冷的不说一句话的洛凤凰面前也隐隐有些拘谨。
虽然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但真正的凤凰,哪怕折断了翅膀,落入这凡尘,但依然也有着让人难以心生亵渎的力量。
而且嬷嬷也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就放下其他孩子不管,所以思来想去,便让她觉得最懂事,最听话的林夕来照顾洛凤凰。
说是照顾,其实也就是林夕亦步亦趋的跟在洛凤凰的身后,就像现在这样,他在门里,她在门外。
也不知道这么站了多久,林夕忽然感觉脸上一点凉意,愣了一下,下雨了吗?他想着,然后抬起头,夕阳西下,瑰丽晚霞。
所以,是在哭吗?
他从门后面走出来,看见风吹过她脸上的晶莹,夕阳下泛着瑰丽彩虹般动人的泪珠转瞬即逝,注意到他的动静,她就别过头,不想让任何人发现她的软弱,她答应过爸爸妈妈,以后一个人,会坚强。
“呃。吃糖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倔强的甚至连哭泣都如同石雕一般女孩,所以就只能笨拙的掏出兜里的糖,他记得她之前其实是要吃的。
但这一次女孩并没有要他的糖,头也不回,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所以同样的招数,除了对圣斗士之外,对女孩子也是没有用的吗?
他想着最近热播的动画片,若有所思,将糖收好,左右看了看,眼睛一亮,大步走进了土路边的田里,不一会儿就抓着一把狗尾巴草跑了回来,坐在女孩身边,也不说话,手指灵活的翻动着。
似乎是他过于的安静,或者说没有等到预料中更多的笨拙到可以让她理直气壮拒绝的安慰,女孩就忍不住转过头来,看着他手中翻飞的狗尾巴草,不过片刻功夫,一只可爱的用狗尾巴草编出的小松鼠就出现他的手中。
好可爱。
她心里想着,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发现林夕正笑嘻嘻的看着她,她就又生气起来,扭过头,有什么了不起的嘛,不就是会编小松鼠嘛。
但这的确是件了不起的技术,对于小女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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