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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续下了几天的雨,让人有些担心夏天时候发生过的事情会不会再次在这个秋天发生。
胡丽撑着伞,穿着张扬花了半个月工资在省城给她买的那条裙子,天气已经很冷了,不适合穿裙子了,但她今天却固执的还是选择了这条裙子,因为今天是张扬的葬礼。
确切的说,是一零九特大自然灾害牺牲者的集体葬礼,十月九号,就是过去的上个礼拜五,就是张扬开玩笑一般,说回来就娶她的那一天,县刑侦队里包括队长陈国栋在内的所有成员除了因为结婚而没能报道的张民之外,全队上下,总共十三人全都一起葬身在了被上面定位一零九特大自然灾害中。
自然灾害,多么熟悉的字眼,过去的几个月里,她每天统计的那一个个只是数字般的受害名单中的最上面也一直都写着这样的字眼。
以前看到那些只是沦为数字的名单,她还庆幸于自己,自己身边那些在乎的人的幸运,但现在幸运终究远离了她。
她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当消息传来的时候,那座小小的山坡,吞噬了十三条人命的山坡上已经被彻底烧成了黑炭,甚至恐怖的高温,在许多地方都形成了结晶状态的变化。
听说唯一活下来的杨晨,也已经住进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就在伍为民病房的旁边,仿佛宿命一般,在那场导致伍为民严重受伤的火灾之后几天,侥幸从那场火灾中幸免的杨晨,终究还是因为另一场火灾一样住进了医院,生死不知。
但比起其他死掉的人来说,杨晨至少还是幸运的。
胡丽并不如何关心这些,她只是伤心于张扬的忽然死亡,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但最后也只能到相爱为止了,再也没有以后,这种痛苦,往往比被岁月磨平激情后的平淡更加让人感到悲伤。
就这么带着悲伤的情绪,她撑着伞,穿着他唯一给她买过的裙子,站在人群之中,看见有人哭,有人喊,雨丝飞扬,将眼前的一切扭曲得光怪陆离一般,不像真实。
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她参加的是他与她的婚礼,而不是他的葬礼。但就是这么片刻的幻想期盼,也很快被冷冰冰的声音打断。
“你好,你是胡丽吧。我是省公安厅刑侦处余怀民。”
国字脸的中年人,龙行虎步,普通的警服穿在身上,极有威严,目光明亮,闪烁着睿智。
胡丽就点点头,看着余怀民,她听过余怀民的名字,省公安厅的明星,有神探美誉,一步步从基层成为了省公安厅刑侦处的处长,是很多警察的偶像,当然也曾经是张扬的偶像。
张扬曾经跟她说过许多次,希望能够亲眼见到余怀民,想不到这样的梦想,却是在他的葬礼上实现了。
“是这样的。关于一零九事件,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余怀民开门见山,洪灾刚过,省里正是努力恢复民生,休养生息的时候,但偏偏这里却是连续发生了两起事件。
之前救济院那场火灾也就罢了,毕竟没有太大的人员伤亡,但一零九案件却是有足足十三名刑警遇害,不管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对于公安内部而言,都绝对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虽然目前案子已经定了性,是天灾,上面也要求尽快将事情的影响淡化掉,但余怀民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的地方。
且不说造成陈国栋他们十三人遇难的所谓山火本身就有着一些不同寻常之处,单单是他查过的内部记录,就完全找不到陈国栋他们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山坡的原因。
其中许多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以余怀民的经验来看,实在是有许多疑点,虽然案子已经定了性,但是出于一个老刑警的敏感,他还是想要再查一查。
可惜身为当事人的杨晨现在还住在重症监护室,能不能挺过来还是未知之数,所以他也只能从周围的人开始查起,想看看在一零九案件发生之前,陈国栋他们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知道了余怀民的来意,胡丽摇摇头,“不是说是山火吗?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用。而且张扬从来不跟我说他们的任务。那天他也是被紧急叫回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这样啊。那打扰了。你回去之后如果想到了什么,随时打电话给我。这个案子,有些邪门啊。”
余怀民叹了口气,胡丽愕然片刻,随后激动道:“你的意思是张扬他们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余怀民连忙摇头,“我可没有这么说过,事实上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一场大爆炸,省厅的专家猜测或许是陨石撞击。嗯,总之不可能是人为的。我只是觉得他们那天出现在那里有些奇怪罢了。”
“如果是出任务的话,那身为法医的杨晨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那里才是。”
胡丽眼中的光芒就暗淡下去,自嘲一笑,陨石撞击吗?呵呵,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但胡丽也去过现场看过了,那里,的确像是被陨石撞击过一样。
“好了。人生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余怀民安慰了胡丽一句,转身准备离开,胡丽低着头,忽然道:“如果说有奇怪的地方的话,那倒也的确有些奇怪的地方,或许可以解释杨晨那天也在的原因。”
余怀民顿时转过身,“你说。”
胡丽将之前伍为民他们三个在救济院那场火灾说了一遍,自嘲一声,“说起来,那场火灾也被定义为天灾呢。不过没有陨石撞击那么离谱罢了。嗯,火灾之后,陈国栋和杨晨就去看过伍科长一次。”
“我倒是听说,他们两个在火灾之后,私下里却是有很多联系,还有人见到过他们吵架。”
余怀民静静听完,微微颌首,总算有一些线索出现了,只不过两场火灾会有关联吗?余怀民皱起眉来,忽然想起来,好像记录上说第一场火灾里的当事人除了伍为民他们三个之外,还有一个人。
……
在余怀民觉得整个事件千头万绪的时候,离K县城三百公里外的国道边上,光着身子的林夕,蹑手蹑脚的从路边一处房子里晾着的衣服上拿了几件,一点都不合身,但也顾不得了。
他挽起衣袖和裤脚,就那么勉强的穿着,本来想直接离开,然后就看到角落里堆着的许多木柴,迟疑了一下,走上前,抓起斧头,原本对于一个十岁孩子来说算得上沉重的斧头,在他手中却仿佛没有了重量一般。
“拿你两件衣服,帮你劈柴吧。虽然可能不够,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低喃着,然后花了半个小时,将堆得高高的木块全都劈成了大小一致的木柴,然后才脸不红气不喘的往外走,看见门边上放着的竹篓,迟疑一下,也一起拿了,然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一直跑到国道外的山岭中,他停下来,小心的挖开地面,从里面拿出被小心翼翼包裹着埋起来的那颗凤凰蛋,借着小雨抹去蛋上的泥土,然后想了想,又在竹篓里垫了厚厚一层树叶,然后将衣服撕下来一大块,盖在最上面。
将洛凤凰变成的凤凰蛋放进了竹篓里,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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