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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一边与史迪威和魏德迈聊着天,一边在心里猜测着史迪威出现在这里的原因。.org在他看来,史迪威这次很可能是冲着魏德迈的岳父——老斯坦利-恩比克中将的“遗产”来的。
谁都知道,老斯坦利虽然因为身体原因离开了他苦心经营8年之久的第三集团军(现在美国6军的规模还远比不上二战时期,一个中将集团军司令在军内的话语权还是很大的,差不多相当于一路诸侯了),但在华盛顿军政两界的影响力仍然不容小觑。无论是在罗斯福总统面前,还是在美国6军第一人潘兴将军那里,老斯坦利都是能说得上话的。
从马歇尔的角度来说,虽然这两年他在罗斯福的支持和史迪威的配合下,把一帮昏庸无能的老将们赶出了6军核心层,成功掌握了6军上层机关的话语权。但是保守派也并非都是无能之辈,很快他们就推出了一批颇具才干的新旗手,并将大部分作战部队牢牢地控制在了自己手中。
马歇尔要想实现他改革强军的目标,仅仅掌控参谋部是远远不够的,他势必还要在作战部队的控制权上和保守派展开新一轮的斗争。最近,马歇尔就借着6军扩编的机会,有计划地安排了一批亲信下属去作战部队任职,布莱德利、史迪威、李奇微这些人就是这一计划的受益者。
但是,马歇尔毕竟根基太浅,5年他自己都只是个中校,手中可用之人并不是很多。而且这些人大多军衔较低,有资格担任师级指挥官的都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更不要说集团军一级了。
如今,老斯坦利因病休养恰好给马歇尔提供了一个突破口。约翰估计,马歇尔这次不光是看上了第三集团军司令的位置,很可能还有将老斯坦利那一系人马整个打包收编的意思。
而从老斯坦利的角度来说,他现在因为心脏出了毛病不得不离开军界,也需要为自己的下属们考虑一下,将他们托付给一个合适的对象。如果,马歇尔出的价码合适,将自己这一系归附到对方的旗下,对于老斯坦利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反正老斯坦利的两个儿子都不在军界展,女婿魏德迈虽然前途无量,但还年轻,暂时也没有接手的资格。况且马歇尔在接收了他的“遗产”后,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了魏德迈。操作得好的话,将来魏德迈能走得比他更远也说不定(历史上,魏德迈在临退役前晋升了四星上将,勉强算是比他岳父强了那么一)。
也许,史迪威千里迢迢跑来参加魏德迈夫人的生意宴会,就是代表马歇尔来向老斯坦利示好的。约翰猜测,马歇尔安排这一出就是为了暗示恩比克中将,他这个老团长并没有忘记当年自己手下的那个小连长。将来一定会重培养魏德迈,让老斯坦利安心。
脑子里琢磨着这些,约翰的耳朵也没闲着,他从史迪威、赛珍珠和魏德迈夫妇聊天中,听到了不少关于中国的消息。
别看约翰前世是中国人,但对于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社会到底是什么样子,他知道得还真未必有史迪威、赛珍珠多。而且他脑袋里的大多都是些经过他人总结、修改过的“历史”,宏观抽象的东西居多,缺少直观感受。
而史迪威他们四个就不一样了。尤其他和赛珍珠这两位,在中国生活工作了至少o年。虽然作为“洋人”,他们看到、听到的东西难免会有些片面,理解得也不一定正确,但还是让约翰“开了眼界”。
比如,史迪威他们都对中国的城市交通状况非常头疼,史迪威还为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自己在武汉堵车的遭遇:“有一次,我开车去汉口,不到15公里的路足足开了快两个小时。在中国的街道上,行人、轿子、独轮手推车、托运东西的牲口和黄包车,这些根本就不会主动避让汽车。”
“没错。”同样有在中国驾车经历的魏德迈也说道:“他们总是漫不经心地走在大街上无视你的喇叭,他们习惯于缓慢悠闲的生活方式。你必须如同坐船穿越迷雾一样,时时刻刻睁大眼睛看着前方,不间断而又有规律地按着喇叭……”
听见他们的“吐槽”,约翰突然想了起来,前世他曾在网上看到过一篇文章,说中国人之所以会和美国人一样习惯靠右行驶,“罪魁祸”就是魏德迈。当时他因美国援助的车辆都是靠右行驶,建议蒋下令将此定位了交通规范。为此,当时的英国驻华大使还文抨击魏德迈,说他阴谋将英国汽车赶出中国市场。
虽然在中国的生活并不是都很尽如人意,但史迪威他们对中国,尤其是对中国人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最令约翰吃惊的是,他们四个都认为中国人和美国人一样幽默感的。这可与约翰前世的认知大不相同。前世,大部分美国人可都认为华人比较刻板严肃,能被他们普遍承认富有幽默感的,貌似也就一个姚明了吧。
不过,当约翰对此提出了一小疑问时,却遭到了他们四个的一致反驳。
“约翰,我们真的没骗你。真正的中国人和你在唐人街看到的那些不太一样。他们和我们一样非常喜欢开玩笑。就像我们喜欢拿爱尔兰人开玩笑一样,中国也喜欢哪湖南人开玩笑。湖南是中国的一个省,湖南人就是中国的爱尔兰人。”今天聚会的女主人安比克先作出了回应。(至于为什么是湖南人,作者也不知道。二战期间美军引的《中缅印战区驻华美军官兵必读手册》里就是这么写的。)
“没错,他们也喜欢嘲笑小气的人、嘲笑乡下人和小市民。他们的交谈充满着智慧和幽默,而且他们也喜欢喜剧性的人物,无论这些人物是他们自己的还是我们的。”史迪威也说道:“我在中国的电影院看查尔?卓别林,或者是哈诺德?劳埃德(haro1d L1oyd)或者是劳雷尔(Laure1)和哈代(hardy)的喜剧电影的时候,他们的笑和我们一模一样。”
约翰心说,卓别林这种以肢体搞笑为主的喜剧电影,全世界人看笑都应该差不多吧。而且这年头有闲钱进电影院看外国电影的中国人,多少还是有一精神文化追求的,肯定不会是社会底层,代表不了这个时代的全体中国人。
魏德迈的理由就跟奇葩了,他告诉约翰中国人特别爱笑。“真的,我和安比克曾经雇过一个中国仆人,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会笑。甚至连我训斥他办错了事的时候,他都在笑。”
不过在约翰看来,这个中国仆人很可能是没听懂魏德迈在说什么,才会尴尬地在那傻笑。倒是赛珍珠当场找出了一个实例,让约翰一时没法反驳。
赛珍珠找出的这个“佐证”,也是今晚来参加安比克生日聚会的一个客人。约翰之前都没注意到,在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黑头黄皮肤的中年亚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