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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衡匆匆离开望雪阁到园子里去找沈策,哪知把侯府后园子都快要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却在梅林中遇到莫少璃。因为莫少璃身旁有韩明兰,杨雅云和柳佳慧在,她不能就走开,就耽误了一些时间。
后来也是听见有人说:“沈三公子出园子了!”她才不管不顾的撇下莫少璃几个,一路追来。直追到垂花门外,才远远的望见沈策。
杜若衡找了大半个侯府,才好不容易见到他,哪里肯放过。一时便也顾不得这里已是外院,旁边又人来人往,就上前来搭话。
见沈策向她看过来,杜若衡面红如霞,心跳如鼓,正想着应该要说些什么才最妥当。却不防竟被宋恬冷言嘲讽打断,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先帝在位时杜若衡的父亲杜兴便是内阁首辅,朝中大权尽在他手中。岐山王宋渊登基后,杜兴又得从龙之功,更加权势滔天。杜若衡身为两朝首辅杜兴最宠爱的嫡幼女,最是后宫拉拢交好的对象,去皇宫如同回自己家一般平常,和皇子们都十分熟识。
原本她是以此为荣的,毕竟被皇家人捧着宠着巴结着,不是人人都能够的。但自从去年她偷听到父母谈论她的婚姻,知道他们想把她嫁给皇子后,就对皇子们有了抵触心理。
她知道爹娘想把她嫁给皇子中最有可能登基的那个,将来好可以入主中宫,母仪天下。当今皇帝宋渊的众皇子中,除大皇子宋忱已成亲外,其下从二皇子宋恪开始皆还未有正妃,而父亲最中意的就是宋恪。
但她却一点也不想嫁给宋恪!
自打认识沈策,别的男子就再也没有入过杜若衡的眼。
皇子有什么好?莫要说是皇子不一定就能做太子,就是做了太子,也未必能做了皇帝,大皇子宋忱就是现成的例!况且即便就是真的做了皇帝,又如何?先帝又是例……
虽然岐山王是秉皇太弟之名,持遗诏登之实登的位。但身为杜兴最宠爱的女儿,杜若衡有太多机会知道皇宫里某些秘而不宣的事。
不过杜若衡虽然不把皇子们放在眼里,却也知道恭王宋恬是皇上面前最得宠的那个,在宋渊跟前比许王宋恪还得脸。她虽然不怕他,却也犯不着得罪他。何况宋恬和沈三公子十分要好,为了沈三公子,她也得笼络着他。
“见过楚王,恭王!”杜若衡对宋恒和宋恬款款下拜。
宋恒对杜府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杜小姐免礼!”
宋恬却只哼了一声,见杜若衡自打出现在这里,眼睛便就黏在了他沈表哥身上。听眼珠不由就转了起来,看看沈策,又看看杜若衡,顿时觉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捏着小下巴对杜若衡上下打量起来。
额……长得虽然还算有三分姿色,可是想要嫁给我沈表哥?
那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沈表哥天人一般的人,岂是你能随便肖想的?
宋恬看杜若衡的目光便越发不友善起来。
杜若衡见过宋恒兄弟后,转过头正想要继续和沈策说话,沈策却早已背着手转过了身望向垂花门。
她面色不由僵住,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不知道是应该硬着头皮再转到沈策面前说话,还是该假装若无其事的告辞离开。
也是张景来得及时:“侯夫人请楚王,恭王,沈三爷去花厅相见!”
“走了!走了!”宋恬不等沈策和宋恒表态,便挥着手让跟着张景来的丫鬟带路,跑进了垂花门,进门时还不忘回头给了杜若衡一个鄙视的小眼神。
宋恒和沈策也跟了进去。
杜若衡站在原地望着沈策的背影在垂花门里消失,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丫鬟侍书催了她两次:“姑娘,园子里的姑娘们应该都回望雪阁了,咱们也回去罢!杨大小姐见不到姑娘,不定在到处在找呢!”
杜若衡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只呆呆望着垂花门里沈策消失的地方,仿佛入了定。
“杜姑娘?”低沉的声音在两人头顶响起。
侍书被吓了一跳,抬头看见许王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她和姑娘的近前,忙施礼见过:“许王殿下!”
宋恪抬了抬手让她起身,目光落在杜若衡身上,问侍书道:“你家姑娘不去内院和别的姑娘一起玩耍,站在这雪地里做什么?”
侍书是杜若衡的贴身大丫鬟,平日常跟着她进宫,对皇子们并不陌生。也许是在背后听杜若衡说得多了,在众多皇子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二皇子许王宋恪。
杜若衡常说:“他有什么好?论爽朗他不如大皇子秦王,论温雅他不如三皇子楚王,论谦逊他不如四皇子靖王,论随和他不如五皇子陈王。他那样阴冷的性子,甚至不如八皇子恭王的霸道和蛮不讲理更容易让人接受。也不知爹爹看上了他什么?”
受了她的话影响,侍书每每见到宋恪时,总觉得阴风阵阵,阴气逼人。就如现在这般,许王明明面上带着笑,却偏偏让侍书觉得不寒而栗。听宋恪问,她忙悄悄扯了扯杜若衡的衣袖,低声道:“姑娘,许王来了。”
杜若衡怔怔的转过身,看见宋恪,下意识的福了福:“许王。”
虽然爹娘在诸皇子里最中意宋恪,但她却一点都不喜欢他,甚至有些厌恶他。她也曾想过,如果爹爹一定要逼着她嫁给皇子中的一个,她宁愿选楚王宋恒。
“杜小姐在这里……赏雪?”宋恪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杜若衡脸上。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侯府内外院的交界,周围并没有什么好景致。即便有,杜若衡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站在时不时有男子出没的地方看风景……额,怎么都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是……路过。”杜若衡垂眸。
尽管她努力显得若无其事,却总归掩不住神态中的失魂落魄。
“路过……”宋恪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若有所思的对垂花门里望了望,目光又落在她脸上:“杜小姐刚才从园子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