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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
……
……
许乐的伤并没有全好,但是也不再需要二十四小时的重症监护,那些没必要的医疗设备早已离开了他的病床,第一军区总医院的专家们,也确认了他的癫痫是由于受外力压迫所致,非源发xìng癫痫,大脑皮层的异常放电现象,对他的身体与大脑不会造成实质xìng的损害。
所以他搬出了病房,来到了总医院后方更为安静的疗养院当中。这里的生活设施更为完备,温泉在青树之间冒着蒸气,如果此时南半球不是处于夏天,或许他真有下去泡一泡的念头。而房间里的电视,也没有了医学控制,全频道开放,只是许乐依然习惯xìng地只看新闻频道和23频道,他本不是一个关心联邦大事的人,然而从东林大区逃出来后,这些光怪陆离的遭遇,让他不得不关心。
就在当天晚上,他看到了由港都新泽航空机场飞往S2的太空飞船失事的新闻,准确的说,是空地转接舱失事。许乐的眼瞳微微缩了起来,手指微微用力,盯着清晰的光屏,看着那些逐渐闪出的乘客姓名以及照片。
“张小萌,女……”
许乐只听见了这四个字,看见了电视上面那张表情严肃,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儿照片,然后他的大脑里便嗡的一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新闻主播略带哀痛的播报声,被自动消音,而画面上那张照片也开始逐渐模糊,没有了黑框眼镜,刘海儿在微风中轻轻荡漾,眉眼含笑,像jīng灵一样可爱迷人……
这才是张小萌,真实的张小萌的样子,新闻上的,照片上的,都是假的。
许乐揉了揉眼睛,关掉了电视,躺在了床上,蒙上了被子,缩起了身子,开始睡觉,虽然睡不着,可他依然开始睡着,眼睛睁的大大的,身体微微发抖,忽然间觉得S1星球南半球的夏天,原来温度也是这样的低。
半夜睡不着觉,他的心情就像一首悲伤的歌。
他沉默地坐了起来,再次打开了电视,接上了联邦网络,进入航空总局的官方网站开始查询,不停地刷新着页面,不知道确认了多少次,核对了多少次,他才有些麻木地移开了手指,瘫软无力地躺在了床上,瞪着雪白的天花板开始发呆。
此时他多么希望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就像那些结构图纸一样,都是自己脑海里调出来的画面,而不是真实的。可是瞪着雪白的天花板瞪了半天,眼前没有任何画面出现,原来……睡一觉,并不能让先前听到的悲伤的消息,变成假的。
第二天,许乐按照自己的生物钟准时醒来,刷牙,洗脸,吃早餐,然后走入晨光的清静花园,坐在了微微冰凉的石椅之上,臀部没有着地,用那种古怪的姿式,蹲着大叔教给他的马步,同时细心而专注地品咂着,记忆着身体内那道颤抖,那道酸楚所存在、运行的轨迹。
微热的颤抖代表着神秘的力量,已经突破了当年在东林大区时所运行的区域,渐渐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促使着他的每一对肌肉纤维开始互相磨擦,互相挤压,无比疼痛而愉悦。
然而那道酸楚却在他的心里,在他的唇里久久不肯散去,令他有些想要呕吐的yù望。他的脸sè有些微微发白,眼窝有些深陷,反而将那双小眼睛勾勒的有些深邃。
四周的树林里,有几名黑鹰保安公司的保镖,正在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周边的环境,如今的局势已经平静下来,他们的任务已经没有前些天那么重,他们只是有些不明白,许乐今天的散步,似乎比前些天要更长一些。
许乐一直在这片安静的园子里呆到了中午,然后他向邰家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声,便在几名保镖的暗中保护下,走出了疗养区,来到了第一军区生活区的一家牛排馆,开始用中餐。
用餐之前,他递给侍者一张钞票,轻声地拜托了一件事情。
刀叉轻轻地划在合成牛排娇嫩的外表上,许乐低头缓慢地咀嚼着那些非常均匀的肉类纤维,一直没有抬头。因为他不敢抬头,他知道一抬头,便能看见对面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他和张小萌在食堂里一起吃过很多次饭,他深深感激那个女孩儿,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个旁听生的身份,看上去是个穷门房,便会在那些四周异样眼光的注视下离开。
他和张小萌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在临海州的餐厅吃牛排,他深深感激那个女孩儿,给了他人生当中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亲蜜,第一次恋爱,哪怕是施舍,这也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施舍。
侍者走到了他的身边,掩饰着疑惑的神情,递过来一袋饼干。许乐道谢之后,撕开饼干袋,拿出里面的小狗饼干,开始盯着发呆。
他和张小萌第一次相遇,是因为一袋小狗饼干。
许乐开始吃饼干,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在大叔死后,他曾经发过誓,以后再也不会哭了,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总觉得心里面空空的,酸酸的,就像是永远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填满那个空虚的空间,又可能是从昨天晚上知道张小萌的死讯,一直到今天上午在晨园里的发呆,那些酸楚的味道,一直蕴藏的太久,刺激了他的泪腺。
一个穿着得体的年轻男人,在一家热闹的餐厅里无声流泪。这是第一军区的生活区,有很多穿着便服或军服的军人以及他们的家属朋友,很多人诧异地看着窗边流泪的年轻男人,投以同情怜惜或是轻蔑不耻的眼光。
他们以为这个年轻男人是因为失恋而痛哭,却不知道年轻男人以为自己永远地失去了恋人。
擦掉眼泪,许乐回复了平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开始沉默而认真地阅读。这封信是施清海临走前亲笔写给他的,他已经看过了一遍,但当知道张小萌的死讯后,他想再看一遍,因为在他看来,施清海和张小萌其实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是那些他所不了解,为了理想愿意牺牲一些什么东西的人。
施清海的信里面最后几段是这样写的。
“我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厌倦了做一名间谍,哪怕最初的时候,因为父亲所遭遇的不幸,我是如此地痛恨联邦zhèng fǔ……可是身处在这样的夹缝之中,我感到了疲惫与紧张,所以我想放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开始尝试脱离组织,当然是被动的那种。我永远不可能背叛这个组织,因为我赞同他们的理念,并且尊重这种理念。可是我真的很累了,所以我寻找了很多机会,试着成为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在夜店门口的冲突,便是我这种尝试里的一次,很抱歉这件事情拖累了你。”
“然而就当我最累最倦,并且开始对自己曾经信奉的理想产生怀疑的时候,我亲手促成了组织与帕布尔议员之间和解协议的达成,虽然我只是中间一个环节,从来没有起到了绝对重要的作用。可是我知道我做了一件很正确的事情,原来做正确的事情,对于麻木的我而言,还是能带来某种jīng神上的愉悦感觉。”
“可在那时,我依然想离开,不想再去管世界上的所有事情,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喝着酒,唱着二十七杯酒,在海滩上有空闲的时刻,想一想我那个可怜的、这辈子都没有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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