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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冲缓缓转身,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少年,年方弱冠,面如美玉,生的十分俊美,身上披一件大红披风,潇洒利落之极。只是这少年面含鄙夷之色,口吻亦是居高临下,似乎凌冲生来便是他的仆厮,便该为他喝来喝去一般。
凌冲少年气盛,养气的功夫也未练成,闻言亦自冷笑道:“你是谁?我瞧没瞧见一位女子,为何要向你通禀?”那少年冷笑一声,道:“想来你以为身列太玄门墙,便是一步登天了?却不知山外有山,昨夜我在灵江之畔瞧见过你,需知太玄门人几百上千,成气候的却没几个,你也莫要得宠恃娇,乖乖出那丫头下落,我也不为难你。”
凌冲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你是昨夜那练成剑气雷音的少阳剑派弟子!”那少年咦了一声,道:“臭子倒有些见识!”他正是昨夜以剑气雷音之术飞遁的少阳剑派传人。当时这等剑术曾令沈朝阳等人之分惊诧,诩为剑道天才。不知怎的,他取了癞仙遗宝之后,却未返回少阳剑派,又在此处追拿一位少女。
少阳剑派、七玄剑派与太玄剑派,为正道六派之中以修炼剑术为上之宗门,门中所传剑法精奇奥妙,为此界尖。所谓同行相忌,这三家皆是练剑出身,彼此便不大瞧得顺眼,尤其剑修之辈,秉性火燥,常有一言不合,拔剑相向之事。
千年以来,总有学艺不精之辈死于别人剑下,如此辗转相继,仇恨自然也就越滚越大。只是同为正道宗门,三派掌教不约而同,极力约束门下不得私自起衅,但若是左道相逢,却免不得一番争斗。
这少年名唤杨天琪,乃是少阳剑派掌教杨轩之独子。自禀赋极佳,天资过人,且天生少阳之体,最适合修炼少阳剑派镇派法诀“少阳烈焰洞虚剑诀”。这道剑诀乃是少阳剑派开派老祖所创,讲求以少阳之气演化太阳真精,修成之后,举手投足,太阳剑气四射,条条真火横空,当真无坚不摧。
只是这道剑诀须要天生少阳之体,阳气充沛之人,方可下手修习,否则强自修炼,只会阳气郁积,最后烈焰分身而死。而传之中,烈焰洞虚剑诀的最高境界乃是打破虚空,操控宇极,开派老祖便是凭了这道剑诀,撕裂虚空,飞升九天仙阙。
杨天琪天赋异禀,得少阳剑派倾力栽培,哪里还不一跃千里?短短三十载时光,便已将少阳烈焰洞虚剑诀修至成,体内少阳之气结成一枚金丹。只等碎丹成婴,便可勾动太阳大日真火,淬炼婴儿,那时剑法威力自又是一番气象。
杨天琪如今奉了父亲之命,锤炼金丹,巩固境界,也好为日后冲击婴儿奠定道基,谁知他也真是得上天眷顾,居然一次顿悟之中,领悟了剑气雷音之剑术,门中长老十分欣喜,特意为他耗费功力,推算出癞仙金船此次出世,其中有一柄流焰剑,乃是一位有名散修采后天大日雷火所炼,最合杨天琪如今路数,便命他前来求取。
杨天琪一路飞遁,进入金船之后,十分顺利,便将流焰剑取到手中,他躲在金陵城中一处客栈之内,用了一夜时间将此剑勉强炼化,虽不能身剑合一,出入青冥,却也勉强驾驭运用。这才施施然出了客栈,欲要领略一番世俗风光。
凌冲见他目中微露得意之色,晓得自己搔到了他的痒处。杨天琪年纪,对自己修成剑气雷音之术最为自负,若是别人当面夸奖,他还要逊谢一番,内里早就乐开了花。虽是瞧着凌冲不大顺眼,瞧在他知晓自己练成剑气雷音之术的份上,也不好过分为难。
谁知凌冲将眼一翻,道:“我却是不知甚么少女丫头,这大街之上有许多大姐大女,这位少阳派的道友还是自己去寻罢!”拱了拱手,便欲离开。
杨天琪登时恼怒起来,伸手往他肩头抓去,喝道:“站住!”五指发出五道剑气,分袭凌冲肩周五处大穴。这一抓却是有个名堂,唤作灵犀剑指,乃是少阳剑派之中所传法武合一之术。
少阳剑派前几代有一位长老乃是人间武师出身,练就一身强横武功,后来投入道门,练成剑术。只是他仍旧不舍年少时所练武功,尤其双手之上更有玄妙功夫,于是苦思数十载,终于将少阳剑术与一路掌指功夫结合起来,化为这一招灵犀剑指。
欲修成这一招灵犀剑指,先要苦练一套大擒拿手,将掌指练得灵动如蛇,继而还要将一股少阳剑气修炼的欲刚则刚,欲柔则柔,方能将这两种法门相合,练就这一路剑指之法。这灵犀剑指练成之后,威力颇大,专注方寸之间,擒拿夺命。当年那位长老便凭了这一套剑指功夫,不知斩杀多少强敌,闯下赫赫威名。
杨天琪天资聪颖,最得那位长老喜爱,便将这一路剑指传了给他。只是他所炼少阳烈焰洞虚剑诀,讲求纯阳霸道,真气酷烈,不免失之阴柔灵动。因此杨天琪纵是苦练,也不过将这一路剑指功夫修到五六分火候,便再无存进。
饶是如此,以他金丹修为施展出来,对付凌冲一个连门都未入的门外汉,却是易如反掌。凌冲只觉五道真气侵入自家肩周五处穴道之中,直入丹田,将太玄真气闭锁开来,自家便即僵直不动。
杨天琪冷笑一声:“在我面前还想要走么?不给你些厉害瞧瞧,你也不知我杨天琪是何等人物!”忽然耳朵一动,笑道:“算你子命好,我且引你去见一位绝世美人!”凌冲暗暗骂道:“见你娘的绝世美人!老子不去!”
杨天琪也不管他,伸手在他腋下一托,凌冲便觉一个身子腾云驾雾一般,被杨天琪带了便走。凌冲自长在金陵,可谓熟极而流,只听杨天琪走路声响,便知他欲去之处正是望月楼。凌冲暗暗苦笑:“这却是老主顾了,只是不知那掌柜的瞧见我这般模样,该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