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心似君心(下)第三更(第1/2页)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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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张家既然被称作扬州首富,自然也有几分家底。再者此次是要送货物给杨素,随行之人颇众。

    张仲坚那边宿营,郑世安则带着郑言庆回到篝火旁。

    “爷爷,张季龄是谁啊?”

    “哦,张季龄本是吴县张家的族人,说起来也是望族出身。

    只是早年间和家族交恶,一气之下离开吴县,自立门户。此人是个理财的行家,短短十数年,就成了扬州的首富。当年太子平陈时,张季龄也立过功,所以和长安许多权贵有来往,与咱们家也做过一些生意……这个张仲坚,我倒是听说过。他母亲本是一个胡姬,被张季龄收做妾室,这才生下了张仲坚。据说,这张三郎生下来的时候,因为相貌奇丑,险些被张季龄所杀。后来被一个高人带走,练得一身好功夫……呵呵,今日一见,果然有些丑陋,终究还是这血统不纯。”

    郑为善一旁笑道:“老管家果然是交往广博,若非老管家在,我还真不知道这张季龄是什么人呢。”

    “出门在外,眼皮子得活络些。

    郑家数百年的大族,不晓得多少人在一旁盯着。所以,咱们这些人,更要机灵一些,莫要因一时的不慎,得罪了旁人,弄不好会给老爷惹来是非,反而不美了。”

    郑世安看似是对郑为善说,但郑言庆知道,郑世安这是在教导他。

    在郑世安的眼里,郑言庆以后会接手他的位子。所以有一些事情,需要从小教育。

    加之郑言庆刚惹了一次祸事,郑世安也就更加注意。

    “老管家,张仲坚在外面求见。”

    一名家人过来通禀,郑世安眉头一蹙。

    他年纪大了,一路奔波,也疲乏了,并不想理睬张仲坚。可一想到张仲坚的老子,郑世安也不得不强打精神。张季龄没什么可怕,但张季龄的身后,却有不少权贵。犯不着为了些小事情去得罪张季龄,万一张季龄找麻烦,郑家虽然不怕,却也是场是非。再说了安远堂也是投靠了杨广,和张季龄也算是一个阵线。

    “言庆,随我去迎接一下。”

    郑世安想到这里,颇感无奈的站起来,对郑言庆说道。

    言庆应了一声,起身随着郑世安一同走出营地。就见张仲坚站在距离马车十步之遥的地方,博领大衫,气度非凡。

    “打搅老大人!”

    张仲坚气度豪迈,但却温文尔雅。若非相貌粗豪,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物。

    他命人抬来了几个食匣,还有十个酒瓮。

    “小侄也曾听闻家父提起老大人姓名,说老大人是郑将军的左膀右臂。

    相见不如偶遇,小侄这边做了几张古楼子,还有几瓿乌程若下,权作觐见之礼。”

    古楼子,又名巨胡饼,是隋唐时期的一种食物。

    具体做法是,切一斤羊肉,均匀的分布在一张大胡饼中间,然后在饼和羊肉间加入胡椒和豆豉之类的调味料,用油酥滋润。放在火上反复燎烤,待羊肉半熟,即可食用。这种巨胡饼,和后世的烧饼夹肉很是相似,吃起来很肥腻,但很美味。

    言庆在荥阳的时候,也吃过这种食物,只是觉得腻了些,口感不错。

    至于乌程若下,则是当时在江南颇为有名的一种黄酒。据说,杨广在江都时,最爱的就是这种黄酒。看样子,扬州张季龄和太子杨广之间的关系,恐怕不比寻常。

    郑言庆有些佩服郑世安了!

    如果郑世安懈怠半分,说不定就会引起郑家和张季龄之间的矛盾。

    正如郑世安所说,郑家不会害怕张季龄,但惹上一身腥臊,终归不是一件美事。

    而且,看着张仲坚那赤红虬髯,郑言庆感觉有些眼熟。

    张仲坚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一个是布衣粗衫,年纪在三四十左右,颇有出世风姿;而另一个年纪不打,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面色黝黑,形容沉稳。

    张仲坚介绍道:“这两位是我在途中结识的好友。

    这一位是孙思邈孙先生;这位小兄弟叫杜如晦,是工部尚书杜果杜大人的孙公子。”

    “啊!”

    郑世安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上前行礼。

    杜如晦倒也罢了,可这位孙思邈,他却是久闻大名。

    据说,这位孙先生七岁就开始读书,能日诵千言,也就是一天能背下一千字的文章。到二十岁的时候,可以说老庄,论佛家的《金刚经》,被世人称之为‘圣童’。

    出生于京兆华源,也就是后世的陕西耀县。北周静帝时,隋文帝杨坚辅政,曾想要征召孙思邈做国子博士,却被孙思邈拒绝。此人不好仕途,颇有些淡泊名利。好清玄,喜欢炼气养形,后来学道于太白山,专门研究长生之术,医术高明。

    所以,世人称孙思邈的时候,就赞他有名士之风。

    许多世家大族,争相请孙思邈为座上客,其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孙思邈不是门阀出身,也没有做官。可偏偏许多人提起他的时候,都会流露尊敬之色。

    郑世安身为安远堂的管家,对孙思邈也要毕恭毕敬。

    至于杜如晦,祖父虽然做过工部尚书,但说实话,并不能引起郑世安太大的关注。

    郑世安不关注,却不代表郑言庆不关注。

    孙思邈的大名,他自然也听说过;可杜如晦的名字,对郑言庆而言,无疑更响亮。

    房谋杜断,说的就是贞观年间的两位名臣。

    一个是房玄龄,另一个就是杜如晦。言庆在心下倒吸一口凉气,见郑世安似乎有些怠慢,他忙轻轻拉了一下郑世安的衣角,然后看了看杜如晦,又看了看郑世安。

    郑世安明白了,郑言庆在提醒他,不要厚此薄彼。

    他的确是不怎么注意杜如晦,但既然孙儿认为他不该如此,郑世安也不好太过分。

    与孙思邈见过礼后,他向杜如晦拱手道:“杜公子,久闻大名。”

    杜如晦却眉头微微一蹙,冷声道:“如晦不过一介书生,至今白身,并无功名在身,郑管家又从何听过我的名字?”

    很明显,杜如晦也觉察到了刚才郑世安的轻视,心中略有不满。

    与后世房谋杜断的杜如晦相比,此时的杜如晦,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全无后来的老辣果决。郑世安脸色微微一变,显得有些尴尬。他本是一句客套话,若不是看在言庆的面子上,也未必会理财杜如晦。哪知道,这杜如晦竟然如此狂傲。

    郑言庆见爷爷有些抹不开脸,连忙开口道:“我家大公子曾在书信中提起过杜先生,说先生好读经史,将来一定前程远大。”

    “郑大公子,竟也知我?”

    杜如晦一怔,脸上的冷意随即消散了不少。

    郑仁基虽然并非特别出名,但身为郑家族人,而且是安远堂郑氏的嫡传,身份自然不同寻常。杜如晦虽然有些骄傲,可听说郑仁基称赞过他,也不禁有些自得。

    郑世安,则用诧异的眼光,看着郑言庆。

    大公子何时夸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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