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六章 烽火连三月(十五)(第1/2页)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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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河汉界,鏖战正酣。

    三月暮chūn时,杏花残落,桃红满地。

    李言庆和薛收正围着棋盘,你来我往的交锋。杜如晦和李淳风则站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

    毕竟是发明者,毕竟读过无数棋谱,这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招法,层出不穷。

    言庆每走出一步,总是让薛收感到无比难受。就好像自己苦思冥想的招数,总是被李言庆一眼看破,而且抢先一招。这种滋味,的确不太舒服。偏偏薛收又是个不服输的xìng子,每次输了,也不会气馁。回家后思绪新的招法,以求能胜过言庆。

    可想出新的招数,又岂是那么容易。

    中国象棋经过千余年的淬炼,在李言庆的前世时,已经发展到了极致。

    君不见大街小巷那些摆残局骗钱的人,虽说是骗子,可也能熟读棋谱。李言庆说不上特别出sè,但薛收想到的招法,他往往能一眼看穿。即便是偶尔输一局,再下时定会令薛收俯首。

    一边是虐的快活,一边是拼命想胜出。

    李言庆有时候甚至觉得,薛收是不是被虐上瘾了?

    “将军!”

    李言庆落子之后,一脸笑容。

    薛收则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帅旁边那个血红sè的卒子,“你这小卒子什么时候跑到这里了?”

    “当然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呵呵,小看我这过河卒子了吧。过河卒子顶得车!怎么样,服气不服气?”

    “这盘不算,咱们再来。”

    就在这时,郑大彪走过来,在言庆耳边低语了两句。

    “哦?老王忍不住了?”

    李言庆推开棋盘,起身对薛收道:“本想再虐你一句,不过看起来没机会了。下次吧,等回到巩县,我定虐的你yù仙yù死,你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这yù仙yù死一词用到薛收身上,引得杜如晦哈哈大笑。

    “杜先生,你笑什么?”

    杜如晦连连摇头,指着李言庆道:“你这家伙,怎能把这词用到薛大郎身上,莫非有龙阳之癖?”

    “他定是如此,否则守着千娇百媚两娘子,为何又迟迟不肯成亲?”

    “唔!”

    李淳风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瞪大眼睛,看向李言庆。

    “休要教坏小孩子……你这小子,躲什么躲?老子若真好这一口,你躲也没有用处。老杜,你看你把这孩子吓成了什么模样?”

    杜如晦呵呵直笑,薛收满脸通红。

    李淳风也知道他们这是在玩笑,不由得尴尬挠挠头,躲到了旁边。

    “李逆退了,你打算如何?”

    李言庆三人并排走出军府,纷纷上马。

    “如何?该如何时就如何……反正那小卒子已经过河了,你我就在一旁静观,这李王如何初会。”

    “小卒子已经过河了?”

    薛收啊的惊呼一声,“你不说我倒忘记了。自开战以来,你的墨麒麟踪迹全无。连带着麦郎君和费别将也消失不见,莫非你……”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李言庆把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一副高深莫测之状。

    他看上去很轻松,似乎浑不在意。事实上,从黑石关之战开始的第一天,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但也正是他这种轻松,这种浑不在意,破解了李密无数次jīng心的安排。六天前,荥阳大雨,李密整整一天没有出战,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这种恶劣的天气下,李密不会出击。

    可李言庆却坚持认为,李密一定会在后半夜偷袭黑石关。

    他亲自驻守城楼,并下令雄阔海阚棱两人彻夜jǐng戒。果然,在黎明将临前的黑暗中,李密果然出击了……

    结果嘛,早有准备的隋军,轻而易举的将瓦岗军的攻势化解。

    诸如此类的事情有很多!

    李言庆这风轻云淡的模样,使得隋军对他生出莫名的信任。

    如今,他又是这副表情,令薛收感慨万千。曾几何时,他初识李言庆的时候,这家伙虽说聪明,却不过是个小孩子。当时他就表现出了许多不同寻常之处,只可惜薛收并没有在意。

    如今,那个黄口孺子,已长大chéng rén,更独挡一面。

    人还是那个人,但在薛收看来,李言庆已经超脱出了二十岁人的范畴。

    莫不是真如老杜所言,言庆是个妖孽?否则又如何知晓这许多事情。诗词歌赋,文韬武略莫不jīng通,还发明出象棋这样的游戏,实在令人吃惊。他很年轻,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可也正是因为言庆的年轻,使得他最后,难以登上顶峰。这也许就是上苍在给予他无穷智慧的同时,又多了一些束缚吧。

    薛收在心里暗自感慨,看着李言庆的背影,目光格外复杂……

    言庆啊,你若能在长十岁,这江山必将归你所有!

    *******

    王世充命长兄王世衡为前锋军,自偃师出发,连夜抵达河畔。

    半rì光景,百里急行军,足以让人疲惫不堪。不过,王世充还是觉得行军太慢。他担心拖的久了,那李密从九山寨顺利脱出。如果等他退回阳城,再想取李密的姓名,可就困难许多。

    想到这里,王世充一咬牙,在马上下令:“传令三军,连夜渡河!”

    “连夜渡河?”

    王世衡感到有些不妥,连忙上前阻拦,“四郎,儿郎们半rì就狂行百里,已经疲惫不堪。何不休息片刻,待天亮之后,再行渡河追击?”

    “大兄,兵贵神速啊!”

    王世充对这个兄长,非常尊敬。

    无他,当年他随母亲一起进入王家的时候,诸兄弟多有欺凌,更时常以他相貌取乐。唯有王世衡,对王世充关爱无比。更严令其他兄弟欺负王世充,有时候甚至还出头为王世充抱打不平。

    也正是因为王世衡的维护,使得王世充少受了许多欺辱。

    王世充发迹之后,所想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的父亲,也不是他的母亲,而是这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兄长。很多时候,别人不敢和王世充说的话,都是由王世衡出面。而王世充呢,也大都会听从王世衡的劝说。

    只是这一次……

    王世充说:“我等尾随追击,已经到了这里。

    李密必然不会想到,我们会连夜追赶。若我们这时候休息,只怕李密会有所觉察。到时候,我们即便追上李密,也少不得一场苦战。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趁李密不觉察时,将其击杀。”

    王世衡听罢,点了点头。

    “四郎言之有理!”

    “大兄,我也知道儿郎们辛苦,可咱们如今,心软不得啊!

    想那李小子,不过千余人,靠着一帮子散兵游勇,乌合之众,就硬抗了李密十天。他所承受的压力,远甚于我等。难不成,我麾下这些身经百战的好汉,还比不得荥阳城那些家伙吗?”

    王世衡更是一脸肃穆之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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