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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还是那座庙,神还是那个神,不过待遇明显提高了,上次孤身一人在大殿烧香求签,这次却是前呼后拥,俞济时在旁边陪着,知客僧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四个卫士,一大堆人,热热闹闹的在大殿上烧香求佛。
“这里的签远近闻名,良幀,求一个吧。”庄继华捡起掉在地上的签后,把签筒递给俞济时。
俞济时不信这个,摆摆手说:“我这人不信神,不信仙,文革,你也是,学什么不好,非要学王和尚。”
“进那个门拜那尊佛,随遇而安吧。”庄继华淡淡的说。
知客僧毕恭毕敬的上前双手合十:“施主,请这边解签。”
庄继华拿着签到了解签处:“劳烦大师解签。”
仿佛就如从前,三年过后,白胡子和尚的父子更加白了,手捏着胡须:“施主问什么?”
“前路。”庄继华还是淡淡的吐出两字。
“将军百战捷,奈何花凋谢,彼岸发新芽,缘到响惊雷。”
“将军虽然百战百胜,然无力与天争,只好无可奈何花落去,将军如今身心俱伤,yù要重新振作,还要等待机缘。”
老僧的话还没落,俞济时已经惊的目瞪口呆,随后猛醒:“文革,你等会,我再去求一支。”
“心诚则灵,你心不诚,自然得不到上天的指点。”庄继华好整以暇的说:“留待以后吧。”
俞济时看着他忽然说:“这是不是你安排的。”
“神是不可能让凡人安排的。”庄继华平静的说,随后对老僧合十:“多谢大和尚。”
“善哉,善哉。施主请便。”
两人慢慢的转到后山,五月时节,正是大山最美丽绚烂的时刻,山谷间山花绽放,果子挂满枝头,谷神庙后山也种有不少果树,果树之间搭有草亭,两人到了草亭,庙里的僧人奉上茶水后就悄然退开。
“文革,这样好不好,你在家修养一段时间,等伤好了再回去。”俞济时坐下后就说,经过一夜思索,他已经想清楚了,昨天的交谈让他明白庄继华决心已下,不会这样跟他回去,所以想出个折衷方案。
庄继华没有接话,而是望着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山野。
“文革,同不同意你倒是说句话呀。”俞济时有些沉不住气。
庄继华还是没说话,极目远方,低声喃喃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我这一觉睡了三年,自己骗自己罢了。”
俞济时没听清:“你说什么呢?”他站起来走到庄继华身边:“文革,军校这么同学中,校长最看重你,不说你还不到三十就已经是将军了,我在校长身边的时间最长,校长的心事我还不清楚吗。我知道你一向主张国共合作,可现在国共合作已经破裂了,我们对此无能为力,但国家依然贫困,军阀依然没有打倒,帝国主义还在中国横行,我们必须继续战斗。你就这样走了,对得起那些倒在战场上的弟兄们吗?为了新中国前进,可新中国现在仍然没有建立起来,你对得起,那些牺牲的烈士吗?”
俞济时心里着急,语气又快又急,原本打算和缓的话,说到最后变得又急又狠。但庄继华不为所动,他淡淡的说:“是的,我是对不起我的那些弟兄们,当初我告诉他们,联俄联共,打倒军阀,可现在这些都不存在了,我骗了他们。”
“文革,你这是说的什么!”俞济时跺脚大急:“我早就给你说过,分共是迫不得已,校长开始也不愿意,可部队中反响实在太大。在上海,他们擅自成立了什么人民zhèng fǔ,说什么上海是他们攻克的,真是笑话,我们都打到郊区了,要他们动手?他们动手的唯一目的就是插手上海,夺取中国的金融和工业中心;他们丝毫不顾列强的jǐng告,也不顾我们目前的时机情况,在苏俄的指使下,企图冲击租界,引发与列强的战争。另一方面,利用跨党党员的身份,在党内蛊惑人心,兴风作浪,党内同志每每提及,无不深恶痛决。”
“可结果呢?现在宁汉对立,北伐还能继续下去吗?革命还能继续吗?两边都在提北伐,可实际目的都不是,都想减轻来自北方的压力,拉拢冯玉祥,然后转身对付对方。”庄继华轻轻的说。
“校长说了,不会对武汉用兵的,他相信武汉方面的同志迟早会醒悟过来。”俞济时没有反驳庄继华,但也没说实话,蒋介石实际是主张西征武汉的,只是李宗仁和白崇禧反对,认为应该首先消灭来自北方的威胁,至于党内问题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大家坐下来谈,李白代表的桂系可是南京zhèng fǔ的重要支柱,蒋介石也不能重视,正好孙传芳反攻,于是继续北伐就顺理成章。
“那是自然,汪jīng卫手上没兵,唐生智的部下都是湖南人,对湖南农运早就不满了,武汉清党也就在这几个月时间了,”庄继华叹口气说,他还是很惋惜,当初建议蒋介石以退为进,静待湖南唐生智部下的动作。庄继华落寂的看着远方,他们能躲过这一劫吗?
穿过茫茫云雾,七月十五rì邓演达离开武汉,在西安追上鲍罗廷,与他一起到达莫斯科,随后因与共产国际意见分歧,离开苏俄,游历欧洲。在德国再度遇上庄继华,为了不让他回国,庄继华在德国想尽办法挽留了他八个月,当然这是后话。
李之龙在邓演达离开,汪jīng卫开始清党分共后,在万般绝望之下,想起庄继华临别赠言,携妻离开武汉,在上海盘恒数月,最后北上青岛,两年后又南下香港,却从未踏足广东,他活下来了,直到庄继华回国,才重新踏入军界。
坚定的蒋先云养出最为悲壮的一幕,他没有参加北伐,七月初他带着工人纠察队加入了贺龙部队,随后参加了八一南昌起义,起义部队在cháo汕失败后,他逃到香港,后辗转到达上海,又被派去大别山区,担任鄂豫皖军事委员会委员,红四方面政委,他与徐向前、蔡申熙、许继慎、熊受暄、曾中生等黄埔同学,纵横大别山区,开辟了鄂豫皖根据地,他的才华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但1931年张国焘进入鄂豫皖后,蒋先云受到排挤,失去了领导职务,在1933年的肃反中被杀,黄埔之雄陨落。
悲壮的大剧在黄埔同学中持续上演,会昌血战,负责堵截的钱大均部和负责进攻的叶挺部都是以黄埔毕业生为主组成的部队,他们不仅互相认识,甚至在军校中就是同队同宿舍,北伐时甚至同一连队,然而此刻肉搏战中叫着对方的外号拼杀,一边把刺刀狠狠的扎进对方的身体,另一边却泪流满面。黄埔同学为了信仰互相厮杀,血流成河。
三河坝外的一个无名河谷中,黄明诚带着政治部和宣传队逃到这里,主力部队已经失败,剩下的人惶恐不安,四下里到处都是尸体,其中就有齐琳琳娇小的身躯,她是在庄继华逃出武汉半个月后陪着刘殷淑进入武汉的,后受李浩一的鼓动进入武汉工人宣传队,然后编入叶挺部队的宣传队。刘殷淑独自踏上寻找庄继华的道路。
1928年一个chūn光明媚的下午,李浩一敲开了广州鱼埔巷的一个小院的门,随后李安定带着大批特工涌进小院,**广州市委再度被破获,四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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