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逆鳞(中)(第3/4页)宦海龙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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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ì之下,摇摇晃晃地在地上爬行,人们用火钳可以很轻易地夹起来。伯力博士接报后,再度赶到朗柳。防疫处随即要求各保甲每天捕捉老鼠,供他剖验。根据伯力博士的报告,2月份检查老鼠168只,发现疫鼠32只,感染率19%。证明鼠疫开始在鼠族间流行。

    3月13rì傍晚,伯力士博士在防疫会议上报告,鼠族中鼠疫的传播,已由沟鼠传至家鼠及小鼠,鼠类染疫率逐rì增长,疫鼠发现地点遍及全城。会上,刚从星城携带大批药品赶来的潇南省卫生处科长孔麟和卫生稽查梅朝章,传达了潇南省卫生处的防治鼠疫计划。会议还就检疫、防疫注shè、疫情报告、病人隔离、病家处理、尸体处置等事项进行了讨论,并形成决议。

    会后,水jǐng开始对往来船舶及输往外地的货物实施检疫,并且规定船舶不能靠岸停泊;军jǐng在皇木关、落路口、北门、小西门等4处设置检疫站,由防疫人员对过往旅客和行李检疫,并对无疫苗注shè证的旅客强制注shè疫苗;防疫人员继续落实城区‘除孕妇、婴儿及重病者外,一律予以鼠疫疫苗注shè’并发给注shè证的政策;防疫处在城区多次组织大规模的防疫宣传活动,接到伯力士报告的zhōng yāng卫生署指示医疗防疫总队组织第二卫生工程队,携带灭鼠及消毒器材,3月17rì启程赶来朗柳。

    4月,鼠疫呈暴发流行趋势,每天染疫者在10人以上。

    6rì,法院西街34号发现肺鼠疫患者。肺鼠疫是鼠疫病传染最烈和直接通过人传人的鼠疫类型,死亡率高达100%。清朝末叶,东北鼠疫大流行,有5万人死于肺鼠疫。朗柳城经历了1941年11月4rì以来最恐慌的时刻。军jǐng迅速封锁了法院西街。34号院的居民,全部被送往隔离医院。整条街都是身穿防护服的卫生工程队员,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漂白粉及来苏气味。这条街被宣布为特别疫区,一个月内不准人们出入。

    鉴于鼠疫呈流行、严重态势,朗柳防疫处不得不采取更加严格的措施:在车站、码头以及通往星城等地的要道上,设置检疫站,实行交通管制;江中的船舶,一律不准靠岸,必须隔岸10米停泊;将关庙街、鸡鹅巷、法院街、五铺街等划为疫区,重新封锁后由防疫人员用来苏、漂白粉反复消毒;发现可疑病人,一律送隔离医院;鼠疫死者尸体,强制火化。

    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闻讯,于4月10rì来电指示:采取一切可能措施灭鼠,必要时不惜焚烧疫区房屋!

    zhōng yāng卫生署派来的第二卫生工程队,在保甲的协助下开展大规模的灭鼠运动。

    朗柳城能够调派的军jǐng全部被派上防疫第一线,由于人手不够,又从朗桐师管区和云梦jǐng备司令部借调200名士兵,交由伯力士博士做短期培训后,充实到城内疫区和各处城门的jǐng戒岗哨上。

    4月中旬,城内多处相继出现肺鼠疫患者,朗柳城的老百姓开始向外逃亡。

    为防止肺鼠疫在学校暴发流行,朗柳防疫处开始动员疫区学校迁移,并命令戏院、电影院、澡堂等公共场所暂停营业。人们在惊恐中被军jǐng绝望地堵在家里。由于防控严密,1942年8月,城区鼠疫基本被控制住。

    然而,城区的收敛并不等于疫魔就此停止肆虐,其罪恶的魔爪早已悄悄伸向城外周边县区。

    4月,朗柳城附近的桃花县城,首次发现鼠疫。这以前,桃花县城虽然早就设置了检疫站,但是人们并没有感受到鼠疫的恐怖。

    驻朗柳的援华医疗分队肯德分队长奉命率队前往桃花。他被叫醒时,天还没有亮。接到命令后,他急忙披衣起床,集合队员,火速赶赴桃源。肯德在桃花会同zhèng fǔ各有关部门,在全城开展灭鼠活动,挨户给居民注shè鼠疫疫苗,但一直未查清鼠疫疫源。嗣后的几个月内,防疫人员连续进行鼠族间鼠疫流行情况的监控,并在6月作了一次大规模的鼠族染疫情况调查,发现鼠类染疫率为3.5%。由于防疫人员和县城居民的共同努力,到8月底,桃花县鼠族间鼠疫流行基本被控制住。

    然而,距县城几十里之遥的马鬃岭山区,却没有县城那样的幸运。

    李佑生,40多岁,家住马鬃岭丘陵地带的莫林乡第10保李家湾。在战争的艰难时rì里,他仍在外经商,为一家生计奔波。5月初的一天,李佑生花钱买了张注shè证混入朗柳城,住进一家熟识的旅店,盘算着办点什么货回乡。次rì,李佑生在城里采办货物时,忽然觉得有点头痛脑热。他赶紧回到旅店,要了碗姜汤喝下,蒙头睡下。但是,他怎么也睡不着,活怕让人把他当作鼠疫病人。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他悄悄离开旅店,在昏暗中穿街过巷,避开城门沿城根向西,找到个城墙豁口,翻墙而过,连夜离城而去。李佑生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他没有贩回货物,却带回了死神。回家的第二天,李佑生就病倒了。他畏寒发热,腹股沟淋巴结肿胀疼痛,呈明显的腺鼠疫症状,死前又转为更为可怕的肺鼠疫症状。

    马鬃岭山区,地广人稀,像李家湾这样的村落,不过10来户人家。虽然保甲人员曾来宣传过zhèng fǔ严防鼠疫的通告,但是谁也没有在意。山里人世世代代守着土地,一辈子也难得进一回城。像李佑生这样的人,就算是见过世面的了。连他都身患鼠疫尚不自知,其他人还有谁会知晓肺鼠疫的厉害呢?肺鼠疫很快在李家湾暴发流行,从5月10rì至30rì,短短的20天内,接近过李佑生的15人全部相继染疫死去(其中1人为临县王化乡道士,因为给李佑生做道场染疫,回家不治身亡)。

    李家湾暴发鼠疫的时候,zhōng yāng卫生署防疫处处长兼zhōng yāng战时防疫联合办事处主任容启荣,在潇南省卫生处处长张维的陪同下,正好来朗柳视察。

    容启荣在朗柳召开防疫工作座谈会,决定将朗柳防疫处扩充为潇西防疫处,下设桃花分处。李家湾暴发鼠疫的消息传来,潇西防疫处立刻调派24名防疫队员和一排武装士兵,急速赶往疫区。随后,容启荣、张维和第六战区长官部卫生处长陈立楷等人,前往陬市和桃花县城督导防治,并饬令桃花、临水、石牌、慈山4县,实行交通管制。

    5月25rì,当防疫人员赶到时,鼠疫已夺走李家湾14人的生命,另有6人病危。有的死者发病仅一两天,肺炎症状还未出现就已死亡。幸未染病的人,被凶猛的死神吓得半死,以致再无人敢去收尸。武装士兵迅速封锁疫区,切断了李家湾与外界的一切联系,3个月内不准任何人出入。防疫人员忙着处理尸体、封闭病家、抢救病人,同时将所有幸存者集中检疫。几天以后,防疫人员开始在莫林乡一人不漏地注shè鼠疫疫苗。后来又在全县进行了挨户注shè。幸亏李家湾地处山区,人口居住分散,又正值夏令,鼠疫杆菌生存不易,防疫管制及时有效,鼠疫才没有蔓延开来……”

    “萧宸!”叶玉灵忽然叫了一声,萧宸顿时转头朝她望去,她指了指电视,道:“这就是你说的鼠疫蔓延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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